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冲说的很有道理,苏金洪作为苏勇一家被灭门案目前被发现的唯一同时具备作案动机与作案条件的嫌疑人遭杀害,就算袁友冲太敏感了,猜测有误,他身上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秘密,也该重点调查。
换句话说,调整调查方向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问题在于怎么调,调多少。因此,于辰和周倩欣听后,都点头同意他的建议,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商量。
“我觉得吧,关键还是许局的态度。”于辰扭扭脖子,说:“虽说他是充分放权给咱们了,可咱们终究只是刑侦支队的一把手、二把手,他依旧还是局长。这桩案子太大,他不可能真的不过问,任由咱们来整。”
“咱们想将围着苏勇一家转,全方位调查的人手撤出来,投入到调查苏金洪的工作上,许局不一定会同意。”
“不止如此。”周倩欣接话说:“许局本是刑警出身,应该能理解咱们,也清楚这么调整方向是必须的,可其他领导却未必能明白这回事儿。”
“苏勇与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搞不好还沾亲带故,所以上头对这桩案子才那么重视,如此用心。他们没有办案经验,只想且急于侦破灭门案,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咱们撤出人手转移方向的。”
袁友冲撇撇嘴,显得很是不屑:“外行指导内行,果然只会拖后腿。”
“可谁让人家是领导呢?”周倩欣耸肩:“就算袁队你有本事,敢正面冲撞人家,但人家一施压,说不准就不准,连许局都得妥协,咱还能怎么办?就算想坚持,咱们也没人手调呀。”
“一个勉强挤进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家而已,”袁友冲依旧不以为然:“能压许局一头的领导,新安就那么几个,他们未必愿意为这家子强出头,愿意出头的,许局未必在意,级别甚至搞不好还没老于高。”
“可别忘了,咱们新安属于计划单列市,级别高半级,老于的官可不小,算是中层领导了呢。”
周倩欣一噎,没话说了。
于辰思索片刻,道:“这样,现在太晚了,明天一早开个例会,更改下办案方向。”
“怎么,”周倩欣有些诧异,还有点担忧:“不通知许局一声了?要他再大发雷霆咋办?”
“通知,但开完会再通知。”于辰挑眉:“咱就玩个先斩后奏,看那群只知道颐指气使瞎指挥的的家伙们能拿我怎样。”
“说得对。”袁友冲挑眉:“支队里头,咱俩是负责人,咱俩说了算。要想站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就先停了我俩的职!”
“啧!”周倩欣撇撇嘴:“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苏金洪不是灭门凶手咋办?”
“就算不是凶手,他也脱不了干系。”袁友冲说:“两天了,这条线也没半点消息,本身就能说明问题,方向是得变了,否则再查下去也没结果。”
“就这样决定了,休息去吧。小周,雨下这么大,别回去了,就待支队值班室睡觉吧。”
……
翌日,早例会开完,人手分配好之后,于辰便给许乙铭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的将自己自作主张更改调查方向的事儿告诉他。
电话那头,许乙铭沉默了许久。
于辰嘴上说的硬气,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等了十来秒,那头还是没有动静,他忍不住了,问道:“许局?您怎么看?”
“我还能怎么看?用py看成不成?”许乙铭很没好气,连粗话都用上了,就差脱口一句mmp。他很是暴躁的吼了两声后,说:“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案子能破就成,破不了我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好好好。”于辰长松口气,大喜过望,想拍拍马屁,但那几句他仅会的阿谀奉承之词还没说出口,那头便挂了电话。
错愕了好一会儿后,他苦笑两声,对一旁的袁友冲说:“老袁,咱这次可算真的把许局给惹火了,动了真火,要不能破案,咱俩搞不好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能破案,怕也没好果子吃。”袁友冲摇头:“短短一点时间,死了整整九人,这是惊天大案,不说省厅,公安部都可能惊动、震怒,要咱们不能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于法,导致又有人遇害,上头得一道雷劈死我俩。”
“是啊。”于辰愁了:“虽说出了这事儿,正常来说应该是治安支队、派出所的锅,但事情太大,县分局、市局乃至省厅搞不好都得背锅,更别说,咱俩现在成了专案组的指挥,想推都推不掉。”
袁友冲摆摆手:“所以啊,干他丫的,把案子破了就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等消息就是。”
想调查苏金洪,第一步自然是从他亲朋开始查起。要说亲,最亲不过父母妻儿,但他父母已经过世,女儿苏雪梅年纪太小,贝丽珍又问过了,那便得查查苏金洪的那群狐朋狗友,以及贝丽珍的闺蜜。
略一打听,刑警们便得知,与苏金洪关系最好的便是他发小苏堂亮了。两人同年出生,苏堂亮仅大三个月而已。
其老家当地派出所民警打听到消息,两人从小玩到大,一块用『尿』滋泥巴,往公共澡堂里扔过蚂蚁窝,还一块偷看同龄姑娘洗过澡,小学初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都没考上大学,在家务农,后来又一块来新安发展,交情深的很。
不过,苏堂亮的家庭条件比苏金洪要好上不少,当初苏金洪要开店,除了管苏勇一家借了八十万之外,还向苏堂亮借了二十万,自己也凑出二十万来,这才把百货店给开了。
而且,与“贪得无厌”的苏勇不同,据贝丽珍说,苏堂亮这钱借的非常干脆,没有任何条件,连借条都没有打,还从没催过,整一副还也行不还也无所谓的佛系模样。
但苏金勇和贝丽珍都念着他的好,人家掏心掏肺,他们夫妻俩也不愿意坑人家,每个月的收入都挤出一些来偿还,三年来也还的七七八八了。
得知此事,袁友冲非常上心,还嘀咕道:“这两人,不会搞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