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唐棠棠”
“年龄。”
“17。”
“性别?”
“女。”
“有人说你昨夜和死者发生了争执是吗?”
“是。”
“因为什么?”
“因为她多管闲事。”
“什么闲事?”
“不好意思警官先生,这个涉及到个人隐私,不便透露。”
“好,那么换一个问题。”
“昨晚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你在哪?”
“在家。”
“有人可以作证吗?”
“我一个人在家,哪有人为我作证。”
“所以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有没有可能是,你因为她多管闲事,一气之下,将人杀害?”
“警官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会因为狗咬了你一口把狗杀了吗?”
问话的警官一噎,看得出眼前的女生很不喜欢死者。
而当唐棠棠说到“狗”这个字的时候,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物业大妈的魂儿此刻正待在角落里,阴森森的盯着她。
又不是她杀的人,跑这盯着她干嘛,不会是因为她昨天骂了她,还在耿耿于怀吧!
与自己有过口角的物业大妈死了,并且警方推断为他杀,所以唐棠棠自然要被警方喊来问话。
昨天她关上门之后,那大妈应该是和太宰治在一起的,或许他知道什么,但他一个黑手党干部,还是黑心黑肺的黑手党,能指望他做什么“好事”?
没怀疑他杀人就算好的了!
“目暮警官。”
一名身着蓝色西装的短发高中生快步走了过来。
唐棠棠对他有些印象,经常上报纸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也是世界剧情里掰倒黑衣组织的最大功臣,只是他最后好像被组织余孽暗杀了。
“工藤同学,你来啦!”
胖警官见到来人后,明显胸有成竹许多,笑着迎了上去。
“嗯,尸体已经被送回警署检验了是吗?报告出来了吗?”
工藤新一对他点点头,问道。
“对,出来了,按照尸体的僵硬程度,可以初步推断死亡时间为两到三个小时,报案时间是今天上午五点三十八分,所以作案时间,可能是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
死者身上除脖子外,无任何致命伤痕。死者的死因应当是椎骨脱位导致的脊髓损伤,因为上位颈椎所对应的脊髓水平,是人的呼吸中枢损伤以后,病人会出现呼吸,心脏骤停进而出现死亡。
这种情况通常是脖子断了所致,然而死者脖子上却并未留下任何人为的手痕。”
“所以凶手的杀人手法并不是掐断脖子,很可能是以扭断脖子的方式。”
扭断脖子主要用力其实不在脖子,而是以下巴为平面,以脖子和头颅的连接处为轴心,做一个斜向转动,因为左右上下的拧都会受到密集的肌肉丛的保护, 只有以这个方式扭动,突然发力才可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不过能做到不借助任何工具就扭断他人脖子的人并不那么简单,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熟悉人体骨骼的练武人士,要么是力气非常之大的人或者死者最容易放松警惕之人。”
说着工藤新一将目光转向了唐棠棠,目光在她的手腕上停顿了一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唐小姐的力气应该相当大,至少可以轻易举起两百斤以上的东西。”
“与力气非常大的人对应上了。”
唐棠棠见他一句话,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她,顿生不悦。
“力气大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啊!
一个独居女高中生,手心没有任何老茧,手腕上却戴着十公斤的负重圈,说明她的力气并不是后天锻炼出来的。
而且对方给他的感觉一直处于绷紧了弦的状态,并不是说她在紧张,而是时刻在控制自己。
她在控制什么?力量吗?
力气大到什么程度所以需要控制吗?
“不,没怎么,只是个人好奇而已,唐小姐能帮忙做个示范吗?”
工藤新一不知道从哪拖出来一个假人,让唐棠棠把假人的脖子拧断。
唐棠棠沉默了两秒,走上前,然后捏住假人的头颅,粗暴的给她转了个三百六十度。
“可以了吧!”
“所以凶手是她吗?”
一般女高中生,就算是假人,拧断脖子应当也会有些害怕吧,而这个女生却冷静过头了。
目暮十三不得不加深了对唐棠棠的怀疑。
“不,凶手并不是这位唐小姐,她的确可以很轻松扭断死者的脖子,但她并没有扭断别人脖子的经验,只是凭借力气将头颅转了个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唐小姐并不知道扭断人脖子所需要的力气是多大。”
“但是她昨天刚与死者有过口角争执,还没有不在场证明,并且我们查过监控,死者昨天乘坐电梯来到这层后,就没有乘坐电梯下去。”
所以他们才会将唐棠棠作为第一嫌疑人。
“目暮警官,麻烦你念一下查到的死者资料。”
工藤新一没有立刻给他们解释原因,而是让对方把死者资料念出来。
“死者,麻仓田子,56岁,目前单身,与亡夫麻仓贵育有一子,五年前来到这栋小区所在的物业公司上班。
为人比较爱贪小便宜,嘴碎爱管闲事,平均每个月都会被业主投诉一次,但因为儿子麻仓青山是物业的项目经理,所以才一直没被开除。”
唐棠棠余光瞥了这位目暮警官一眼,都不忍说,你嘴里那个嘴碎,爱贪小便宜的欧巴桑正站在你面前扇你嘴巴子。
幸好这大妈只是个刚死的普通灵体,不然被这么扇,胖警官的脸大概得肿成猪头了。
这老婆子是有什么毛病吗?不跟着凶手在这做什么,死的时候脑袋没一起带走?
