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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鸾凤也是心中惶恐,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半天,鸾凤方才也是不觉回过神来:“小姐,今日不是说了,去上街逛一逛。不是说了,云彩庄如今上了一批上等绸缎,可是绝好。小姐这样子的容貌,再添了几匹上等的绸缎装饰,必定也是倾国倾城,好看得紧。”

陈蕊慢慢的擦去了泪水,嗤笑:“我哪里有那么好看。”

说到绝色,叶灵犀才是所谓的绝色,只可惜这个绝色的佳人,那是已经是死了。

陈蕊擦去了泪水,又补了一些粉儿,方才出去。

陈家恐兖州如今生乱,故而也是刻意为了陈蕊多配了一些护卫保护。

陈蕊戴着面纱,瞧着街道之上,许多匹马儿如风云卷,风也似的奔跑过来。

她抬起头,似乎想要寻一寻谁,可是究竟寻的是谁,陈蕊自己也是不知道。

也许她想瞧一瞧姚蛟,可是陈蕊自己也是不乐意承认的。

可是这么一抬头,瞧清楚领队的人,陈蕊也是顿时瞪大了眼珠子。

为首之人,身着戎装,披风鲜红若血,袍角的一只飞鹰更是狰狞得欲裂袍而飞出去。

可是她,容颜清秀,眸子宛如冰雪,却隐隐透出了几许凉意。

领队之人,居然是王珠!

陈蕊轻轻的捂住了心口,实在难以形容自己内心之中的震撼。

九公主姿容如此,如今男子装束,更平添了几分英气。

那火红的披风艳丽得扎人眼球,包裹着王珠,却也好似是火中雪,冰中焰。

这样子强烈的对比,形成了那极为鲜明的冲击。

陈蕊一颗心砰砰跳,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街道之人议论纷纷,陈蕊瞧着王珠的衣服角消失在街角,仍然是觉得胸口发闷,说不出话儿来。

陈蕊寻了个好些的茶楼休息,又让身边的丫鬟前去大厅消息。

也不多时,那小丫头回来,只将王珠的事儿和陈蕊言语。

原来王珠果真是说到做到,今日她就干脆一身戎装,和飞鹰队全城各处巡逻。

如今兖州城中原本有几股小型流寇作祟,却尽数被卫所士兵剿灭。

据说这个九公主,杀人不落于人后,拉弓射箭,连连杀了好几个人。

唯独有几个流寇投靠了晏修,这位晏小侯爷和九公主有些交情,方才活了性命。只是那几个人,如今也是躲在了缙云侯府,居然也是不敢出来了。

可别说外来的流寇,就是兖州本地的流氓地痞,也是变得规规矩矩的。九公主杀性太重了,若不小心,只恐怕这条小命都是交代在九公主的手中了。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这兖州城上下,居然是清静安全了不少了。

陈蕊听了一会儿,也没兴致喝茶吃点心,也想折转回去陈家。

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几个卫兵护着一个宫婢过来。

对方轻轻揭开了面纱,正是王珠身边的婢女含黛。

“陈大小姐,九公主正欲寻你,就不知道陈大小姐是否有空了。”

此时此刻,陈蕊又如何胆敢违逆王珠的意思,顿时也是不觉应了。

马车滚滚,拉着陈蕊到一处酒肆停下。

陈蕊见这儿污秽,谈不上如何雅致,她是个好洁的人,自然也是微微有些不适。

可这些兖州的底层兵卫却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将肉就着面饼吃,大声说笑,却不允喝酒。

陈蕊眉头轻皱,王珠是金枝玉叶,居然是自折身份,来到这儿,可真是十分委屈了。

此时此刻,王珠自然也不会与这些军中粗汉同桌抓食。

含黛领着陈蕊,却去了隔了的单间儿。

王珠一身猩红的兵甲,镶嵌了纯金色的花线勾勒,袖子撒出大红的缎子颜色,只在手腕之处,被轻轻的束缚住了。

那嫣红的颜色,似乎映上了王珠的面颊,让王珠雪净的容貌似乎也是沾染了几许妖异的红色。少女一头乌黑的发丝已经顺着扎在了脑后扎成了大马尾,免得束手束脚,再以五彩攒珠冠束住,插了一枚凤凰发钗给固定好了。

几缕未曾束住的黑发轻轻滑落在王珠的面颊边,似隐隐有些俏皮之意。

而那穿戴戎装的身材,却是纤细而坚韧!

