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娥听到这个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转头看向陆永昌,望向他的侧脸,眸光有些闪动。
这是陆永昌第一次说“喜欢她”。
“班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小娥好的,我照顾她一辈子,永远不会辜负她,也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托付。
你要真的泉下有知,就答应我们吧。”
黄小娥听着陆永昌对着哥哥郑重地起誓,看着他深深对着哥哥作了三个揖。
“你也给你哥哥作个揖吧。”陆永昌做完,又转头对黄小娥说。
“嗯。”黄小娥点了点头,对着哥哥拜了拜。
等他们作完揖,又对着班长说了许多话,陆永昌才十分自然地牵过黄小娥的手,对她说:“走吧。”
山路崎岖,昨夜下了雨,有些泥泞,陆永昌害怕她摔跤,一直紧紧攥着黄小娥的手。
“冷不冷啊?”他转头问她。
“不……不冷……”
“还说不冷,你看你手凉的。”
陆永昌说着,顺手便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了黄小娥身上。
“我不用,不冷,真的……”
“穿着!”
黄小娥想脱,却被陆永昌强行按了回去。
“你要是感冒了,明天坐飞机就有得你难受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相依着渐渐沿着山路往回走,他们没有看到,身后那堆纸钱,越烧越是旺盛的火焰,吞噬着纸钱,发着“簌簌”的声音。
有风吹过,穿过那堆火焰,鼓动着那些纸屑打着璇儿,高高地扬了起来。
远远的看,似乎这堆火焰也有了思想,在雀跃,在欢欣……
黄小娥星期一还要上学呢,所以只能在村里呆一天,第二天就要回大坪村了。
临走的时候,王巧萍抱着村里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比她头一次离开的时候还伤心。
三奶奶没有……
冯婆子没了……
哦,还有刘老婆子也没了……
她才不过走一年多啊,怎么就走了这么多人啊?
虽然说这里头有些人她并不喜欢,但是也止不住难受啊,这一走,又不知道和哪些人就是永别了。
安安也和小伙伴道着别。
这次回来,她明显感觉到,以前相熟的小伙伴和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变得疏离了、懂礼貌了,看她的眼神带着羡慕和拘谨。
她给他们带了稻香村的糕点,带了小蛋糕,但是他们却不太敢拿,以前小风哥哥和娅娅姐姐都经常来她家里看电视啊。
他们随意蹭着她的零食,想呆到多晚呆到多晚。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她离开太久了,还是他们都长大了?
他们问她,京城真的有那么好吗?
安安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京城真的很好吗?
说京城的学校很漂亮,原来操场不是泥巴地,黑板上的也锅底灰……
安安笑了笑:“其实,京城的人情都太冷漠了,我不怎么喜欢的。”
你瞧,安安也开始对他们撒谎了。
道别的时候,人群中的谢晓娟一转头就看见了躲在了角落,偷偷看她的刘峰……
他躲在那棵大榕树后面,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又看了看她旁边的林州,并不敢上前。
谢晓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并不做理会,而是转身牵起了林州的手,看着他眉眼含笑地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谢晓娟和林州结婚后的这段日子过得很好,公司的事有人帮忙分担,家里也有人帮人操持。
林州虽然年纪小,但也算有担当,谢晓娟这么多年,也算终于体会到了,所谓“有依靠”是种什么感觉。
在林州的不懈努力下,林家也总算渐渐接受了她。
去年过年的时候,林父还划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在林州头上呢,虽然公司已经交给了林州的哥哥,但这也算父子俩的冰释前嫌了吧。
后来在飞机上,王巧萍恰好坐在谢晓娟旁边。
她和谢晓娟说悄悄话:“我听村里面的人说,刘老婆子临死的时候还操心这个儿子呢,死都不肯闭眼。”
“刘峰也可怜,又不招人待见,守着那个破房子,孤苦伶仃一个人,也没能找个婆娘。”
“是吗……”
谢晓娟听到这些话,也只不过笑笑,并不做评价,好像在听着与她无关的,别人的事。
回乡下只是一个插曲,回到京城,大家马上又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各司其职,生活又回到了原样。
只是放寒假前的一个星期,黄小娥还没出校门,就见陆永昌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开着夏利,身子半倚在身上,抽着烟。
黄小娥展颜一笑,快步朝着陆永昌跑去。
“你怎么来了?”
她几步跑在陆永昌的面前。
她很喜欢这种没有预告就能见到他的这样惊喜地感觉。
陆永昌依旧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啊?”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车子行驶,没走几步,转了个弯,停在了小区外头。
“来……”
陆永昌牵过她的手,走到小区里头,左数第三栋,上了四楼,他拿钥匙开了门。
不算很大的房子,两间卧室,大约七八十个平米,也没有装修,但是户型不错,正面朝南,采光也好。
“喜欢吗?”陆永昌问她。
“你这是……”黄小娥转过身看向陆永昌,眸光闪动,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给你的。”
听到这三个字,黄小娥的眼眸狠狠颤了两下。
“送我?”
“是啊,这个房子不大,但是总比挤在宿舍好吧?
而且离你学校近,你上学也近,到时候给你安个电话,我想你的时候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也方便来找你。
就是还没装修,我不懂你们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回头我打点钱在你账户里头,你看看怎么装,按你喜欢的风格装。”
显然,陆永昌已经为她想周到了一切。
“可是,这个得不少钱吧?”黄小娥却看着他递过来的钥匙有些不安。
她知道陆永昌的工资还不错,先前国家也给了一笔不小的安置费,虽然他平时穿的、用的也不算太好,但是看得出来,他一直没怎么为钱发愁。
他开着夏利车,带她去高档餐厅和一些高端约会场所,也半点也没半点压力,现在竟然直接给她买了一个房子。
这个……他的工资做不到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却听陆永昌道。
“股票,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