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觉得有些受挫,兜兜里一小杯的牛奶草莓味道奶茶还暖烘烘的热乎着手。
眼看她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她还是没有看见自己。
错过了。
擦肩而过。
明音织看着手心的奶茶,又把奶茶塞进兜里,快步追上去。
花梨绘和几个同事挥手道别,低着头往公交车站台跑,路过一辆华贵的车子,一个眼神也没有再多施舍,继续往前走。
原谅她对车真不了解。
几个转弯。
少年停住了急促的脚步。
前面的女生正蹲在地上给屋檐下一只灰色的流浪猫喂小鱼干。
流浪猫怕生,一直不敢过去,女生把小鱼干一放,站起来身子举起书往雨里冲。
雨天的公交车很挤的。
她必须得走快一点。
花梨绘走着,揉揉有些难受的鼻子,一只胳膊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一把伞赐予了她一方难得的晴空。
一张精致如画的容颜,一枚向日葵耳钉熠熠生辉,浓眉上扬,猫瞳紧缩,“你躲什么?”
花梨绘下意识垂了一下睫毛,她没想到连她工作的地方她爸妈都给这个少年说了,“我没躲你,我赶时间。”
他就这么让她讨厌吗?
追他的女生太多了,他没想到追这个女生会这么难。
还是假装追,都这么难。
她对一只流浪猫都这么温柔,怎么对他就这么冷?
明音织看到花梨绘避开他以至于她的半边肩膀都在雨中,手松了松滑落下来,把奶茶塞到花梨绘手里,“我送你回家。”
花梨绘个人其实并不怎么喝奶茶,她喝奶茶觉得差不多都是一个味。
哄骗小女孩的把戏骗不到她。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这场交易中的牺牲品,只不过她被牺牲得更彻底。
她的确想过自己能有一个弟弟,但他终究不是。
花梨绘把奶茶一把递到明音织的身上,推开明音织跟上的身体,顶着淋天大雨跑了,“谢谢,但是不用。”
奶茶落到地上炸开,珍珠滚了出来,又被路人踩扁……
明音织拿起手机。
“音织你拿到钱了吗?”
“很快就拿到了。”
“音织你别说话不算数呀,你可是下了军令状的,到时候大家都会等着,你要是拿不出来,就尴尬了。”
“不会的,才二十万。急什么?不是还有三个多月的嘛。”
“音织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是一下子二十万,实在不行你就说你不行得了。现在丢脸总比到时候在一群人面前打脸好呀。”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说行就行。三个多月我绝对可以凑齐。不说了,拜拜。”
说不定还不到三个月,家里就会解除限制。
再说他这么优秀,被花梨绘一再拒绝多少有些年轻气盛,不甘心。
明音织咬咬牙:“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公交车站点。
因为明音织那一耽搁,花梨绘现在都还没有等到车。
风雨飘摇,花梨绘缩着肩膀把容易打shi的教案本护在怀里,揉揉发红的鼻子,时不时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微微苍白的皮肤,尽管眼神深邃幽远,还是硬生生多了几丝憔悴。
明音织觉得前面的那个人很像她喂的那只流浪猫怕生地很。
要不是那个奶茶店的服务员提醒,他都没有注意到她皮肤的白是苍白。
一辆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副驾驶的门打开。
“快上车!这里不准停车。”
花梨绘把副驾驶的门一关,“不用了,我打了车。”
“你赶紧退了,别浪费钱。”明音织最近缺钱所以对钱有些敏感,“坐我的车,不要钱。”
怎么感觉自己像拉·客的?
僵持不下,明音织只能把车开走,等他转了个弯过来,刚好看到花梨绘上了一辆出租车。
前段时间,才有女孩子单独坐出租车出了事。
明音织本想一走了之,最后又莫名其妙跟在出租车后面,怕跟丢了,超过了几辆车,差点把别人车剐蹭到,要不是别人看他开的好车估计就要怼他了。
中途,坐在后座的花梨绘回头刚好看到尾随而来的明音织。
明音织就看到花梨绘很快就下车,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狂蹬跑了。
“像一只兔子一样。”
明音织本来想逮住流浪猫,这样花梨绘就会找他。
可等他回去,小鱼干吃光了,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花梨绘回到家把教案从衣服里取出来,外套和裤子都在滴水,手里还提着两份小笼包,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脑袋也晕乎乎的。
洗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花梨绘煮了一锅红豆稀饭,和花总管一起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等花泽司回来。
花泽司回到家中,屋子里一片漆黑,打开灯,就看到沙发上的人和狗。
花总管醒了,摇了摇尾巴,被花梨绘抱着,没动,又把头卷回去。
花梨绘缩在沙发里,小小一团,像睡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一样,一只手放在花总管的脚上。
听说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
花泽司换了干爽的衣服,轻手轻脚走过去,还是吵醒了她,“醒了?”
“嗯。”花梨绘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有点冷,又赶紧把暖和的花总管抱着,棕褐色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他。
“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回来吃饭。我买了小笼包的,嗯,学校那边很好吃那家。”边说花梨绘自己还一边点头,显然是还没有睡醒,下巴磕在花总管的毛毛里。
“那你去床上睡一会,我热好了包子再叫你。”
“不,床上冷。睡醒了起来更冷。”
“乖,听话。”
花梨绘前二十几年一直做乖乖女,如今最讨厌别人喊她听话,眼睛水蒙蒙的,睫毛缓缓扑闪着,意识松弛,含糊不清靠本能道:“乖个球。”
花泽司把额头碰着花梨绘的额头,笑着:“又没有烧,怎么还说起脏话来了。”
花梨绘看了几眼花泽司,自己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花泽司把小懒猪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出去弄晚饭。
……
“我要吃包子,还要喝稀饭。”
“张嘴。”
花梨绘裹在被子里,四肢都懒得动,脖子伸地长长的,被花泽司放在沙发上,从头包到脚,吃着饭,大概是饭有点多,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吃完饭。
花梨绘漱口把水吐到盆子里,等花泽司把她脸抹了,打着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花泽司,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成只猪的。”
花泽司把东西收拾好,又把困意上头的花梨绘搬回卧室,凑近花梨绘的耳朵温柔缱绻低声道:“你要是再胖点就更值钱了。花猪。”
“小梨子,晚安。”
睡梦中的花梨绘抖了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