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天。
某些线索已经浮出水面,要想顺藤『摸』瓜的去查,便先前如无头苍蝇般『乱』撞要来的简单的多了。
依据骆浩朋和钱黎三人的人际关系,外加其余被捕匪徒的口供,没花多少工夫,袁友冲便将当初蛊『惑』时佳佳的那帮犯罪分子,『摸』了个七七八八——这帮匪徒中,便有三人参与了这件事儿,据此要揪出其他人,自然容易。
接下来的行动,也印证了于辰的猜测,他们果然和另外两个犯罪团伙——卖假『药』团伙与走私生物标本团伙,有着相当密切的的关联。
蛊『惑』、帮助、『逼』迫时佳佳犯罪的罪犯,便是这三个团伙组建成的。
此外,还有更多表明这三个团伙间有所往来的线索与证据。
而,这三个团伙,彼此间走的路子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关联,竞争嘛,谈不上,毕竟主要发力的方向都完美错开了;合作嘛,貌似也没什么需要相互联合以攫取的共同利益。
何况,三个多元化立体化的犯罪团伙,偏生各自发展完美错开,彼此间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没有任何矛盾冲突,看上去也太巧合太奇怪了些。
再结合他们之间的关联,袁友冲基本可以确定,这三个团伙后边,肯定还站着个规模庞大的多的犯罪集团,他们仨不过是该集团的小弟或黑手套罢了,否则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那么,这三个犯罪团伙,自然便是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只可惜,当骆驼等人所在的犯罪团伙被捣毁的时候,另两个团伙就已经脚底抹油跑路了,让袁友冲扑了个空。
至于柴华……经过几天的接触,袁友冲确实也已经相信于辰的判断了,但保险起见,还是给刑清宁打了个电话,其隐晦的向他透『露』,柴华和他其实是一类人,他这才放心。
袁友冲便将柴华尚不清楚的线索,转告给他。
最终骆驼承认他曾经接触杨昌,蛊『惑』其养小鬼,并为其与南亚搞『淫』祀邪祭的不法巫师牵线搭桥的犯罪行为,同时在柴华的套路下,供出了钱黎曾经组织人和时佳佳勾勾搭搭的事儿。
这足以证明,当初袁友冲和于辰的怀疑没错,时佳佳背后及杨昌背后站着的犯罪分子,不仅来自同一犯罪集团,而且该集团还真就是他们的调查目标。
紧接着,柴华又提审了钱黎。面对骆驼的指证,他显得相当愤怒,但无奈下也只得招供,承认了他曾带着一帮人,唆使、软胁迫、协助时佳佳杀人的犯罪行为,并承认曾**了时佳佳。
之后,袁友冲立马向许乙铭写了份申请报告,请求就时佳佳劫持、杀害五名婴儿一案,重新立案,重新调查。
过了半天,许乙铭同意袁友冲申请,他便下了立案决定书报告检方,检方便要求看守所方面与刑侦支队将犯罪线索案卷移交过去。
又过了一天,检方向省高院报抗诉书,又两天,省高院下再审决定书。当天傍晚,押解手续办完,但由于时佳佳便被羁押于看守所,倒是没必要再行转移了。
虽然,这么一套流程下来,时佳佳或许仍旧免不了一死,被判死缓的概率都微乎其微,但袁友冲依旧认为,自己做的事儿是有意义的。
之后,他将这桩案子交给柴华全权负责,自己则与看守所内的骆驼见了一面。
这次见面,并非审讯,他只是单纯的想和骆驼聊聊天罢了,因此,也没必要非得两名以上xing jing在场。只不过,这种情况下,就算骆驼说了些什么,也无法作为有效证据做定罪用。
……
看守所内,袁友冲看着铁栅栏另一头,与他隔了有三米左右的骆驼。
骆驼同样盯着袁友冲手中的烟,片刻后,他忍不住了,咧嘴道:“我说你不会就只是过来瞪着我的吧?”
“骆驼……骆浩朋。”袁友冲叹口气,说:“我当xing jing十来年,前前后后见过的卧底也不少了,其中变节的,你是第三个。”
“哟,我之前还有两个前辈呐?”骆驼冷笑一声,随后不屑的说道:“怎么,鄙视咱们?”
“说不上鄙视。”袁友冲道:“要易地而处,我未必能做的比你们好。毕竟,我的思想觉悟,说不得真没有当年的你们高。”
骆驼又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别和我说这些,没用,该招的我都已经招了,其他事儿,我也不清楚不知道,你再怎么费尽心机……”
“我今天可不是来审你的。”袁友冲摇头:“你曾经也是警察,应该很清楚,自从上次刑诉法修整后,审讯便严格要求至少两人在场,这会儿就我一个人,哪怕我问出了点啥秘密,也只能是无效证据。”
“我说了,别和我玩这些套路。”骆驼翻了个白眼,说:“你也知道我曾经是警察啊?那我怎么能不清楚,就算不能作为证据,一样可以作为你们继续调查的方向。”
“再者,我说过了,我知道的事儿都已经招了,其他事儿,我都不清楚你让我怎么招?”
袁友冲吐了口烟雾,道:“这句话,我们刚把你从北川县押回来的时候你也说过,后来,还不是又招了?”
骆驼抿抿嘴,干脆不说话了。
他也不急,接着说:“还有件事,你铁定知道。”
“哟,你倒是很有把握。”骆驼连带嘲讽之『色』。
“听了你就清楚了。”袁友冲将烟掐灭,随后脸一板,冷冷的问:“为什么要变节?”
“嗤,”他不屑的说:“还以为你要问啥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钱呗,生活呗。当卧底,拼上了自己一条命,又能得到什么?嘿,别说得到了,我在这期间不得已下犯的罪,搞不好还得追究责任呢。”
“你知道我变节后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哈哈,有多爽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吃有喝有女人,想干啥干啥,两年里享受的东西比你一辈子都多,不亏!”
“这样啊……”袁友冲缓缓点头,干脆站起身,说:“既然没聊头,我也不勉强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