王珠的目光落在了陈蕊面颊上,眼睛里顿时流转了几许雪润之意。

陈蕊垂下头,向着王珠福了福:“陈蕊见过九公主。”

她容貌娇柔,言语也柔婉。

可陈蕊瞧着王珠吃的东西,却也是不觉呆了呆。

还以为王珠身为金枝玉叶,吃食要比旁人要好一些,然而她却也是想错了。

王珠面前放了几个碟子,一碗十分粗糙的米饭,一碟烧豆腐,还有一个粗粮馒头。

除了做得干净一些,实在没什么好的。

陈蕊瞧在眼里,顿时也是呆住了,就算是陈家的下人,吃的东西,那也是比王珠要好一些。

王珠挥挥手,示意旁人下去,唯独留下了陈蕊。

王珠挑了块豆腐,又就着米饭,慢慢的食用。

她容色没什么变化,没有流露难以下咽的表情,更没有什么十分郑重的模样。

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吃东西,吃这些粗糙之物。

陈蕊不觉呐呐:“九公主金枝玉叶,就算是担心兖州的灾情,却原本不必这个样子。”

王珠却不以为意,轻轻的说道:“话儿是没有错,既然如此,你以为我如此行事,那又是为了什么?”

陈蕊心儿砰砰的一跳,却也是不敢言语。

“你心里必定是在想,我这个样子,那是做给别人瞧的。若是这样子想,原本也没什么的。我只知道,就算是做个别人瞧,那也是需要用些心思,用些功夫。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是需要用心的,是还不是?”

王珠却不以为意,一口就道破了陈蕊的心思。

陈蕊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不过九公主确实也是不同寻常女子,自家那个堂妹陈秀,可是一点儿都是比不过她的。

别看外边那些兖州兵卫瞧着粗鲁,可是这些兵痞子,那却也是粗中有细。

若是只是面子上做一做,也未必能让他们瞧得起。

也许知晓陈蕊养尊处优,王珠并没有招呼陈蕊一并用食物。

“更何况,纵然是这些东西,等到粮食吃完了,外边的人也是不见得能如何吃得上的。”

王珠轻轻的说话儿,也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陈蕊微微有些困惑,王珠身份尊贵,又是金枝玉叶。既然是这个样子,为什么王珠总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九公主既然这般尊贵,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吃完了午饭,王珠清水漱口,慢慢的擦拭了唇角,方才慢有条理的说道:“昨日陈大小姐你也在那儿,听到是萧家设计,对我不好,你又如何看法。”

陈蕊顿时浑身冒起了冷汗,只觉得王珠的话儿,隐隐有些逼问之意。

她不觉赶紧跪下,轻轻柔柔说道:“九公主,我不过是个怯弱无能的小女子,什么事儿,都是不懂的。”

王珠眼睛里流转几许玩味:“我曾经告知于你,萧景是个断袖,你想来也是知晓的。”

陈蕊心中慌乱,却也是不觉猜测王珠言外之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也许因为萧景居然胆敢算计王珠,九公主生气了。

而陈家,偏生是萧家的未来姻亲。

“此事,此事均由陈家长辈处置,我,我只能听家里的安排。”

陈蕊心中酸楚,却也是越发觉得为难了。

“可是你自己是什么看法?”王珠瞧着地上跪着的陈蕊,纵然是瞧不见陈蕊的容貌,却也是瞧出如今陈蕊,必定也是惶恐之极了。

“我等世家女儿,身不由己,还能如何呢?家族如何安排,照着就如此行事罢了。也,也不过如此。”

陈蕊压低了嗓音,自认自己这番言语,并非什么虚语。

“陈蕊,你与周倾退婚时候,原本不是这样子说的。你的烈性儿,到底哪里去了。”

王珠似笑非笑。

“九公主,我任性了一次,家族没有弃了我,已经是很好的运气,又怎么还能有第二次?”

陈蕊这样子说,面颊却也是一片苦涩。

九公主,她要对付萧景,所以将自己当成棋子吧。

可是,可是自己这种柔弱之躯,若是成为了炮灰,又还能怎么样子呢?

