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我只知道冷了,除了胸前还有一处是热的外,我觉得到处都是冷的,好想钻进暖和的被窝里面去。
“邪白,喂,你要凉了,要凉透了!先带我离开这里啊!”邪紫的声音还在,我还能听见,说明我还有救。
谁叫你要跟着我到这里来的……
然而我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归,能感受到冷,能听到声音,但人却被冷的要出现幻觉了,可能是被冷醒的。
天还是黑的,应该没多久,这里好像是个坑,天上还在飘雪。
邪紫,我要被冻死了。
“你个骗子!不跟我玩就算了,你还要把我丢在这里!”邪紫恶狠狠的声音听着也是如此温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吃了!”
冷啊,动不了,你叫我也没用,等我凉透了这魂还可以跟你玩是不。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要是死了,不就跟吴筌所说的那样,那鬼界的门就真的打不开了!
我现在颇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邪紫,叫人,救我,我还不能死。
也不知道邪紫听到没有,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觉得身体无比沉重。
“救命!救命!”耳边,突然出现了我的声音,但我并没有说话,很大声,“救命啊,救命!”
这个声音一直在持续,吵闹着,让我也迷迷糊糊的,都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又过去了很久,陌生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里,人在这里!”
“快,把人拉上来!”
一束耀眼的光照在我眼睛上,我睁不开眼睛,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地,我也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在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房梁,我都怀疑是不是还在梦里,还是说我已经死了,现在还跟奶奶一起在我们的那个木头房子里。
“那小伙子醒了没?”远处传来声音。
“今早上是退烧了,就是还没醒。”是一个大妈的声音。
“退烧了就好,这雪下了好几天,路都没有了,还在想这小伙子会不会死在咱们这里,现在看来还好啊,真是个幸运的小伙子,哈哈哈哈哈。”外边那位大汉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那是这小伙子遇到了咱们的好村长啊哈哈哈哈。”大妈也是笑了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那爽朗的大汉笑了笑,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还是那种木门。
“这些天谢谢嫂子了,我们家实在住不下,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杏儿送过来。”
“知道了,都是救人,说什么客套话,杏儿也是随了你啊,生了一副热心肠,这一天要跑好几趟。”大妈乐呵的笑着。
我现在是躺在床上,坐起来也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
“看来还没有醒。”这大叔大妈看上去都格外焦急,眉头紧锁的样子。
我其实倒是看到他们了,只是他们还以为我闭着眼睛。
“是啊,我们这土方法好像不怎么管用,得去找医生了。”大叔站到了我床边。
“大叔,大妈,我没事了,谢谢你们。”我还是决定吱个声。
“哎呀小伙子,你醒啦,怎么样,还有哪里痛不。”大妈关切的看着我。
“没事,就是有只手不咋能动。”我直言。
“哎呀傻小子,你的左手摔下来的时候摔骨折了,我们给你正了正骨,又给你绑着啦,当然动不了。”大叔拍了拍我的大腿。
“咋样,其他地方没事吧。”
我内心是无比激动,“没事,真的谢谢你们了,我还以为自己会被冻死在那里。”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都昏迷了,要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找了过去,你还真的要被冻死在那里,话说你怎么滚到了那么偏僻的雪洞里。”
大叔问道。
“唉,我只是不小心踩断了树枝,然后就不知道滚哪里去了。”我挠了挠头。
“这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大叔又拍了拍我的大腿。
“好了村长,你这人什么都好,唯独话多的很,现在小伙子醒了,都睡了四天三夜,你有什么想说的,等小伙子吃点东西再说。”大妈打断了大叔的话。
原来这是村长。
“好好好,我先去别家看看受灾情况了,”村长拍了拍我的大腿,“小伙子好好休息,吃饱养好,我喊我闺女来陪你说说话,都是年轻人,话多。”
说完,村长跟那大妈就都出去了。
留我一个人呆呆看着屋顶。
“这小伙子还是个瞎子啊,怎么这么惨。”大妈的声音还在门外响起。
“唉,挺可怜的,把他治好之后,等雪停了,就叫人把他送出山去吧。”村长叹了口气,“行,我先走了,这边就麻烦你啦嫂子。”
“知道了。”大妈说着也走了。
“呼……”我呼出一口气,还好只是折了一只手。
“邪紫,邪紫,你没事吧。”我叫着。
但是无论是我心里叫,还是嘴上叫,邪紫都没有反应,要不是我胸口还有一点烫烫的,我都觉得那丫头是不是离开了。
“邪紫,邪紫。”我叫着,“不会睡着了吧。”
我把衣服扒拉开,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我胸口上掏了个洞。
从被窝里钻出来可真的冷,我扒开衣服,飞快的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衣服穿上了,胸口什么都没有,鬼晓得她在哪里。
“真的醒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我看了过去。
“来我端进去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妈站在厨房那边,“喂,他眼睛不好,小心啊。”
“没事没事,徐大娘您忙去吧,交给我嘞。”说着,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戴着红色围巾的年轻女子。
她的眼睛很漂亮,圆圆的,很清澈,整个人看上去活波阳光。
年龄不大,这应该就是村长口中的女儿,杏儿。
吱呀一声,门又给关了。
她朝我走了过来,取下了帽子,露出一头又黑又亮的长发。
没有取围巾。
“你怎么坐起来了,不冷吗?”杏儿笑了笑。
“是有点冷。”我伸手,把床上盖着的那件袄子给取来搭在了自己背上,就是左手不方便。
杏儿把手上的碗放在一边,帮我搭了把手,把那衣服给我披上。
“还真是要强,说一声不就帮你了,非要自己穿,又瞎又残还这么倔强。”杏儿嘟着嘴。
“额……”我无语,这姑娘还真的这么直白吗。
“好啦好啦,不说你了,赶紧吃,你看不见,我来喂你。”杏儿把碗端了起来。
就要往我嘴里喂。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伸出手,接过了杏儿手里的碗。
“嗯?”杏儿一脸惊讶。
“我自己吃饭,习惯了。”我害怕她会好奇的看我眼睛,瞎就瞎吧。
“唉,惨啊。”杏儿说着,就在床边上的凳子上坐着看着我。
“我叫胡杏,之前跟你说话的那个是我爸,叫他胡老头就行,还有收留你的这个大妈,就一个人住,叫声徐大娘就行。”
“你叫啥。”
“白……”我想了想,本来想随便说个名字,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叫白生。”
“哦,是吗,姓白啊。”胡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