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站在中央始终低着头浑身发抖的女孩子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
两人一对眼。
顾月里被看得发毛，走了几步，又脱下外套，冲进人群。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给老子滚！”顾月里把外套盖在安陌头上，恶狠狠地看着周围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人。
路人:“你谁呀？这么凶？”
“白莲花的追求者呀？你可别被她骗了。”
顾月里将阴柔和危险完美融合成了凶巴巴:“管你屁事。老子又不上你家户口本。还不走，是想让老子陪你们喝杯茶吗？”
顾月里的几个跟班围在顾月里周围。
路人骂骂咧咧走了。
“深井冰，好心提醒还骂人。”
“嘴巴吃了翔吗？”
顾月里抱着安陌:“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走了。没有人说你了。”
看到还有人看，立马竖起全身的刺：“老子要是吃了，绝对喷你一脸！”
安陌掀开外套，双眼通红肿的像买的夏威夷果一样只有一条小缝隙:“顾月里，现在我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
明音织讨厌她了。
她唯一的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
可造成如今这种几败俱伤的局面，她更恨的不是顾月里，不是花梨绘，而是她自己。
是她当众说出那些话才让姐姐被人指指点点，是她不自量力告白才让结果更糟糕……
她成了顾月里攻击他们的武.器。
安陌双手捂着耳朵跑了，跌倒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狼狈不堪。
顾月里捡起地上被踩脏的外套，喃喃自语:“你们说，当初她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呀？”
几个跟班:“……”
谁？
她？
他？
它？
老大突然伤感，真惊悚，好崩人设的！
华铎几个人早就跑了。
校外，安全指数超级高的墓地。
伊间一双手一摊：“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估计是暴露了。音织可不会喜欢有夫之妇。”
管她有男朋友是真是假，今天当众拒绝，决然离开，看起来就不像是喜欢明音织。
华铎一想到明音织可能是单相思，如今还让对方那么反感，叹了口气:“汤绪樱，你问问镜水墨，录像处理好没？”
今天又是拉横幅，放礼花，堵塞交通……他可不想被学校抓住小辫子。
汤绪樱眨眨水灵灵的眼睛噘嘴:你们隔得那么近干嘛让我问？
不过汤绪樱可是个乖孩子：“哥哥，华铎问你录像处理好了吗？”
镜水墨冷漠矜持：“嗯。”
华铎：“镜水墨，你能不能帮忙查查那个女生？”
伊间一皱眉拿出小芭比娃娃看看弄坏了没有：“华铎，镜家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每查一条消息都得付出一定代价。”
镜水墨盯着正拿着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悄悄瞅他的汤绪樱，不置可否：“你以后不能这么可爱了。”
汤绪樱缩缩脖子，脆生生：“知道了。那些女生太凶了。”
伊间一：“唉，不知音织如何了。毕竟人生第一次表白就失败了。”
华铎：“管他呢。他不是向日葵小雏菊白鸽这些吗？没那么容易死，估计过几天又明媚了。”
伊间一：“说的也是，男人受了伤得自己先疗伤。华铎，你说说我们今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前看他们挺和谐的呀。”
华铎白了一眼伊间一：“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音织叫人家‘姐姐’，估计人家真当他是弟弟了。”
汤绪樱:“好惨。哥哥。”
镜水墨把汤绪樱衣服上的皱褶抚平：“樱。别担心了，有些事情是我们改变不了的。我们要不要搬出去住？”
天气冷了，学校无法使用大功率电器。汤绪樱因为年幼时被人扔在雪夜里受了冻，自此落下了怕冷的顽疾。
汤绪樱把手塞进镜水墨的衣服包里获得点暖气，“寝室里有空调，我想跟大家住在一起。”
镜水墨:“……”
好吧。他应该考虑羽绒服、围巾、帽子、热水袋、电热毯、暖手炉、小型发电机……
很快就到了，兑现承诺的这一天。
KTV包间。
几方人马。
顾月里背靠在椅子上，摇晃着高脚杯，晶亮橙黄的液体摇来晃去，“我们再等等。兴许明大公子就拿出来了。”
“明大公子怎么会是那种食言的人呢？你们说是吧？”
跟班纷纷附和。
明音织高考完硬要跟着一个乐队去走南闯北，何玲珑和明尘一怒之下严控了明音织的经济。
明音织如坐针毡，发了几条消息，都被父母拒绝还连番追问。
明音织无奈之下给花梨绘发了一条消息，很快又撤回了。
希望她没有看到。
现在他太狼狈了。
几个月前，明音织和顾月里赛马，初出茅庐被顾月里摆了一道，欠了20万。
平时大手大脚惯了，他又不喜欢什么钟表宝石配饰这些，一下子拿二十万，竟然让明音织觉得异常的艰难。
输人不能输阵。
明音织拿出两坨卡飞了一张卡到顾月里面前：“一张卡一次性取不了那么多。那是五万。”
修长的手把卡一抹，卡迅速围成一个扇形。
明音织双手十指交叉抬着下巴。
“剩下的你、随、便、挑。”
顾月里交叠着双腿，阴柔的脸妖.娆，抿了一口茶：“有意思。”
没钱就是没钱，还装模作样？
明音织呀明音织，你这么骄傲，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父母发了话不让熟人借你钱，你还怎么骄傲灿烂下去？
顾月里一挥手，一个跟班点头出列。
“左起第三张。”
一张卡片飞起丝毫不差落到原来的位置。
另一个人拿着机器让明音织输入密码查询，朝顾月里点头:“一万八。”
“左起第六张。”
“二万二。”
顾月里放下高脚杯，另一只手的指头点着膝盖。
照这么下去，这么多张卡凑起来，说不定还真有二十万。
明音织欣赏着顾月里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明媚如春。
心里却打着鼓。
现场二十多张，至少有三分之二没上五千，还有没有过千的。
粗略地估计只有十一二万左右。
他只能用一些特殊手段麻痹对方。
“四百三十八。”
“一千三百一十四元，五毛二分。”
顾月里皮笑肉不笑，一时间还真无法辨别明音织到底是不是在耍花招：“你要是拿不出来也行，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明音织：“呵呵。”
顾月里捏紧高脚杯，眼珠开始蔓延血丝，如暗夜的魔鬼幽幽：“秦琴跳楼的时候，你明音织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