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绘杵着省力点的拐杖,站在花梨早的床边,“哥,我要出院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结婚的时候,爸妈怕我丢脸不让我参加。”
“其实我偷偷让叶医生带着我去了。”
“我坐着轮椅参加了你的婚礼,这次换你做轮椅参加我的婚礼了。”
“你要是再不醒。儿子就跟别人姓了,嫂子那么年轻漂亮说不定都改嫁了。”
花梨绘出院的那一天,背后是一堆照顾过她的医生和护士,七嘴八舌。
“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有空多过来看看我们呀。”
花梨绘怎么感觉自己像出了监狱一样。
“结婚别请我们,我们不随礼了!”
花泽司把花梨绘在车内安置好。
再把后备箱打开,一后备箱的鲜花。
车子远去,医护人员手捧着鲜花慢慢散开了。
叶医生扶了一下眼镜,眸中暖光盎然,暖光之下是暗意游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这或许只是一个段落。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又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想她回来,又想她永远都不要回来。
同一张脸,一个是春意盎然,硬要把另外一个比作春,那也是春意阑珊。
呵出一口气,最终只化作了一句:“司,祝你们幸福。”
交通拥堵。
花泽司一点也不烦躁。
花梨绘安安静静坐在后座,饶有兴致地摆弄着花泽司先前戳的一堆兔子柴犬花总管。
三朵梨花在耳夹上闪烁,古韵的淡青色服装,柔黑亮泽的长长发丝,安静的侧脸清晰立体,淡雅的浅影一半的车窗,给人一半犹抱琵琶半遮面。
明音织本来也不在意往外面一望,忽而一顿,猛推开玻璃,一个劲伸着脑袋去看,扯开口罩,哑着嗓子:“姐姐!姐!”
隔这么远的距离,车子喇叭时不时“滴滴滴”,对方根本就听不到。
明音织不顾司机乘客的提醒,伸出车窗奋力地挥舞着双手,兴高采烈声嘶力竭地喊着“姐姐!我在这里!”
我是明音织呀,我找了你好多年了。
是18岁到29岁。
明音织被人抱着腰拖了进来,窗户被关上,他使劲地拍打着窗户,车子启动了……
两人交错而过,小车的车窗升起遮住了热烈的视线。
明音织捶着窗户,头抵着窗户下滑,无助地嘶喊着:“停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呀!”
到站了。
明音织冲下车,看着身边车来人往,一瞬间的茫然无助孤独感袭来,蹲在路边,戴着帽子和口罩,身体发抖。
“姐姐,你既然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整整九年都不给我发一条信息?”
周围有人聚集,似乎有人认出了他。
明音织扫开一辆单车,脚板蹬地跟疯了一样,所有的青春和眼泪都洒在了风里。
他发了疯地骑车,几乎和车融为了一体,直到一棵大树让他和车分离,让明音织冷静下来感觉到了钻心的痛。
可他不能在人群中嚎啕大哭,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名人了,一言一行都被人关注。
他出名了,可她从来都没有找过他。
花梨绘觉得刚刚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喊她,捂着心口,心口有一瞬间陌生的悸动和疼痛,难受得皱眉。
这是怎么了?
好在很快就过去了。
花泽司对此一无所知。
座位旁边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双层超轻黏土蛋糕,最上面站着q版的花梨绘和花泽司,中间坐着花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