只要想一想,陈蕊的内心之中,顿时也是不觉流转了酸楚。

王珠却并未朝着陈蕊发怒,让陈蕊也是不觉微微送了一口气

“起来吧,你随我前去瞧一瞧。”

陈蕊不明所以,不觉随着王珠一并前去。

及到了王珠所到的地方,陈蕊一张面颊,顿时也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却见此处红袖招摇,香风阵阵,莺歌燕语,居然是处青楼楚馆。

这样子污秽的地方,陈蕊别说去了,就是听一听,也是觉得脏了耳朵。

然而九公主在此,她又有什么反驳余地?

想到了这儿,陈蕊却也是不得不跟随前去。

两人戴着披风,早有人领着,让两人进入一处房间之中。

空气之中流转了那么一股子甜腻腻的味道,让着陈蕊一颗心儿砰砰的跳,心跳却也是不觉加速了几许。

随意望了望,墙壁上许多妙曼的图画,栩栩如生,画技如神,竟然是一幅幅的春宫图。

陈蕊瞧得面红耳赤,顿时也是不觉扭过了头去了。

可是王珠却容色不动,未见有半点扭捏。

陈蕊面颊通红,一颗心却砰砰的跳。

这个九公主,就算胆大妄为,到底是个女儿身,为什么要来这样子污秽的地方?

她也是那好人家的女儿,自然是颇为惶恐。

王珠轻轻拍开了一个小口子,一道光辉透出,另外一个房间之中的场景顿时也是不觉尽收眼底,能瞧得清清楚楚的。

她拉过了陈蕊,陈蕊瞧了一眼。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年纪似乎也不大,却颇有些憔悴之色。

瞧她只轻轻穿了一件薄薄的轻纱,胸前的茱萸也是若隐若现,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也是可想而知。

陈蕊一瞧就知道,这是这儿一个年轻的青楼女子。

王珠却喃喃自语:“姚蛟查出来了,照着时间,应该就是如今了。”

她非但没有什么避忌的意思,反而是瞧得十分仔细。

陈蕊面颊上红红的,有心想要提点几句,可那话儿到了唇边,却也是不觉生生的咽下去了。

这个九公主,想来也是不会听别人的言语。

就在此刻,门扇轻轻的推开,萧景却是推门进入。

陈蕊如遭雷击,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她也曾打听过萧景,虽然有些不三不四的传闻,似乎也并未当真流连青楼楚馆。更何况萧景在陈家,那也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比起周倾,礼数也不知道周到到哪里去了。除了家世不济,似乎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如今,萧景与自己成婚在即,却寻了个年少的女子,姿容身份远远不如自己一根手指头,可他却偏偏来了。

陈蕊瞧在眼里,忽而明白了王珠的意思,原来眼前这个少女的嫖客居然就是萧景。

她只觉得十分屈辱,自己的未婚夫婿做出这档子的事儿,那也罢了,居然知道的人也还不少。

陈蕊满心的苦涩,不觉在想:“陈蕊啊陈蕊,你道人家为什么要娶你呢?你被周倾退婚,怎么会那么好有人乐意娶你遮丑?”

这样子想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就是陈家,陈蕊何尝不知道,自己那二叔三叔,瞧着道貌岸然,私底下还不会寻那些鲜嫩的女子。

这天底下的男子,就没一个干净的!

“九公主若只要我瞧这个,我自然也是知道了。”

陈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就要掩面离开。

她满心都是屈辱之意,又怎想继续留在了这儿?

只要想到自己的处境,陈蕊心尖顿时也是不觉酸楚无限。

可就在这时候,一片冰凉的手掌拉住了陈蕊,耳边却也是不觉听到了王珠有些冰冷的嗓音:“陈大小姐,若是如今就走了,岂不是连最精彩的地方都是没瞧到。”

陈蕊想要说这又有什么精彩的,不过是意料之中的污秽肮脏。

她心中原本不悦,可是触及了王珠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生不起反抗的意思。

眼前的少女一双眸子宛如冰雪,那清秀冰润的容貌之下,似乎隐藏了什么凶狠无比的妖物。

就这样子等待着,若有什么机会,就择人而噬。

陈蕊仿佛是被魇住了,什么话都是说不出来。

萧景目光灼灼,落在了那少女身上,眼睛里居然流露出一股子的淫邪,那样子的模样,却也是陈蕊从来没见到过的。

“落红,落红见过爷。”那少女身躯轻轻发抖,竟然隐隐有几分惧意。

“小浪蹄子,好久没有找你了,是不是十分淫贱,看来是喂不饱你了。”

陈蕊有些迷迷糊糊的,可仍然察觉出萧景的不对。

那样子的模样,总是说不出的古怪,甚至是让陈蕊不由得觉得恶心。

女子的直觉,总是十分明显的。

萧景冷笑:“穿得这么下贱,必定是想男人了,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淫荡,莫非生在青楼,天生就是这样子?”

