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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成龙正和德伦特说聊天边走,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突然怔住了。

一件红色的风衣,高挑的身材,从侧面看过去细长挺直的鼻梁和线条柔和的尖下巴,那是亚娜,谷成龙在丹尼泽认识的那个具有东欧血统的女店员,亚特金娜。

“嗨!谷,你在看什么?”德伦特伸手要谷成龙眼前要摇晃了一下,笑道。

“嗯,德伦特,也许,也许我看错人了,没事。”谷成龙有点吱吱呜呜地回应着。

对于亚特金娜,谷成龙怎么可能认错?来到这个世上,那是他唯一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女孩,虽然大半年前的他比现在青涩,当时迷迷糊糊就和亚特金娜上了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但是,谁能对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忘怀?何况,到现在为止,还是唯一的那一个。

亚特金娜正歪着头在一个摊子上挑选商品,正当谷成龙想随着德伦特走开,装作没有看见她,亚特金娜突然触电般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了!

一丝喜悦浮现在亚特金娜的脸庞上,她愣愣地盯着谷成龙,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谷成龙也没有敢动,他的心情很复杂,这里是海伦芬主场门外的广场,是公开的地方,虽然没有球迷和记者来打扰他们,但是,周围还是有不少记者在暗暗跟随,谷成龙敢确定,就在这个时候,附近肯定不只有一台摄像机在跟随着他和德伦特,一旦让这些记者发现了他和亚特金娜之间的事情,那就极其糟糕。

也许,对谷成龙本人没有什么,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公开的女朋友,谭佳怡,或者叫谭九,如果他和亚特金娜的会面被媒体报道出来,谭佳怡会怎么想?她该会有多伤心?

“谷,你怎么了?发什么愣?”德伦特看见谷成龙停下脚法,转身催促着。

“嗯,哦,德伦特,你先去吧,我想自己在这里休息一会,我有点累了。你记得帮我多买几件手工艺品,我拿回去送人。”谷成龙随口应道。把德伦特先打发走。

亚特金娜往四周看了一下,也意识到了谷成龙的难处,想当初,在丹尼泽,谷成龙就是那座小城镇的大明星,现在,谷成龙的名气要比在丹尼泽的时候大得多了,亚特金娜当然知道谷成龙不敢随意和她说话,要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丹尼泽可是闹过绯闻的一对。

自从今年二月份两个人在丹尼泽分手,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也没有通过电话,到现在已经将近10个月了,10个月已经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谷成龙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将近两年的时间而已,他很想知道,这个开朗活泼的比利时姑娘,如今过得好不好?她的妈妈病情稳定了吗?她上了大学了吗?

就在谷成龙犹豫不决的时候,亚特金娜主动走了过来,她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了一个笔记本,迈着轻快的脚步笔直地走了过来。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大球星?”

“亚娜,你的母亲病好了吗?”谷成龙松了口气,接过笔记本,低声问道,然后装作等亚特金娜在背包内找签字笔的样子。

“嗯,已经好了,谢谢你,豹子。”

“那么你现在……”

“我已经去根特大学上学了,今天是陪我的同学们来弗里斯兰游玩,一到了这里就看见你们球队的海报。没想到,真能遇到你,我的运气真好……”亚特金娜终于从背包里找出了一支笔,递了过来。

“我从报纸上看到,你又受伤了?要注意啊,你已经受伤很多次了。”

“不要紧,已经好了。亚娜,你……”

“好了!祝福你,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她叫谭,是吧?长得很漂亮,我好羡慕啊!”亚特金娜展颜笑道,那灿烂的笑容令谷成龙觉得天空都明朗了很多。

“对不起,亚娜。”

“别傻了,豹子!你忘了吗?我是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对了,我现在学的是心理学,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和我上床,但是,你就别想了,你永远没有机会了!”亚特金娜笑着打趣道,回身向几个女孩子挥了挥手。

“豹子,我走了,保重!祝你和谭幸福!”

亚特金娜说完,手里抱着那个笔记本,再次凝望了谷成龙一眼,然后回转身,快步向她的朋友们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谷成龙望着亚特金娜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和这个女孩子,明显就是有缘无分的,很显然两个人都不是把那种关系看得很淡的人,但是,这段感情只能化作一段记忆,珍藏在彼此的心中了。

在比利时的那段日子,是谷成龙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几乎就是封闭在俱乐部那个小圈子里,除了球队里的几个伙伴,没有任何朋友,一个189岁的年轻人,是很难忍受那种孤独的,那个时候,谷成龙在足球场上也很艰难,技术单调,除了拼命,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他就是像一头孤独的野狼那样的埋头拼杀,才为自己拼了一个前程出来。

