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我跟着奶奶一起,有去过这么类似的地方,是这个镇上,可是并不是这个村。
当时到处都是黄泥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
现在颇有那时候的感觉,都过去十多年了,这边的山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倒是很让人不解。
并且,一边走我也感觉到了奇怪,现在应该是庄稼丰收的季节,这边的田地似乎都是荒芜的,没看到种的玉米啊水稻这些。
天也不算太黑,我也不会看走眼啊。
就算是在这深山之中,交通不便,但有土地,这里的人断然没有不种的道理。
现在我们极北的一群人都聚在一起,我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四哥虽然趴在我肩膀上,可是他的重量很轻,这应该是吴筌搞得什么法术之类的。
再一次见识到了这种玄学的神奇之处。
“快到了吧,看着就在不远处怎么走了这么久。”大约二十分钟前我就看到前面的小山包上有几栋房子,还亮着黄色的灯光。
这都绕了几个弯子了还没到。
“山路就是这么绕,这下面是很深的沟,不得不从旁边绕。”三哥在我身后帮忙拖着四哥。
我也知道他所说,我们脚下的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深沟,而那些房子就在深沟的对面。
这可真是太曲折了。
这条路现在一直往下,通往深沟里,要到对面去,还非要经过这条沟不可,只不过,大约是选了个比较浅的地方绕过去。
下坡的路很好走,走了十分钟的样子,我们就到了深沟底下,这里还有一座木桥,不宽,不长,宽约六十厘米,长约三米,听得到桥下的水声,昨晚上才下过雨,今天又是阴天,所以河里涨了些水。
吴筌走在最前面,我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过去。
什么事也没发生。
顺着石路往上面爬,这路上还能看到些黄纸,有些还保存的很完好。
这条路两边都是大树,遮盖了不少光亮,所以比外面还黑。
好在能看清人影。
我们就这样一路往前面走着。
所谓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里倒没有体现,爬这个坡可真够累的。
四哥啊四哥,你可不要介意我把你拖着走啊。
由于爬坡不方便,我把四哥拉着爬了上去,免不了磕磕碰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看上去没多远的路程,我感觉爬了很久。
终于我们到了那亮着灯的房子前面。
一对老夫妻走了出来,就在那大门前站着。
“你们可终于来了。”老头看着我们的行头,很是急切的叫着我们。
“快进来,地方都收拾好了。”
“老大爷,我们有个同伴生了病需要地方休息,方便不方便啊。”我拖着四哥,往房子旁靠去。
一根手臂却突然插到我面前。
我没有出声,只是递给吴筌一个疑惑的眼神,我还是挺信任他的。
“今天是几月几日。”吴筌的问题吓了我一跳。
我还是站住望着那老夫老妻。
“三月初十。”老头想了想。
“不,是三月十一。”老婆子很是果断的回答到。
“瞎说!”老头子丝毫不让。
吴筌走了过去,“棺材在哪里。”
听到吴筌的话,两位都不再争执。
“跟我来。”
三月,这分明都八月了。
山中不知日月难道是真的,我感叹一声,跟了上去。
屋子很宽,很空,到处都是灰尘,灯倒是挺亮的。
我们穿过客厅,一路到了后院。
?
?
?
