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个人的身上有很多的窗户和门,里面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糖药》
白枳和伊北秘密离婚,离婚当天夜里,白枳搬出别墅住进了伊下俊的私人公寓。
而他们的儿子伊清芽的归属问题,白枳和伊北协商,让伊清芽继续留在伊家。
不过为了避免像白炽那样的事情出现,伊清芽的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伊家别墅。
并且,伊北要求伊下俊每隔一段时间,带伊清芽出来走动一下见一下人。
不过每次出行,伊下俊都必须带上保镖,安全行事。
伊北对伊下俊暗中帮助花梨绘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将来整个伊家都是伊下俊的。
谁让他的亲生儿子是个傻子呢?
只要伊下俊不认回亲生父亲,就由着他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
医院停电十分钟,备用电源启动时,已经是三分钟后。
在这期间,应急灯绿色的光芒中,一个黑影从花梨绘的病房走出来,下意识地避过摄像头,腹部拢起一团,鬼鬼祟祟下楼了。
等照明恢复,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
“上菜。”
一个侍者端着托盘,把房产证、银行卡、一个首饰盒放在花梨绘面前说小桌子上,随后退下。
当光线被那枚钻戒切割面分割成彩色,钻戒盛放在典雅奢华的天鹅绒红色礼盒中。
背后的捧花,墙壁上也挂上了点花,脚下是医院蹭亮的地板砖。
花泽司穿着礼服,单膝下跪,白皙匀称的骨节举着戒指,身体绷成一条修美的线,目光深情黑亮:“小梨子,我来娶你了。”
花梨绘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花泽司,瞳孔里是无尽的梨花徐徐盛开,不语。
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她曾经也想很多女孩幻想过这一刻。
叶医生抱着记录本站在后面,冰冷的眼镜片下一双和花泽司相似却棱角略微锋利的眼不停扫视各个机器的显示屏。
花泽司充满期待地等着花梨绘回答,疏密有致的睫毛下柔软温柔的眼睛里全是自己的恋人。
花梨绘一脸平静,睫毛下垂让其他人看不见她渐渐冰封的神色,唯独仰着头的花泽司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笑,她的眸子里有大朵大朵的梨花正在盛开,速度越来越快,像快要失控地铺天盖地而来一样。
她又似乎在哭,梨花纷飞恍若大雪。
花梨绘俯下腰,笑着,苍白无力的手落在了花泽司的脸边轻柔地摩挲着,指尖忍不住发抖,梨花被雪封一点一点凝结成冰,梨花绽放地越来越慢。
花泽司一颗雀跃的心脏似乎浸泡在了冰水中,慢慢冷却,脸蹭着花梨绘凉凉的手指,温顺地就像下一秒让他死在恋人的手中,他也依旧无怨无悔。
然而下一秒,花梨绘的手无声落在床边。
花泽司依旧笑着,举着戒指,骨节发寒。
花梨绘努力了好几次,一皱眉抬起手,快速伸向戒指。
花泽司的心猛然跳动起来,心膛里燃起了大火。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花梨绘仿佛半透明的指尖上,心跳加快加速度越来越大。
然而,那只手却在快要触及到戒指的前一秒僵住,收回手指握成拳头,拳头跌落下来撞到床边上,美眸紧闭,两道眼泪淌下。
“对不起。”
随着轻柔的女声落下。
花梨绘嘴唇开合似乎还说了什么,不过大家没听清。
因为,曲线缓缓上升,猛然拔高,冲天而起,显示屏上陡然出现数个红点,警·报声一瞬间响彻耳际。
“嘭!”
一拳打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沉静的双眸比冰雪更寒冷,里面冰花交错旋转破碎。
桌子破了,破口上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迹。
曲线陡然回落,高峰全部往下掉,警报解除。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
太吓人了,幸好回来了。
还没高兴完。
“滴滴滴滴——滴!”
心脏骤停。
花泽司丢掉戒指冲到花梨绘旁边,看着没有动的花梨绘,根本不敢触碰,艰难地蠕动嘴唇:“小梨子?”
医护人员迅速让开通道,打开病床的卡轮。
“滴滴滴滴!”
心跳又恢复了正常,“滴滴滴”声随后消失。
本来“滴滴滴”声音正常后就会变得小声不打扰到人的生活,等到临界、越界、葱越界过渡到正常的时候才会响起。
大家却还是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心电机器。
确定机器没坏。
众人一口气不敢吐完。
叶医生敏锐地发现脑电波在快要临界的时候抽动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
谁也不知道那一瞬间花梨绘具体是什么感觉,她抬起头看着:“花泽司。”
“我在。”花泽司上前轻轻拥住花梨绘,就像怀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价值连城的陶瓷品一样。
花梨绘拉着花泽司横在她脖子的手,“花泽司,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不过我很高兴,你依旧还爱着这个如此的我。”
花泽司从背后拥住花梨绘,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睫毛润润的不停颤抖,嗓子干哑不成声。
他好怕再一次失去她呀。
生离死别是凡人永远都无法跨越的界限。
她如果走了,他上哪里去找她呀。
爱了二十多年,怎么舍得放手她在痛苦中漂泊中,而自己独乐?
花梨绘头仰后,脸颊挨着花泽司的耳朵,眼睛里带着淡笑:“花泽司。生离死别是人世间常有的事情,我们得学会尽早释怀,从悲伤中逆流而出,走向期待的新生活。”
可新生活没有你了呀,我还怎么期待?
一个人自己随时都会死,怎么还可以这么轻松的安慰别人?
花泽司拼命地摇头,滚烫灼热的眼泪滴到花梨绘的颈窝,一只手捂住耳朵,一手抱着花梨绘的肩膀。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听。
周围人来人往,把装饰品取下来,反复检查仪器的数据。
“司,别这样。振作点。有些问题不是我们闭上眼睛不看,堵上耳朵不听,它就不存在了。”
花梨绘想了想怕刺·激到花泽司,换了个更加委婉点的说法:“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人先死掉了。活着的人就要忘记死去的人,继续快乐地活下去。”
花泽司有些孩子气:“那如果我先死呢?”
花梨绘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奈何桥是否真的存在。如果存在也不是谁想等就能等的吧。任何时空都要维持它所谓的正义和秩序。”
花泽司:“嗯。如果存在……”
花梨绘:“先死的那个人就转世投胎来找活着的人。”
花泽司开始自己欺骗自己:“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