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张太太都忘了维持自己的身段儿,张口就是否认。
“难道这还能乱写?”云织梦反问:“宁家这样的人家,要是被人知道了,不怕别人吓掉大牙?”
“那……那也肯定是男方出钱置办的。”
这人还真是固执啊……
云织梦皱了皱眉。
“你为什么这么随便揣测别人?”她问道。
“这用什么人揣测?她自己置办,她有钱吗?别说是她了,就是我……”
就是我,也拿不出这些来啊……
张太太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又赶紧住了嘴。
“不是,到底是谁告诉你,陆家没钱的?”云织梦有些纳闷。
是谁说的?
自己猜的呗,京城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哪个张太太不认识?陆安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又听说是从外地来的,那肯定就是没钱吧。
这倒不是张太太一个人这样,云帆公馆,这一个圈子的老钱,都有这样的毛病。
可是云织梦却道:“安安的爸爸,经营着全国最大的物流公司,还兼连锁超市,她妈妈,是京都大学的着名教授,还和别人合伙来了一家服装公司,是世界知名的服装公司。
她的几个叔叔,一个是院士,一个是着名书法大家。
不是你想的那种烂大家的书法家,是正儿八经那种有价无市的书法大家,最次的一个,也是娱乐圈的顶流。
她是独女,而且她自己从国外留学回来,和我合伙开了一家传媒公司,效益还不错,她怎么会没有钱呢?”
…………
安静……
云织梦说完了这些之后,整个桌子上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想到啊,宁小公子娶的这个新娘家世这么好,那和宁小公子倒还真般配啊,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有个圆脸的太太开口,终于打破了这沉寂。
“对,对啊……”
其他人都十分感激圆脸太太这一句话,纷纷附和着。
“难怪宁家这么重视呢,原来是得了这么好个儿媳妇,又漂亮,又能干,家世又好,也只有这么好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宁哲了。”
“对对对,我刚刚看着那新娘子和宁哲站在一起,那就是一对璧人啊,看着就养眼。”
“就是,就是……”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只有张太太一个人沉闷地低着头,拿着筷子的手却在微微发着颤。
坐在云织梦旁边的孟益嘴角含着笑,往她的碗里剥了一个虾。
没错,今天安安结婚,孟益也来了,是作为云织梦的男伴来的。
不过,这是云织梦给孟益安排的工作。
她早早便能预想到,今天这样的场合是避不了赵泽怀的,她不想看到赵泽怀和他的那个小娇妻当然不是旧情未了,她就是膈应。
但她总不能白膈应吧,别人膈应她,她也得膈应回来。
于是她想到了孟益。
“一个合格演员,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出色地表演是不是?”她问孟益。
“当然,你想要什么类型的?热情外放的?情深似海的?”孟益回她一个笑容。
“就简单的温柔体贴就行了。”
温柔体贴自然是简单,这不,孟益看着隔壁桌有人用余光往这边瞟,便开始装上了。
其实赵泽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对云织梦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他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一起来的时候,就是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往后看。
呵,看那个男人细皮嫩肉的样子,怕是比她还小吧。
真是不要脸啊,离了婚的女人还要去找小白脸。
“你看够了没有?”
坐在赵泽怀旁边的周燕悄悄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
“嘶……”
周燕下手狠,赵泽怀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坐在对面的赵母看到这一幕就忍不住了。
“他就是看了一眼,又没怎么样,你掐他做什么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赵母脸一垮就训斥起来了。
“真的是,下手也没个轻重,他是人,又没长牛皮子,要是掐出个什么好歹来怎么办?”
周燕一听到赵母训斥,马上就嫣了。
赵泽怀倒是挺顾着自己媳妇儿的,马上就开始和起了稀泥:“妈妈,燕燕就是轻轻掐了一下,哪里这么严重了?你瞧你这话说的,难道燕燕这点轻重都没有吗?”
听到儿子帮媳妇说话,赵母自然是更不爽快,但是有外人在,她到底没好发作。
算了……
赵母换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给周燕找不痛快,开始说起了云织梦。
“听说织梦最近办了一个传媒公司,还挺有模有样的。”
“是啊。”赵泽怀应道:“和陆,哦,现在应该叫宁夫人了,和宁夫人一块儿办的,现在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了。”
“呵。”说到这里,赵泽怀不由得笑了一声。
“以前觉得云织梦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小姐,没想到真做起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是人家聪明,早早就知道和宁家搞好关系。”一旁的赵老爷子道。
“现在宁哲如日中天,就宁家的人脉资源,想搞不好都难,织梦和宁夫人关系这么好,跟着喝汤吃肉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往后云家还得靠织梦呢。”
赵老爷子一口一个“织梦”,丝毫不掩饰他对云织梦的喜欢。
虽然说最后离婚,赵家损失了一大笔钱,但也是赵家有愧在先,生不出孩子也不是云织梦的错,再加上云织梦在最后的时期表现出来的大度和气量,足够给赵家留一个绝好的印象。
论家世、论人品,老两口肯定更中意前一个儿媳妇。
只可惜……
唉,造化弄人。
周燕听到这些话,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对付赵母,她还能私底下腹诽两句,对赵老爷子,她是怕到骨子里的,赵老爷子外表看着随和,但是手段比赵母高出好几十倍。
何况,赵泽怀心思简单,他妈妈说她的时候,他尚能维护一下她,但是这种暗搓搓的比较,他压根儿就没意识到什么不对,还在那儿傻乎乎地点头呢。
周燕纵然心中酸涩,但也只能忍着,低头着扒拉碗里的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