我差点没有叫出声来,这里摆着不止一具棺材,三,还是五,一股很浓的腐臭味传了过来。
吴筌没有说话,大家都没有说话,我也默默的跟着。
那股味道可真是让人作呕,我很佩服在场的各位前辈,真是神人。
两位老年人把吴筌领到了最边上的棺材旁。
莫非是鼻子出了问题,这么臭还离这么近。
“就是他了,才二十多岁,就死了,叫他不要去动那进山的路,他非要去包什么工程,动工那天就被石头砸死了。”老头子感叹着。
“可不是,他是村长的儿子,出了这事,村长他们都失踪了,把儿子丢在这里。刚把庄稼种下去,这事情就发生了,我们俩口子找不到人,这才打电话联系了你们。”老婆子说着还揩了揩眼泪。
“是谁给的电话。”吴筌冷冰冰的问着,也没对老婆婆他们的话给予回答。
“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一个路过的中年人。”老婆子皱着眉,回忆着。
老头子不乐意了,“胡说,分明是个年轻人,就是在村长的儿子死了之后第二天过来的。”
“不,肯定是中年人。”老婆子叉着腰。
看着这一幕,我竟然有些心酸,我还从没有看到奶奶跟爷爷这么争吵过,我没有对我爷爷的记忆,奶奶说我爷爷是在我出生之前就意外去世了。
以至于到现在,奶奶都七十多岁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了好几十年。
后来,老婆子和老老子争论了几句也没有结果。
“是个中年人,不过身边跟了个年轻人,没错,应该是这样没错。”老头子拍了拍自己身前的衣服。
我这才发现,他们两个穿的衣服很相似,都是老式的盘扣衣服,洗的有些发黄,穿着一样的黑布鞋。
难道现在老年人都流行穿情侣装了吗?我突然觉得遭受了一万点暴击。
“难道是他们?”二哥突然发话。
“不对,当年应该就死了,不可能是他们。”三哥面色突变。
“不要乱猜,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吴筌朝前面迈了一步。
这些人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过我关心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事先就来过这里了嘛,怎么搞的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拉了拉四哥,“先把四哥找个地方放下吧,他这样就算晕过去了也难受。”
“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干什么。”三哥看了看那几口棺材。
“下葬。”吴筌又后退了一步。
“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就在这里歇下吧,来,跟我来。”老婆子朝我们走了过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休息。”
我跟着老婆子走进了屋子,背后凉飕飕的。
回过头,那院子里只有黑漆漆的棺材,老头子却不在那里。
也没有多想,我跟着吴筌他们进了屋子。
老婆子打算将我们安置到不同的房间去。
“不用了,我们几个今晚就宿在这客厅。”吴筌就这么一句话,把老婆子打发了。
“取四根白蜡烛,十二根香,一个角落一组。”吴筌盘腿坐在地上,“今晚你们不许出这间屋子,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去。”
“特别是你,白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本来我还在看三哥他们取蜡烛,现在也是朝吴筌看了过去。
那货眼睛斜着,盯着我?好像是盯着我的后面。
我扭过头,漆黑的院子,带来一阵凉风,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怕的很,倒是你们不要乱跑,记着叫我。”我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三哥也把蜡烛这些点着了,分明这屋子亮着灯,偏偏要点上蜡烛,这是他们道士的习惯嘛。
有床不睡,非要在这空荡荡的客厅里坐地毯。
好在门窗完好,这八月算不上冷,一群大男人挤在一起,甚至有点热。
“你过来。”
啊?
我本来靠在四哥身上躺的正舒服,看到吴筌在招手,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干嘛。”
吴筌没有说话,我却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黄色的符还是纸。
“你干······。”
我这一张嘴可就被整了。
只是一瞬间,我就看到一团火,刷的一下一闪而没。
那货掐着我嘴巴,把这东西塞了进去,然后很自然的一捏。
我可能傻了。
“我靠!”就几秒钟的事情,我回过神来,感受着嘴里是不是有异物。
除了能感受到那股黄纸特有的烟味以外,还真特么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吴筌一眼。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憋闷的走到一边,继续靠在四哥身上。
“老六,你可别生气,老板这是给你下了道护身符。”三哥睡在了一边的地上,笑着看着我。
“你们也被他这么整过?”我有些吃惊。
“不,我们喝过化符的水。”三哥似乎强忍着笑意,“你这是特殊时期特别对待。”
“我······”我一愣,硬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大瓶矿泉水,“我带着水,怎么不早问我!”
“啊哈哈哈哈哈,”三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没事,反正对你没影响,老板知道分寸。”
我朝吴筌看了过去,那货靠在墙上,闭着眼睛,还是那副面瘫脸。
这简直让我十分气急。
算了算了,惹不起。
睡觉!
翻过身不去看他,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