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个架势,别说安安了,就是陆永盛也从来都么见过。
整个客厅里只充斥着高月梅的嚎叫声,以及高月梅妈妈的叫骂声。
高月梅被打得没有办法了,眼泪鼻涕混成一团跟安安道歉:“陆安安,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可是就这么一场陆永盛看了都招架无能的场面,安安却自始至终冷静,几乎神色都没怎么变化。
“我说了,我不能原谅你。”
“什么?”
高月梅和她妈妈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这小兔崽子心怎么这么狠啊?高妈妈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
“谢阿姨也说了,求人原谅是要有态度的,如果你把包包赔了,然后在态度诚恳地向我道歉,我想我会原谅的。”
这……
还是要赔包,那还说个屁啊?
可是安安可不理会她们两个人,转身上楼去了。
“陆安安!”
高月梅惊慌地从身后叫住她。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啊?”她抬头眼中有恶狠狠的恨意。
“你看看,你住的这个地方,你根本就不缺钱,你明知我赔不起,你……你这是故意刁难我!
你平时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毒?难怪,难怪大家都不喜欢你,你看谭菲菲,菲菲家境也好,她就不像你这样。”
安安本来是想走的,但是听到谭菲菲这个话却觉得有趣得很。
“我狠毒?
你赔不起,所以我叫你赔了,就是我狠毒了?
难道我没给过你机会吗?难道我没告诉过你这是真包吗?难道是我拉着你的手划的吗?事情都是你做的,你怎么还反过头来责备别人狠毒?”
“我……”
高月梅跪在那里,不知道是气还是被打得,身形有些摇摇欲坠,但是又有一股倔强,撑着她不能倒下去。
“可……可是我家里真的承担不起啊……”
“你家里当然承担不起了,你明明普普通通但是就是有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你明明眼光很短浅却还是那么傲慢。
你们承担不起的哪里是一个包包啊?
是你这个愚蠢的女儿!”
安安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回卧室了,就剩下高月梅一个人跪在客厅里。
高月梅眼眶通红的,跪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听到她“哇”地一下,嘶嚎出了声。
陆永盛看着安安进卧室,倒是高兴得很,蛮有一种自豪感。
那是……他侄女!
高月梅母女来了没两天,法院那边就开庭了。
宁叔叔果然请了最好的律师。
宁叔叔一开口就让学校陪三万块钱,这个数字乍一听让人咋舌。
但是这是律师拟定的数字,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安安作为当事人,也不过是当个工具,出庭作证,后面等待处理便是了。
一审结束,所有人都从法庭出来的时候,谭家一家人刚好站在路边看他们出来。
“宁哲哥哥……”
谭菲菲站在爸爸的车前,一看到宁哲就叫住了他,颠颠儿地跑过来。
“宁哲哥哥,听说你也要转学了?为什么呀?”
陆安安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宁叔叔又要请律师又要出庭啊?为什么陆安安转学他也要跟着一块儿转学啊?
谭菲菲有很多疑问。
“菲菲。”宁哲却叫住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班上的同学,安安作弊?”
“啊?”
谭菲菲听到宁哲这么一问,心脏猛地收紧,脚往后退了一步。
“我……”
她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了,宁哲也没给她机会说什么,他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就已经上了前面那辆银白色的奔驰。
一贯如此,清清冷冷的性子,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
谭菲菲最喜欢看的是宁哲那独有的气场,现在,最恨的也是那冷清的模样。
她这段时间很不好过。
考了第二名,总是被妈妈埋怨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这让谭菲菲更加紧张。
她知道,爸爸这些年在外头打拼,妈妈把全部心思放在了她的身上,花重金培养她钢琴、书法、小提琴……
读书也是请各科老师开小灶。
她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表现是一直妈妈的骄傲,是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
当妈妈说出那句她让她丢脸那句话的时候,她当然害怕。
她只有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里。
可是到了学校,同学们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菲菲,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我们一直都那么信任你,你倒好,现在可把我们害苦了。”
“就是啊,陆安安把学校都告了,现在还能放过我们吗?”
“而且,陆安安家庭条件这么好,你为什么告诉我们她在银雪楼打工啊?”
…………
一个一个问题让谭菲菲招架不能,她在同学们眼中的完美形象也随之土崩瓦解。
这样强大的心理压力之下,间接也影响了她的学习。
就很奇怪,以前她不管看什么书,都是一看即会,一会即通,现在她只要一翻开书,就会觉得心乱如麻,神思繁杂。
就连她最喜欢的学科也看不进去了。
她害怕期末考试也考不好,每天就处在极度的焦躁之中。
今天她好不容易看到了宁哲,可是宁哲对她却是这样的态度,毫无疑问,这对她而言又是一种打击。
“爸爸……”
谭菲菲在宁哲那里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又回到了谭河的身边。
他扯了扯谭河的衣服,可是他却半点没有反映。
他的眼光都在死死盯着一个人……
那个跟在宁丘山旁边的小女孩……
又是她!
怎么会又在这里见到了她?
“爸爸……”谭菲菲看着谭河这样,有些不安地又喊了一声。
“嗯?”
等安安他们一行人都上车远走了之后,谭河才回过神来,他转身看向谭菲菲。
“菲菲,你说那个考试超过你的同学就是她?是陆安安?”他问道。
谭菲菲却感到意外:“爸爸,你怎么会知道他叫陆安安啊?”
“我在问你,是不是她?”
谭河拳头紧拽,语调忽然高了好几个调,那双目圆瞪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