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血红的河上,眼前是一片虚无,我看不见自己,却知道是我自己在看着这条河。
这是这几天来,我第一次看到颜色,梦里的颜色。
“这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这是在医院里,狐狸火消失之后,一个鬼饲人找上了我,把一根红色的绳子缠在了我的脖子上,说是可以保护我不受鬼怪骚扰。
“这是噬魂链,吞噬灵魂的,幸得你有新的机缘,也罢……”
这是我在忘川河上,一个看不见面容的斗篷男人给我说的话。
我现在迷迷糊糊的算是想明白了,我身上本来就有锁魂玉,就算来个噬魂链也没有用,并且我在河里捡到的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从那时候起,噬魂链开始吸收鬼的黑气,并汇聚在我的身体里。
而邪紫,也正是以那些黑气为食,会不会是因为这样,邪紫才留在我身边不走,这当然没有在邪紫身上求证过。
血海,芈荼。
鬼帝,神荼。
还有我,白生。
如果我现在预料的不错,那我们三个应该是有极大的渊源,或者说,按着我们三个人出现的顺序来看,神荼为先,芈荼为二,我是最后的。
但为什么我只有芈荼的部分回忆,嗜杀的也是芈荼,我也受到了芈荼的影响,连赤婴也找上了我。
所以神荼呢,作为鬼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
看着眼前静静流淌的血河。
天上仿佛出现了异样的光彩,漆黑的天幕上出现了繁星点点。
这不是在鬼界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吗?
对了,鬼界。
鬼界的大门关闭了,而鬼界大门的关闭是因为我,锁魂玉的出现,就像是给鬼界大门上了锁一样。
而我把鬼界跟人界的通道给搞的关闭了,但是并没有被公开处决,甚至是被保护着。
那是因为,我就是打开鬼界大门的钥匙,只要活着,道门中人就能有研究出打开大门的办法的时间。
而那些鬼怪之所以盼着我死,就是想关闭大门,借此在人界作威作福。
现在我瞎了眼断了手,也是因为赤婴的原因,要是赤婴没有发狂,我或许还能继续存在,现在他们算是解决了赤婴的问题,却还是留着我一命,或许还是为了锁魂玉,钥匙没碎,那就有打开大门的希望。
而那个怪老头子,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如果真的死了,那锁魂玉就不会现世,吴筌也不会来鬼界救我。
一句话说,我要是留在了鬼界,不回去,那就没有之后的一摊子事。
但当时我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吴筌把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把我从鬼界拉了出去。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老男人。
或许把我从鬼界救出去就是他的阴谋。
鬼界大门关闭了那人界就乱了,妖魔横行,他养的鬼饲人也可以在人界发展。
这不就顺了他的意。
就在我看破一切的时候,脚下的血河也发生了变化。
血河开始流淌,朝着远方涌了去。
身体的知觉开始回归,胸口跟脖子犹如被拔出来了一般。
这身下的血河,竟是我身体里的。
视线缓缓切换,这血河,化成了血管,喷涌着。
一阵刺痛涌入脑海,感觉是要把我的灵魂从身体里抽取出去一般。
我爸妈被带上车离开的画面再次出现,我看到了,正是那个黑衣人。
老男人都是他的锅!
凭什么我要被这个老男人这么算计。
我看他现在是要把我整死!
血海继续翻涌,这情况不太妙啊。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必计较什么后果了。
管他什么尸山血海,只要能活着,活着就能做到我想做的事情。
复仇,这事情交给吴筌还是靠不住,我爸妈的仇,还是要我自己来做,手刃凶手,找到真相,才是我的目的。
芈荼啊芈荼,就算你是怎样残暴的君主,这也无所谓了,既然赤婴是你的附属,那就不该局限在手臂里,随叫随到才能符合你的身份不是吗。
仿佛是我的呼唤起了作用一般,血海还是沸腾,不再是往外面流而是再次往我这边汇聚过来。
与此同时,血海里还有东西在凝聚。
还在欢呼。
这是赤婴的声音。
它果然没有被封印。
“赤婴!”我大喝一声,“给我砍开!”
赤婴从血海里凝聚,跳跃,一跃而出,像是在欢呼雀跃一般。
我一伸手,握住了赤婴。
刹那间血海凝聚成一点,眼前再次变成一片漆黑。
可是我有那个预感,我没有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