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不会……那哪会呢?”三个人连连表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们怎么会添乱呢?说实在的,我们是喜欢安安,但是也知道总不能拘着她一辈子吧?
总也得盼着有个人能知冷知热地照顾她、对她好,如今安安遇到了能为她豁命的人,我们这些做叔叔的当然是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永昌说话就是好听,旁边两个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我们是来问问妈,你看我们为安安准备的嫁妆好不好?”
王巧萍脸色逐渐缓和。
“这还差不多。”
“都是些什么嫁妆啊?”
“咯,这是清单。”陆永盛赶紧将单子呈上来。
想到王巧萍不识字,便自己展开单子念了起来:“市区公寓两间、珠宝首饰一套、海边别墅一栋、度假村庄一座、车子一辆……”
“诶,等等,等等……”
王巧萍听出点不对劲儿了。
“怎么这么多房子啊?”
陆永盛:“那……那个……不是想着往后,安安如果、要是、万一……和宁哲离婚了,这些地方她还能换着住吗?”
王巧萍:…………
不管三个叔叔怎么舍不得,订婚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其实陆家人不怎么爱麻烦,按照绉雅倩和陆永国的意思是,以前在乡下连订婚这个环节都没有,现在是进了城了,尊重宁家在京城的风俗习惯。
就把相熟的亲戚朋友请来,大家一块吃吃饭,庆祝庆祝、见证见证就行了。
宁丘山和蔻云娅嘴上答应,好好好、是是是……
回家后,疯狂地印请柬……
请!都得请!
他们家娶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媳妇,恨不能把所有沾点亲、带点故的,那十几年没联系的什么生意伙伴、同事、以前的同学全都请上……
银雪楼提前三天停业,为订婚宴做准备。
这架势,都叫人看不清,这到底是结婚还是订婚。
相熟的富太太笑蔻云娅:“云娅,这要真到了结婚那天,你是不是不要杀条龙给大伙庆祝庆祝?”
蔻云娅喝着茶没有说话,张母却悄悄地将那请柬攥烂了。
这么快就订婚了?
早知道她那天早上还不如不来多这个嘴,可不知道张慧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家里那一通闹啊……
她真是丢死人了……
“都是你,都是你,你在我面前说宁哲哪里、哪里好,还把他安排到他的公司去上班……”
“谁要去上班啊?我被他一通羞辱还不算,你说去给那个小狐狸一点颜色看,结果呢?结果人家转身都要订婚了。”
“现在我怎么办?”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未来的老板娘作对,还被开除了!”
“我没脸见人了!”
张慧文蒙着脑袋哭,其实她到底在哭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
真的是在怪她妈妈吗?
好像那些什么“贪慕虚荣的狐狸精”“用不了两天就会被一脚踹开的玩具”……这样的话,可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当然了,对于张慧文在自己家里作天作地的事情,安安自然是不了解的。
她现在满腹心思在研究着……订婚当天的菜品。
嗯,这才是大事嘛……
好久没亲自下厨了,她手都痒痒了,再加上宁哲刚刚受了伤,安安觉得应该好好补偿补偿他。
“你觉得怎么样?”安安转个头去问宁哲。
宁哲当然表示:“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没意见。”
宁哲没意见、宁丘山没意见、蔻云娅没意见,但是真到了订婚那天,四方宾客都来了,有人问起蔻云娅:“你家儿媳妇呢?怎么没见出来迎客啊?”
蔻云娅答:“啊,她在厨房呢。”
一旁的张母可抓着机会了:“堂堂宁氏未来的少奶奶,竟然亲自下厨房,可真是有点……接地气哈?”
是接地气还是没礼数,大家心知肚明。
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姑娘,重学识、规矩,懂管家知应酬往来,只有小门小户才在厨房围着锅盆碗灶转博一个“勤快”的名声呢。
来往的这些宾客谁不知道?张母这么说出来,就是明摆着打脸。
蔻云娅自然也知道,只是现在这么多人不好发作,默默给了张母一个眼色,压下了心底的不悦,强作了一个笑容。
“是啊,我家安安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爱厨房上那一套,不过呢,她也不是常常做,阿哲疼她,我也疼她,姑娘家家的,油烟里泡着,多心疼啊。
今天这不是大日子嘛,她实在想做,那就由着她呗。
我们这样的家庭,也不需要她多能干,操持什么,她就这么点爱好,哪能不能惯着?
我和老宁辛苦一辈子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两个孩子吗?为了他们想做什么做什么,要干什么干什么,还得看人脸色掂量场合,那我和老宁这辈子不是白忙活了吗?
你说是不是?”
蔻云娅脸色的笑容不减,一番话说得婉转,但是意思很明显——我儿媳妇想做就做了,我这个做婆婆的都没说什么,干你什么事?
张母气得咬牙,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转过身和丈夫女儿抱怨。
“这宁家是瞎了还是失心疯了?这么多的名门闺秀,他不要,他找一个厨子?且等着吧,以后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张母把这口怨气撒在了餐桌上,逢人便说:“你们知道吗?今天这桌饭,可是宁哲的未婚妻做的。”
“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你说咱们这些人,什么没尝过,但是宁家未来少奶奶做的饭,你尝过吗?”
…………
她四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今天做饭的人,是宁家未来的儿媳妇。
不大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谁料人家吃了第一口,瞬间转过来问张母。
“这……这真的是宁家的准儿媳做的?”
张母:“啊?”
“这……也太好吃了吧。”
“宁家上哪儿找的这么个儿媳妇?做了这么一手好菜!”
张母:…………
恰好这个时候,舞台的灯光亮起。
宁丘山走上舞台向来宾们致辞。
他的身后,宁哲和安安携手走在一块儿款款而来。
璀璨灯光下,恍若一对璧人。
张母心里头“咯噔”一下。
她向来以自己的女儿为傲,自家女儿,自己耗费心血养育长大,无论学识、谈吐、外貌皆是一等一地出挑,而这是头一次,她觉得她的女儿黯然失色。
与张母同样情绪的,还有人群中的另一个——程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