那样子的话儿羞辱,却让眼前的少女身躯瑟瑟发抖。

这个少女,虽然是青楼出身,可是瞧着就是个老实木讷的人。她服侍客人,也是怯生生的,似乎也是没什么风情可言。

陈蕊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不对的。

她也听底下的人悄然议论陈家主子的风月之事,无不是说那些青楼女子如何风情,好得蜜里调油。那些小浪蹄子如解语花一般,哄得男人忘却烦恼,将银子都拿出来,充作红颜知己。

可萧景待这小粉头,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风月之事。

似乎,似乎是折辱一个小动物。

陈蕊曾经也是听闻过,有一些人,他们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会在口不能言的动物身上发泄自己暴戾之气。

想到了这儿,她不觉打了个寒颤。

陈蕊微微恍惚的时候,萧景已经是将落红扯过来,噗嗤一下撕开了落红身上的纱衣,露出了对方娇嫩的肌肤。

这个年纪的女子,因为年轻,肌肤是最鲜嫩,最是好的。

眼前这个落红,虽然出身青楼,在这个十分污秽的地方长大。可她在花儿一般的年纪,到底也有花儿一般的娇嫩,皮肤也是不错。

然而当萧景撕裂开了她的衣衫,露出了她背后的肌肤,身上的斑斑痕迹,顿时也是不觉一览无遗!

那些伤口,新伤旧伤,层层叠叠,瞧着触目惊心。

难怪这个妓子,如受惊的鸟儿,见到了萧景就是瑟瑟发抖。

萧景一双眸子之中,却流露了兴奋之色。

在萧夫人死之前,他从来是对女子没什么兴致,也是对女子生不起什么欲念。

之后和陈蕊定亲,他寻觅了个年轻干净的女子试一试,无非是害怕不能满足陈蕊那个下贱女人,流露出什么破绽。

没想到,他虽然不能在女子身体里面发泄,却也是寻觅到了另外一种乐趣。

折磨女人的乐趣!

之前那个娇柔的处子,还梦想当自己姨娘,可是萧景玩了几回,居然就不堪受辱,就此自尽了。

萧景只觉得没趣儿,非但没什么惋惜,连那女子的名字也是有些记不得了。

如今,他只寻觅老实、能忍耐的猎物,姿容如何,反而并不如何在意了。

萧景冷冷笑了笑,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觉流转几许漠然之色。

只需花得一些银钱,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玩物,而他心中对王珠的恨意,就能发泄在这些乖顺的玩偶身上。

萧景轻轻抚摸落红身上的伤痕,非但没什么嫌弃,反而流转了几许迷醉之色。

一旦想到了这伤痕累累的身躯,是自己所一手缔造,萧景顿时也就十分愉悦。

从陈蕊的角度,正好将萧景这个表情是尽收眼底。

萧景本来也可谓是容貌俊雅,可是如今,这样子的容貌饱含了扭曲、邪恶的欲望,这人世间最恶毒的神色,那也是不过如此。

陈蕊已经是瞧得自己浑身发凉了,耳边却是听到了王珠轻柔的说道:“以后,这个人就会是你的夫君。一开始,也许他会装模作样。也许还会等你给他生一个孩子,人前给你几年的体面。可慢慢的,他了解了你的所有。你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撕掉人前这张面皮,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这女人,总是会吃亏的。养在家中,一日日的过去,生儿育女,容貌渐褪,和做姑娘时候比起来,价值一点点的,都是会没有了。等到,有人飞黄腾达,就算你死了,也不比青楼你死了一个姑娘有价值。而你的家族,自然是会担心忧虑,不过忧虑的是送哪个陈家女儿当填房。”

