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安没有告诉宁丘山的是。
她以前的确在梦里跟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学了一些,开光、启福的法术,但是转气运,这可是大法术,会伤身体、元气的。
她现在本就年纪小,身体尚不成熟,体力也不够,使用这样的法术……
能不能承受得住,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没有给任何人说起这个事。
回了京城以后,她只是更加疯狂地往肚子里塞东西,多吃一点,便能多恢复一点体力。
家里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安安本来就爱吃,再加上这次遇见这么大的事,饿了那么长时间了,想多吃一点也是正常的,王巧萍更是变着法儿地给孙女做各种好吃的。
到了改命的那天,宁丘山应了安安的要求,选择了一块风水宝地,开坛作法。
安安先是写了一张符纸贴在了宁哲的额头上,然后桃木作剑,引天地精气……
**
此时,谭菲菲正在家里上古琴课。
谭太太一直着力于培养女儿的琴棋书画,这次的古筝老师也是国内着名的古琴大家,钟教授。
谭太太可是排了好久的队才约上这位教授的课。
也是花了大价钱,五千块,一个小时……
所以谭太太格外重视。
当然了,有名的大教授,脾气定然古怪,可不像是谭菲菲以前的那些老师一样,看着她的家庭背景说话,捧着她、惯着她。
相比这位教授,可就严厉多了,一直在挑刺。
“腕吊起来、吊起来……”
“声音这么小,有气无力的,你今天没吃饭呐?”
“泄气了,泄气了,重来……”
…………
不过就是一首《雪山春晓》,谭菲菲弹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能让老师满意。
谭太太在一旁看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她总不能对着大师发脾气吧?
那就只能拿脸色给女儿看咯,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
至于谭菲菲,那当然就更难受了。
她不仅要听老师的训斥,还要偷偷观察谭太太的表情,简直如坐针毡。
她越是紧张就越是弹不好,越是弹不好就越是紧张。
钟教授都要不耐烦了。
“最后一遍,我要下课了。”钟教授看了一眼时间,神情有些烦躁地道。
“嗯……”
谭菲菲点头,声音发软。
抬腕拨弦……
“啪……”
琴弦断了……
“啧……”谭太太当即不耐烦地“啧”出了声音。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她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却见谭菲菲抱着脑袋,神情痛苦的样子。
“妈妈,我头好疼啊……”她道。
谭太太听到这个话,却是更加火大了起来:“你现在琴弹不好,还跟我玩这些把戏了是不是?”
“不是的,妈妈,我……”
谭菲菲抱着脑袋,最后两个字别说出口,直接“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抱着头,满地打着滚。
“妈妈,痛,痛,我的头好痛啊……”她的脸色发白,额头上青筋突起。
可是谭太太却是双手环胸站在那里,不过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笑出了声。
“呵,你装得还挺像。”
“我告诉你谭菲菲,我数到三,你要是自己站起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要是还在这里跟我装,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谭太太开始数了起来。
“一、二……”
可是她没有数到三,应该是她还没有机会数到三,因为谭菲菲开始大口大口往外吐着白沫了。
谭太太脸上的神色僵了下来。
她终于意识到,谭菲菲不是装的了。
“菲菲……”她惊慌地喊着,上前将谭菲菲抱在怀中,“菲菲,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啊……”
一旁的教授也被吓住了。
“那……那个……时间到了,我先回去了哈。”
“这……今天这个课,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吧。”
“这件事可跟我没关系啊,真没关系啊,你都看到了哈,我只是正常地上课而已,我什么都没做啊……”
教授说完,慌不择路就跑出了谭家。
哎哟……
她拍了拍心口惊魂未定。
这家小孩怎么会这样啊?
她也就是正常教学啊,怎么会将小孩吓成这样?
钟教授教学严格是在业内出了名的,大家冲的不就是这个名声来的吗?这些家长拿了大价钱请她上课,当然要花出价值来了,为的不就是哪里有问题,她一眼便能看出吗?
她怎么知道会这样啊?
希望家长不要找她的事才好?
此时的谭太太哪里顾得上跟老师计较这些?她慌忙着给丈夫打了电话。
“谭河,菲菲她出事了,你快回来吧……”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
“谭河,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了,随便你怎么样都好,你想要和你那个女秘书怎么鬼混都好,菲菲真的出事了,你快回来吧……”
谭太太一向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年轻的时候,家境不错,本是个没什么忧愁的千金小姐,长大后,听了谭河的花言巧语,大着肚子嫁给了他。
生了孩子,谭河生意越来越好,她也就在家里安安心心当了阔太太。
这些年,十指不沾阳春水,遇到事除了慌张,她想不到其他办法。
挂了电话,又去把疼得满地打滚的谭菲菲抱在怀里。
“菲菲……菲菲……”
“怎么办呐?菲菲,怎么办呐?”
好在她的那个电话还是有用的,不大一会儿,谭河就回来了。
谭河回来的时候,谭菲菲脸色都已经发青了,躺在妈妈的怀里,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往下掉落。
谭太太的眼泪都要哭干了,一看到丈夫回家,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谭河……”她喊。
“快啊,快把菲菲送到医院去。”
谭河却在看到谭菲菲的那一刻,瞳孔一震。
“不,不能把她送到医院。”
“你说什么?”
谭太太不可置信:“为什么不送到医院?”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能就是不能,送到医院也没有用。”谭河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他也不是不耐烦,他是慌张。
他一眼就看出了谭菲菲,是元神收到反噬的样子。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亲手除掉了陆安安啊,他明明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落在了河水中啊。
难道他们没死?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