到了荷兰,费尔南德斯夫妇的照顾、苏里南圈子里的朋友,还有,后来有了谭佳怡,这一切使谷成龙的生活丰富了许多,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比利时已经成为了过去,亚特金娜也和丹尼泽那座小镇一样,被谷成龙珍藏进了记忆之中。

现在,亚特金娜出现了,又走了,这就是一个结尾,代表着,这段记忆可以加上一把锁,封存起来了。

弗里斯兰人让谷成龙体会到了,什么是对于足球的热情。

在阿贝·斯特拉球场的四面看台的后方,都飘扬着弗里斯兰的“国旗”,看台上的每一个海伦芬一方的球迷,手中也都挥舞着一面蓝、白斜纹的小旗子,从球员通道看出去,的确就是满场飞舞弗里斯兰国旗的景象,而且,所有的球迷从入场的那一刻起,就开始高唱弗里斯兰国歌,他们根本不需要有人组织,所有人都跟着别人的旋律一起歌唱,唱完一遍再来一遍,累了就歇一歇,然后继续跟着唱。

这就是荷兰人所说的“斯特拉球场永远爆满,弗里斯兰国歌总是响彻云霄”。

虽然,这座球场在谷成龙的眼中并不算大,只有德奎普球场的一半还不到一点,但是,这座球场里所营造出来的气势,并不比德奎普球场弱多少,德奎普球场的氛围与这里完全不同,那里是由一个个球迷组织所领导的一个个方阵,球迷们各不所属,只听从各自组织的负责人指挥,所以球场内要显得吵杂混乱许多。

怎么说呢?弗里斯兰球迷,看起来更加文明,是纯粹的为了比赛而加油助威,他们好像是要表现弗里斯兰人整体的力量,而不是专门针对来访的客队。

看到这样的场面,谷成龙心有所感,鹿特丹球迷给人的印象,是狂热,是野蛮,这对于费耶诺德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如果费耶诺德要成为欧洲顶级球队,那么,鹿特丹球迷的形象肯定会给费耶诺德丢分,让人以为费耶诺德也是一支野蛮的球队,出了荷兰,费耶诺德要加大自己的影响力,自身形象就非常重要,鹿特丹球迷经常在客场闹事,打的就是费耶诺德的脸。

本来,谷成龙想在与南锡队的联盟杯比赛之后,到鹿特丹在线,专门做一次访谈,呼吁鹿特丹球迷彻底放下野蛮的一面,成为一个文明的球迷,但是,他的伤势打乱了他的计划,使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现在看来,阿贝·斯特拉球场的景象启发了谷成龙,如果他呼吁鹿特丹的所有球迷组织联合起来,学习海伦芬球迷的做法,以歌唱来取代谩骂、怒吼,是不是效果要好得很多?德奎普球迷看台有5万多座位,鹿特丹球迷在其中经常可以占到4万以上,如果这4万多人轮流歌唱,所营造出的声势,荷兰有那支球队能够比拟?

本场比赛,阿贝·斯特拉球场的解说员,竟然是两个人,先是一名解说员用弗里西语说一遍,然后另一名解说员用荷兰语再说一遍,这种安排让谷成龙感到有些苦笑,好在这里的解说员对于费耶诺德的态度还算好,算是中规中矩。

这个待遇出乎了谷成龙的意外,他特地向看台上的几个方位的球迷都鞠了一躬,因为,他可是听说,当第10轮联赛阿贾克斯作客这座球场的时候,可没有得到这样的礼遇,斯内德只被解说员点到了名字,亨特拉尔则干脆得到了球迷的嘘声,显然,海伦芬的球迷,对于从海伦芬转会阿贾克斯的亨特拉尔是抱有敌视态度的,虽然亨特拉尔为海伦芬赚了钱,但球迷并不买账,依然认为他是叛徒。

但是,接下来对海伦芬首发球员的介绍,让谷成龙明白了这支球队在弗里斯兰人心目中的地位,今天现场到来的,除了寥寥千余名鹿特丹球迷之外,全部都是来自于弗里斯兰省地区的球迷,他们对海伦芬的几名核心球员,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这种热情,来得一点也不比鹿特丹的球迷差。尤其是介绍到主力射手阿方索·阿尔维斯的时候,全场轰动,阿贝·斯特拉球场的球迷看台顶棚是固定的,而且向前伸得比较远,所以观众的欢呼声容易形成回声,震得人的耳朵嗡嗡直响。谷成龙虽然知道本赛季阿尔维斯非常了不起,以荷甲新兵的身份捧得荷甲金靴,但是,他现在也仅仅来到这支球队三个多月而已,没想到已经受到了弗里斯兰球迷如此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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