王珠的话儿,那也是对陈家充满了讽刺。

可是陈蕊一时之间,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王珠对陈家的看法,当真是毒辣之极,越是了解陈家,就会明白陈家作风。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那也是弃如敝履,再不在意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从小,她就是陈家的一只金丝雀鸟,养得美貌好看。她对周倾硬气,可那又怎么想,想得多的,无非是去陈家的家庙过过苦日子。可是,这到底还要依靠陈家。

而在另外一边,落红却也是不觉跪下来,泪水哗啦啦的流下来:“爷,奴婢是个下贱的身子,任由你怎么玩儿,我也是一点都没意见。可我的弟弟,他的年纪还小,可是受不得这样子的欺辱。爷,我们姐弟两个,好生命苦。小时候爹好赌,将我们两个都买了。我是没什么前程了,可是我弟弟,我弟弟他才那么大啊,怎么可以,可以受你摧残。我从爷这儿多赚些银子,也只想我弟弟过得好些?”

萧景摸摸下巴:“你弟弟?就是那个送茶给我的?他倒是比你好,样子端正,没你那么贱。”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落红脸颊,轻柔说道:“想不到你这个贱样子,倒是有个这么俊俏的弟弟,倒是有些福气。”

落红被他手掌一抚摸,浑身均是流转了一丝寒意,不觉颤声说道:“爷,求你不要,求你要玩就玩我——”

可是话语未落,萧景就狠狠一巴掌抽打过去。

落红惨叫了一声,整个身子顿时也是摔倒了一边。她不但面颊高高的肿起,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吐出了一颗牙齿。

“贱婢,轮到你多事?爷给你几分说话余地,你居然是如此不知道分寸。”

萧景一边这么想,一边眼睛里流转一缕杀意。

若是玩玩女人,陈家纵然知道,那又如何?

那些陈家的男人,也是不干净,还不是私底下均是污秽不堪。

至于自己私底下怎么玩女人,想来陈家还不至于有这样子的兴致。

可是今日,自己实在实在,太过于生气了。

他来这儿寻乐子,想要找落红发泄,可却瞧中了送茶的小厮。

这醉红楼在兖州颇有名头,就是送茶的人,也是要样貌周正。

萧景见这小厮容貌俊俏,十分温驯,身材也是不错,一时按捺不过心中欲念,居然强占了这人。

说是强占,这等地方,只要威逼利诱,还不是半推半就。

可没想到,落红居然知道了,这贱婢居然还跟自己来闹。

陈蕊虽然也是个贱女人,可陈家这门婚事,萧景却还是想要的。

既然是如此,他自然不能让这件事儿有什么风险。

若这女人闭嘴,谁也是瞧不出有何端倪。

更何况这个地方人,原本就命薄如纸,就是死了,那也是跟蝼蚁一般。

落红被萧景打了一耳光,不但面颊高高的肿起,后脑也是在地板上磕了一下,身躯也是痛得轻轻扭曲。

萧景不觉笑了笑,就这样子走过去,抓对对方脑后的头发,狠狠撞了地面几下。

他手劲儿也是不轻,顿时也是磕碰上一团血污。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落红非但不敢有如何反抗,还轻轻的求饶。

可惜她这般怯弱之态,非但没让萧景有所同情,反而是让萧景说不出的嘲讽。

萧景随手抄起了一块镇纸,冷冷说道:“贱婢,瞧你以后,还是敢自作主张不成?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必定是不乖的。”

此时此刻,萧景眼底一片冰冷。

只要用这块镇纸敲碎了落红的脑袋,这让人恶心的贱人顿时也是死了。

再唤妈妈前来,只说一不小心玩死了。萧景知道,这种事情,在这个地方,那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这妓院的妈妈,也是知晓如何处置。用块草席包裹了,送到了乱葬岗。不过三天,这身子都是会变成了一团烂泥,什么用都是没有了。

在这种地方,只要你有权有势,弄死一个人,并不比杀死一只鸡更为难。

他狠狠砸下去,落红虽然怯弱,却似感受了什么,猛然挣扎,这一记顿时敲在了落红的肩膀之上。

落红惨叫了一声,一张面颊已经是满面是血污。

萧景没什么生气的样儿,反而微微一笑:“至于你弟弟,我呀,非常喜欢他,可是要好生玩一玩儿。”

落红已经是受了重伤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她听到了萧景这样说,吃力的抬起头,眼睛里流转了怨恨的光芒。

萧景却十分喜爱这样子眼神。

就算憎恶自己,可那又如何?