她倒是可以直接问她凶手是谁,但是警察还在这,不太方便。
“由此可以看出,死者生前人缘并不好,如果仅凭口角之争就判定有杀人动机,那么这个小区有十分之一的住户,都可能是凶手。”
工藤新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至于不在场证明,如果一个人在家睡觉,确实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根据楼下住民的描述,唐小姐与死者的口角之争大概发生在凌晨两点二十左右,当时应该还有一名男性,也就是唐小姐不愿说出来的‘隐私’。
他应当是被唐小姐赶出了门,碰巧遇到了死者,死者不明情况想劝架,从而惹怒了唐小姐,至于那位男士的身份应当不便公之于众,我猜的对吗?唐小姐。”
“差不多吧!”
应该说完全猜对了!
所以说这就是侦探和普通人的区别吗!他的大脑怎么长的?
唐棠棠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他现在应该回横滨了,如果你们想找他问问题,我可以给你们他的电话。”
虽然太宰治那货很大可能会歪曲事实!
“不用了,”因为他想有一个人的嫌疑更大一些。
工藤新一径直走到麻仓青山身边,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看穿。
麻仓青山是死者儿子,又是物业经理,所以案发后,他一直守在这里。
“麻仓青山先生,您的母亲死了,您好像并没有多悲伤,我想问一下,昨天两点半到三点半,你在哪?”
“我和女朋友在自己的公寓里睡觉。”
“从公寓到这要多久?”
“一个小时左右。”
“有没有可能是你趁女朋友睡着了,偷偷过来杀的人。”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母亲,我可以作证,昨天两点半他还起来喝了一次水。”
麻仓青山的女朋友激动的为他辩解道。
“这个很简单,只要将时钟的时间调整一下,故意让你女朋友醒来看到就可以。”
“其实我还发现了一件挺奇怪的事。
我刚才稍微看了一下死者的照片,死者的指甲上和衣服上有轻微的泥土痕迹,可死者的手分明是做过美甲又精心保养过的手,说明她是个很爱美的人。
以死者的性格不可能会主动碰土这种东西,那么是不是死者在死的时候无意间沾染上的?
这栋小区除了绿化带,并没有地方可以沾上泥土,是不是凶手在绿化带将人杀害后,再把人拖至楼道口。
至于监控没有拍到,是因为,凶手清楚知道小区哪里的监控坏了,哪里没有监控,我说的对吗?物业经理麻仓青山先生。
“你怀疑是我杀的我母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麻仓青山脸色骤变,色厉内荏的问道。
“你看过死者的表情吧!那是一种惊愕的表情而不是恐惧,说明她没想到凶手会这么对她,所以毫无防备之下让凶手得逞。
你故意将凶手引入绿化带杀害,本来你可以一走了之,将她的尸体抛在绿化带,但你觉得这样不保险,而你又从你母亲口中听说她与唐小姐起了争执,所以你从没有监控的楼梯,将尸体运到了唐小姐所在的这层楼道。
可是你母亲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土,你为了掩人耳目,故意给她换了一双鞋子,物业的工作人员,更衣室必然不止一双鞋。
其实最好的销赃办法就是将鞋子扔掉或者烧点,但扔掉鞋子很容易被警察找到证据,如果在家中烧掉,短时间内必定会留下气味,所以你将那双鞋子藏了起来,对吗?”
工藤新一一口气将自己的推理全部说了出来,现在只需要等待搜查科的人去搜查证据了。
“我有什么理由要杀我母亲?”
麻仓青山依旧不甘心的质问。
“因为意外伤害险和人寿险会让你获得高额赔偿金!”
“没错,我们查到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在为你母亲购买意外伤害险和人寿险,而受益人都是你。”
目暮十三根据工藤新一的要求,将麻仓青山的资金流动都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眉目。
“呵,那样的母亲也只有这点作用了。”
麻仓青山自暴自弃的说道。
父亲在世时,她就一直沉迷赌博,欠下了巨额负债,害得父亲不得不没日没夜的打工还债,后来父亲过度疲劳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他们获得了巨额赔偿,还清了赌债,然而她仍旧死性不改,还将他的大学学费都给赌输掉了。
为了摆脱母亲,他远离九州岛逃到了东京,在这里打拼了五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然而他还是被她找到了。
那些业主们总以为他愚孝,所以总是包庇麻仓田子,殊不知,只要一不顺她的心意,她就扬言要去公司总部闹腾,让他丢掉饭碗。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天底下有这样的母亲吗!
杀了她,他一点不后悔,所以他装不出任何伤心的模样,他只恨没有早点动手!
“对不起,唐小姐!”
他唯一的歉意就是想把事情栽赃给唐棠棠,因为他无意间看到她掰弯了公园的设施,所以知道她力气大这件事。
唐棠棠没有说话,对方想栽赃她,她没那么好心以德报怨。
但麻仓青山的故事,的确听的人唏嘘不已,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当人父母。
唐棠棠转头看了眼麻仓田子所待的角落,原以为听了儿子的话她会心生一些愧疚,没想到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她是被她儿子杀害的。
所以说她真的是死的时候没带脑子吧!
随后她气势汹汹的要追上警车去杀人,却被唐棠棠一脚给踢散了魂体。
“滚!”
而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对着空气踹了一脚。
虽然警察们心中有“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的想法,却没说出口,快速收队离开了。
唐棠棠却在工藤新一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工藤新一,如果你去游乐园的话,记得远离穿黑衣服的人。”
她记得世界剧情有说,他是在一个游乐园被喂了黑衣组织的药变成了小孩,她不能把世界剧情直接透露给这个世界的人,只能间接提醒。
黑衣组织是乌丸莲耶的爪牙,工藤新一既然是敌人的敌人,他就是她的盟友预备役。
工藤新一明显想问唐棠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她却没给他机会,说完这句话便扭头走人了。
直到他被黑衣组织将药喂进嘴里,他才想起来唐棠棠对他说过的话,然而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