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一出来,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白白净净长相俊美的男生。
他的怀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雨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肩膀和头发。
那双被水润过的眸子,柔软得发亮,温柔中莫名的有些凄凉和悲伤。
静静洗手:“啊!你是来找梨绘的吧?”
“她在睡觉,我去叫她。”
花泽司:“不用了。”
“麻烦你把这些东西给一下她。”
“多谢。”
花泽司把东西塞进来,再道了一声谢,就淋着雨走了。
风吹,叶纷纷落下,行人五颜六色的伞,伞下拥抱的情侣,让那一抹凄惨的背影多了一丝暗色。
“这个天有点冷啊!”
静静耸耸肩膀把东西拿进去,“梨绘儿,有人送东西给你。”
花梨绘闷在被子里不出来,装死。
阿欢用脚指了指上铺:她没睡:她刚刚还一直在动。
静静:“我知道你还没睡。起来吧,人都走了。”
花梨绘装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他打伞了吗?”
静静:“没有打伞,衣服头发都淋透了。”
花梨绘直直地倒下去,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诈尸般拉起被子蒙住脸。
阿欢:“静静,我看看送的什么东西嘛?”
静静指了指上铺突然露出脑袋,却背对着她的人,双手一摊。
这是她的东西我也没办法。
一会儿花梨绘下来上厕所。
一会儿花梨绘起来喝水。
一会儿花梨绘起来换小说。
一个花梨绘又起来上厕所。
每次下来要么踩阿欢的拖鞋、或者把阿欢的拖鞋踢飞、然后捡拖鞋……
啊!那可是阿欢花了九块九买穿了两年的拖鞋。
两年啊。
她们都有感情了。
阿欢觉得自己眼睛都要花了,心脏都要爆炸了,用吊死鬼的语气:“梨绘儿~能不能别走呀?”
“你就打开看,看看他给你送的什么东西嘛。”
“你要是不想要你就退回去嘛。”
“噔噔噔!”
花梨绘又从上铺踩下来,抱起一堆东西到自己的桌子上。
拿起手机。
最爱的小梨子:你送的什么东西啊?
最爱的小梨子:明天我拿来还给你吧。
最爱的小梨子:你什么时候有空?
棒棒糖:我没空。
什么时候形势发生了逆转,变成了她发几条对方才回一条了?
最爱的小梨子: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棒棒糖:你还给我,我也没地方放。
花泽司把触屏手机按的像键盘一样响,打字像发火箭一样,每个字都把她气得肝疼。
棒棒糖: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
“嘭!嘭!嘭!”
花梨绘把一堆东西看也不看扔到几个垃圾桶里。
最爱的小梨子:嗯。
亲爱的小梨子:那你早点休息。
花泽司才在水龙头下冲了头,头发还滴着水:晚安。
最爱的小梨子:晚安。
林狗几个人窃窃私语:“花,好像生气了?”
王铁嘴:“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李全场:“有时,甜美的爱情变成了毒,又苦又涩,根入骨髓,饮鸩止渴。”
林狗:“你平时看的不会都是女频吧?”
花泽司一向打扮的干净帅气,鞋子都要擦几遍才出门,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什么时候他会有这么狼狈过?
花泽司低着头,看着水滴落到地板上,反着灯光像一颗颗明亮的星星。
如果他有几滴泪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是啊,这种毒他中了十四年,甘之若饴,也许还会更久下去。
这场爱情里,他在其中苦苦挣扎,拼命地想要往她身边游。
而她永远都像一个局外人。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
即使昨夜的风雨再大,我们也会回家,明天早上一开门又是微笑。
至于昨夜雷大不大,被吓着没?这事儿没人关心。我们也不会说。
我们总是喜欢把软弱留给自己,把坚强留着人们心中。
忍受过那么多痛苦的煎熬,某一个人给一点糖,就想朝她微笑,浑然忘记了,曾经有些苦难就是他带来的。
花泽司快乐是因一个人而起,他的痛苦也是因一个人而起。
他就像一个杵着木棍走在悬崖边的人。一旦有一天木棍没有了,他就容易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今天周六,轮到静静值日,打扫卫生清理阳台。
可她一起床就发现几个垃圾桶都套上了新的口袋。
地板扫得干干净净。
完了,有人把她要做到全部做完了。
看了几眼也不知道到昨晚的那堆东西,到哪里去。
大概是真的丢了吧。
最终是花泽司先开口。
棒棒糖:那里面东西你看了吗?
最爱的小梨子:还没看。你最近有空吗?
棒棒糖: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了?
最爱的小梨子:生日,那是小朋友才过的日子。
花梨绘自从小学读完后,几乎就没有过过生日了。
初中,高中,大学她都是在住校,慢慢家人忘了,最后连她自己都忘了。
其实,她和哥哥的生日相差的并不远,同一个月,一个在初一,一个在初五。
每次妈妈还要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哥哥的生日要到了。
可是轮到她生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给她打电话,她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后来她就不等了。
第二天第三天,哥哥和妈妈才说他们忘记了她的生日。
花梨绘说,没关系,我都已经长大了。
后来连对不起都没有了。
因为他们经常得到花梨绘的宽恕,后来就默认为这是花梨绘对他们的宽容了。
所以有人会说,脾气好的人有时候容易吃亏。
棒棒糖:在我眼里,你就是小朋友。
最爱的小梨子: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长大了很多年了。
花泽司坐在寝室的凳子上,一瞬间就泪目了。
他想起她在初中同学录上写过的一句话,标记在生日的旁边。
她说,生日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一个很奢侈的节日。
如今她说她已经不过生日很多年了。
她已经失去了她觉得宝贵的东西。
她已经被遗忘的太久。
她开始不再抱有期待,在平静无声中压抑着、失望着、绝望着,最后通通都变成了习以为常。
花泽司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但他觉得难受心痛。
现在,他想起来,大概从初中开始,就没有人给她过过真正的生日了吧。
当时他在初中班群里面问,谁知道她的生日?
没有一个人知道。
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
后来很久以后,他才听说,她的家庭突然发生了变故,父亲在工地跟人起了纠纷,被人打了躺在床上,打人的人跑了,她、哥哥、母亲相依为命。
花泽司不知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