身为弱者,是没能够将自己如何的。

萧景是个信奉力量的人,倘若自己能拥有一切,别人的憎恨,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落红死到临头,他原本也不必让落红这么恨。

可是萧景却偏偏要这样子说,要这个女子就是死了也是不得安心。

他举起了镇纸,这一次若是砸下去,必定是能要了这女子的性命。

然而就在这时,千钧一发,一条鞭子顿时嗖的飞转过来,并且缠住了萧景的手臂。

咚的一下,萧景手中镇纸摔落在地,身子也是被斜斜带歪,落在了一边。

王珠使唤了巧劲儿,那鞭子倒钩一根根的伸出来,扎入了萧景的肉里面,顿时鲜血淋漓。

萧景瞧见是王珠,吃惊之余,倒也是颇为硬气,闷闷的吭也不吭一声。

可随即王珠鞭子一抽回,带回了一大片血淋淋的皮肉。

萧景终于啊了一声,一声惨叫。

“萧公子,虽然青楼女子乃是贱籍,被你这般虐杀,可也是触犯大夏律法。”

萧景心里冷哼一声,什么大夏律法?

王珠口口声声,均是这个,可这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个个青楼楚馆,就是杀人魔窟,这档子烂事莫非还少了。

房间之中一股子血腥味道,王珠一身衣衫嫣红,手中拿着一柄鞭子,轻轻的磨蹭。

这一番血淋淋的糜烂荼蘼的画面,唯独王珠那宛如冰雪一般的眸子,似乎是这儿的一股子清流,终于也是让人不觉透出了气了,不觉舒畅了几分!

萧景任由自己手臂血淋淋的,一滴滴的鲜血顿时也是不觉滴落下来。

他厌恶王珠那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冷若冰雪。

仿佛是什么冰雪的魔物,来到了人间,准备将自个儿生生吞噬。

什么红尘间的血腥迷蒙之事,都被王珠冷冷锐利,生生的劈开。

不得不承认,自己最为厌恶的女人,似乎确实也是有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可无论如何,晏修是任何人不能染指的。

任何人!

萧景冷丝丝的笑着说道:“九公主,你实在是说笑了,风花雪月的一些事儿,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什么杀人,实在也是小题大做了。不会是花了一些银子,玩一玩刺激的事儿。这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至于我这种癖好,上不得台面一些,这倒是让九公主见笑了。不过九公主胸怀大志,想的是整个兖州的安危,居然关心我这样子的一点儿小癖好,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萧景也是有恃无恐,像落红这样子的人,他比谁都了解,谁都明白。

瞧着,也不过是柔柔弱弱的样儿。

这样子的女子,心中再恨,倘若活下来,却也是绝不敢对自己如何。

这却也是萧景内心之中,十分肯定的。

有些事情,王珠明明知道,可那又如何?

再怎么样子,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王珠冷笑,那血淋淋的鞭子倒钩之上,也还沾染了萧景的血迹。

如今她随手一挥,鞭子打在了青石板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斑斓血痕。

“我可没那么有闲情逸致,居然理会萧公子这么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嗜好。只不过,那地痞已经招惹,有人花了银子,让他煽动灾民,趁乱杀人,甚至招惹了民变。而这个人,却也居然是贵府的人。萧公子,你这萧家,可是有些不清不白啊。”

王珠眼珠子轻轻一眯,细细的眯起来,流转了几许光华。

可那眸子里光辉,落在了萧景的眼中,却也是别有那么一番含义。

眼前的九公主,可不是什么素食动物,是要吃的人。

“此事还请九公主为之做主啊,那人根本不是萧家的管事,已经证明是前朝余孽。这些前朝余孽,当真可恨,杀了我府上的人,剥掉了一张脸皮,趁机取而代之。不但,是杀人灭口,更是贪污了萧家大笔银子。而那管事夫人指认,从地下挖掘出那一具已经腐败的尸首,更是触目惊心。这件事情,兖州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九公主忙于公务,故而是不知道。”

萧景这样子说话儿,言语之中,自然是颇有些讽刺之意了。

王珠甩出这件事情,就以为自己能束手待毙?

