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张了张嘴,但最终无话可说,只能摇头叹息:“唉!”
明咏兰本来还想继续吐槽,但见他这副模样,便抿了抿嘴,不再言语了。
袁友冲微微眯眼,手指微微一勾,向雷怀鲁打了个手势。雷怀鲁会意,站起身说:“马上要到中午了,也不好耽误你们休息和工作。不如这样,毕校长,舒秘书,麻烦你俩继续跟袁队说明下情况,明主任,咱们去隔壁间谈话,效率可能会高一点。”
“这……”毕业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点头说:“没问题。”
明咏兰自然也没意见,她心中积压了很多话想说,但当着毕业的面,又实在不太方便,她刚刚已经够不给毕业面子了,要再爆出点丑闻,以后在这所学校恐怕很难再混下去。
目送他俩离开,并带上门之后,袁友冲问道:“能说说邱月菲被举报后是怎么处理的吗?”
“嗨呀,能怎么处理,记个过,再通报批评了事呗。”毕业有些无奈的说道:“别看我名义上是校长,但咱们学校,背景够硬、关系复杂的老师多了去了。就算没有背景,只要有正式编制的,我也管不了哇,又不能开除,也没法扣工资的,最多在绩效评比上写两笔。”
“别的不说,你看明主任,不就相当不给我面子吗?可我能怎么样?我也很无奈啊。”
“呃……好吧。”编制意味着铁饭碗,区区一个校长还没有开除与处分老师的资格,得往上报,这点事袁友冲还是知道的,便带过这个话题,问:“那家长们呢?什么反应?”
“绝大多数家长,都不太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处分邱老师。”毕业挑眉,说道:“他们认为,邱老师让他们孩子成绩进步了,就是好老师,其中还以家庭收入不那么可观的家长居多,反倒是几个生活过得去的,认为违规补课这事儿说不过去。”
“哦对了,有个家长比较特殊的,貌似是单亲家庭,生活压力很大,实在难以掏出钱来让孩子补课,但就像明主任说的,不补课又跟不上,一直颇有怨言,那次的匿名举报者很可能就是他。”
“噢?”袁友冲来了精神,立马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得想想……”毕业冥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
袁友冲问:“想起来了吗?”
“嗨呀,没有。”毕业说:“我不直接负责教学,学校里除了少数刺头和个别成绩异常优越的,我还真叫不出几个学生的名字来,更别说家长了。”
“那你那么激动干嘛?”袁友冲心里吐槽,但这会儿执法记录仪正录着像,他脾气再冲也不好直接发作,还得面『露』微笑一脸淡定的模样,实在是好奇啊。
好在,毕业没有进一步刺激他,立马转向舒玉静,问道:“那个,小舒,学生档案是……”
“学生学籍档案是学籍科保管的。”舒玉静淡淡的回道,随后又补充说:“你们需要的话,办公室这台电脑就可以查,如果要纸质档案,我现在可以去调。”
“电子版就可以了。”袁友冲说:“能查出学生家长吗?”
“当然可以,学生家长我们也有备案,只是没那么详细而已,大致了解下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和电话号码罢了。”
“够了。”袁友冲点点头,客气的说:“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毕业虽然成天和稀泥,不作为,但毕竟是根老油条了,非常敏锐的感受到了不对劲,便问道:“袁队,你不会是怀疑……”
“在掌握足够的证据与线索之前,每一个与邱月菲有矛盾,甚至每一个与她认识的人,都有嫌疑,大小罢了。”袁友冲打断他,淡淡的说:“这只是例行工作,你不要脑补太多。”
“明白,明白。”毕业满脸堆笑,连连附和,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袁友冲也不想知道。
过了一会儿,舒玉静说:“查到了,那名学生叫齐洪,八年级四班同学,今年十四周岁,单亲,母亲早年去世,是父亲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的。”
袁友冲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下,又问:“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叫齐新立,家住门昌新村,是一名汽修工人。”舒玉静立马回答说:“他的电话号码是136****4615,嗯,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
“非常感谢。”袁友冲点头,将这些信息记录在笔记本上。
齐新立这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杀害班盈盈的凶手,恰好就被认定为汽修工人,而且,班盈盈丈夫曹浩林提供了一条线索:
班盈盈生前,曾与一名穿着较为邋遢的人有过冲突,根据其描述,技术队图侦员查询过酒吧监控,根据其衣着及衣服上的污渍,推测其工作便与汽修有关,只是暂未查到身份。
此刻,邱月菲的学生当中,也有一人的家长恰好是汽修工人,而且还曾经表示过对她违规补课的不满。
而且,受害人失踪地点、被抛尸地点都在门昌新村附近。
这么多条线索,袁友冲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因此,他立马掏出手机,给谷研东、于辰和范玉宏群发了条消息:查查齐新立,扶江中学初二四班学生齐洪的父亲,居住在门昌新村。
发完信息后,袁友冲又向毕业和舒玉静二人询问了几个问题,便告辞了。见雷怀鲁还没完事儿,便也不去打扰他,又径直去分别找巫艳霞、『毛』筱冉等几个与邱月菲走的比较近的教职工一一询问。
他们倒比较配合,没有刻意遮掩什么,还告诉他一条重要线索:邱月菲经常去星辉酒吧,与调酒师班盈盈关系挺好,她最喜欢喝班盈盈调的鸡尾酒。
有一次,大约就是上星期,碰到了个穿着邋里邋遢的酒鬼在『骚』扰调酒师,她便站了出来,与该酒鬼发生口头争执,后来酒鬼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但可惜,他们都不认识该酒鬼,与邱月菲一块开培训班,同班教英语的『毛』筱冉当天有事不在,而同班教生物的松元江也就家长会上说两句话,平时与家长们并没有任何交集,因此也认不出该酒鬼是否就是齐洪的父亲齐新立。
更重要的是,根据他们的判断,从当时的表现来看,邱月菲似乎并不认识这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