当真是可笑,一桩桩的,那可是证据齐全。

自己萧家的真管事,已经是死了几个月了,而那尸首也是烂透了。

萧家也是受害者,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到了这儿,萧景内心居然隐隐有些兴奋之情。

王珠再凶狠,可那又如何?

每一次,自己刺激了王珠,却也是能全身而退。王珠越是凶狠,这件事情也是越发有趣。

前朝之臣?王珠倒是有些印象。

夏朝颠覆了云枫王朝,方才也是代代相传,到了如今。云枫王朝的兰姓之人,素来便是十分彪悍。也许正因为这个样子,王朝虽然早就覆灭,云枫王朝的复仇者,也是一代代的传下来。这些前朝余孽,传承了这么久,也许早没多大的势力了。可虽是如此,他们仍然是坚韧如野草,坚持属于自己的信仰!

前世大夏京城被覆灭,除了裴家的军队如狼似虎,其中也是少不得,有那么一些所谓的前朝余孽,趁机浑水摸鱼,行这等无耻之事。

然而纵然已经是经历了一世了,王珠对于兰枫王朝的记忆,仍然是迷糊而又悠远的。

至于如今,萧家之事,究竟是当真有那前朝余孽作祟,还是萧家故作姿态。王珠一时之间,其实并不是那么样子的明白。

王珠一双漆黑的眸子流转光辉,落在了萧景面颊之上。

萧景原本以为王珠必定是会发怒,岂料王珠却也是不怒反笑。

“萧公子,如今你会觉得自己十分聪明,谁也奈何不了你。可是说不定,再过几日,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珠若是十分生气,这样子说话儿,这也许不过是王珠的恐吓之意。

可偏偏王珠这样子说时候,嗓音十分的清淡,仿若在议论今日的天气,实在没有什么情绪。

萧景却不觉微微嘲讽:“九公主若有什么本事,我倒是想要见识。”

王珠唇瓣浮起了那一缕笑容,这一缕笑容非但没为王珠的容色增加什么暖意,反而让王珠容色隐隐有些锋锐。

“萧公子,你在我面前,总是没说一句实话儿,可是我对你所言,却也是再真不过了。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我说真话,别人却也是不肯当真呢?就如,我跟周小侯爷说过,过了几日,他就什么都没有。当时和他说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好像,好像阿景你这个样子。”

一瞬间,萧景眼睛里顿时流转那一缕暴怒,只因为阿景两个字。

除了晏修那甜蜜蜜的嗓音,他绝对绝对,不会想要听到第二个人称呼自己为阿景!

可愤怒过后,萧景居然是莫名是有些心虚。

王珠这又算什么?昭告天下要跟自己作对不成?

这样子的举止,实在也是张狂到了极点。

然而,却亦然是莫名心惊。

眼前少女一身衣衫是灼热如火,眸子却隐隐流转冰雪之色。

萧景瞧着王珠,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萧景心中居然是不觉升起了一股子的恼怒之意。

可恨之极!

他杀母弑父也罢,折辱女子也罢,无论做了多少恶毒之事,都比不得此刻心中想为之事。

那就是,将眼前少女狠狠折辱,让她再也是不能露出这种让人厌恶之极的骄傲神色!

可惜自己这个最为厌恶之人,却居然是偏生不能动的。

瞧着王珠离去的背影,萧景内心恨意不觉。

他蓦然抬脚,不觉狠狠的向着落红踢过去。

所有的不满,都是这个贱婢晦气,方才招惹来了这些。

可纵然不满又如何?既然是被王珠亲眼所见,那么萧景也是并不能如何了。

这个九公主,实在也是太过于狡诈狠辣。谢玄朗不过是杀了一名家奴,就被王珠逼得拿出家中的那枚保命的金牌。王珠就好似是疯狗,一旦咬住了,就会是不依不饶,狠狠将人给吞噬掉了,方才是能够甘心。

既然是如此,若是杀了这个贱婢,王珠必定是会抓住了这个把柄,对自己不依不饶的!

否则为何王珠居然留下落红?

萧景冷哼一声,王珠说得好听,可是还不是作践人命,没将这些寻常之人性命放在了心上。

他拂袖而去,却也是并不知道,另外一边陈蕊已经是泪流满面。

陈蕊死死的咬住了自己曲住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只因恐怕被萧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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