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安西大护府郭孝恪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就在李道贞浮想联翩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青在屋外禀告道:“大将军,凉州急报!”
陈应也在沉浸在父子天伦之乐之中,被周青这个么打岔,微微不悦,陈应眉头微微一皱,不悦道:“不是告诉你不要打扰我吗?”
周青期期艾艾的道:“主上,事情紧急!”
周青推门而入。
陈应狠狠的瞪了一眼周青,周青吓得一哆嗦。
陈应道:“什么事等我儿子吃完饭再说!”
周青脑袋一缩,只好退出屋外等着。
李道贞道:“正事要紧,儿子我来喂!”
陈应将鸡蛋羹的碗递给李道贞道:“如此也好!”
可是陈应刚刚离开小李嗣业的视线,李嗣业就张起小嘴,哇哇大哭。
陈应望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相连?
不过,陈应接过急报,站在李嗣业面前。
李嗣业就不再苦恼,而是安静的吃着鸡蛋羹。
陈应打开急报,一目十行。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冷。
李道贞感觉到了异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应叹了口气道:“都在进化啊!”
“什么都在进化?”
陈应此时心里满是酸楚,来到大唐三年多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依靠着先知先觉,混得不说风声水起,至少也是凡人莫及。如今他已经是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了,就连陈应自己也有些飘了。
可是,陈应没有想到西突厥人居然学会了使用弩炮。
弩炮不同于投石机,弩炮是希腊人狄俄尼索斯采用力学研究发明的,即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或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作为动力,驱动弩臂带动弓弦抛『射』弹丸或箭矢。
希腊人设计的弩炮带有坚固的支架,主梁置于支架之上,其前端两侧装有两具扭力弹簧组,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弩臂末端连接弓弦,弓弦正中是容纳投『射』物的编制网袋。弩炮具有强大的威力,『性』能良好的弩炮能够将1塔仑特(古希腊重量单位,约合26千克)重的石弹抛出300码(1码=0.9144米)开外。
虽然弩炮的威力比起像十三梢重型投石机来,威力还要差一点。可是不可否认,西突厥掌握着这种弩炮,对于凉州城来说,却是最大的威胁。
原本没有攻城器械的西突厥,对于高大而坚固的凉州城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是随着战争的推移,西突厥军中出现了一群上千人左右的金发碧眼奴,这些金发碧眼奴,『操』控着弩炮,轰塔了凉州城的一座敌楼,造成数十人伤亡。
数十人伤亡并不算太过严重,却对凉州守军的士气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陈应也清楚,战争一直是促进人类科技进步的主要动力源。因为希腊人要面对迦太基人的进攻,不得不发明了弩炮,后来罗马帝国将整个希腊纳入版图,这外弩炮成了罗马帝国扩展的助力。罗马人改良了这种弩炮,使其威力更大,罗马人的巨型弩炮可以将四百米外的敌人轰的溃不成军,他们发『射』的长矛可以将两个或三个排成密集队型的敌人一起钉在地上。
除此之外,弩炮的精度也令人叹为观止,他们甚至能够反复命中同一地点,曾经有过弩炮发『射』的长矛将前面已经命中的长矛劈成两片的记载。
陈应这下不能再淡定了。此时他在灵州,距离凉州城还有近千里之遥,一旦李道宗支撑不住,西突厥攻克凉州城,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时不我待,想到这里。陈应恋恋不舍的看着吃饱喝足的小李嗣业,望着李道贞道:“我要去野猪岭军营了,晚上我再回来!”
李道贞看着凉州告急,心中也有些着急,问道:“大兄那里没有问题吧?”
“你要相信他,这点小场面,还难不住他!”陈应轻轻亲吻李道贞的额头,转而走向城外。
在这个时候,那些河北籍的士兵苦日子终于到来了。
陈应抵达野猪岭大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将士们排着队吃饭,也有的吃完饭开始在水池前洗完。
负责整训新军的段志感带着一阵随员,迎接陈应。
“我等拜见陈大将军,陈大将军威武!”
陈应摆摆手道:“怎么样,这批兵的素质如何?”
听到这话,段志感一脸感慨道:“真是不错,虽然看上去要比关中兵瘦弱,不过到底是燕赵男儿,底子在那里,只要给末将三个月,我还你一支精兵,不弱于定远军的精兵!”
“三个月!”陈应摇摇头道:“计划需要变了,我可没有三个月时间给你,反正这些兵都有基本,给你十天,让他们熟悉咱们的军纪、『操』训,随后就要拉出去打仗。”
“十天?”段志感为难的道:“会不会太少了点?”
“不少了!”陈应指着这些兵道:“如果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农民,十天的训练,显然是不够的。可是,他们不是普通的民夫,他们都是跟着窦建德,从河北打到山东,从山东打到河南,最不济的也见过血了,更何况,现在凉州的局势不妙,西突厥有了攻城器械,虽然这些器械,不足以轰塌凉州城,可是,本将军不能拿数万军民的『性』命去赌。最头疼的还是,西突厥似乎有增兵的趋势,他们杀人越货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本大将军对此十分忧虑,再说了,好兵都是打出来的,没有见过血的士兵训练再怎么刻苦,也不如老兵,我可不希望花了这么多钱,最终养出一堆见不得血的兵!”
段成感叹了口气道:“十天就让他们上战场,会有很多人会死!”
“没那么快,从灵州到凉州有差不多上千里地!”陈应指着这些目不斜视,开始排队行走的士兵道:“我们从灵州抵达凉州,我给你二十天行军时间,你可以一边行军一边训练,这样以来,抵达凉州时,他们该训练一个月了,差不多了!”
段志感道:“末将明白!”
陈应又问道:“对了,这些河北籍的士兵中,有没有好苗子?”
“好苗子?”段志感迟疑道:“要说好苗子,还真有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叫郭孝恪的,那家伙就是刺头一个,一天之内连续挑战他的伙长、队正、旅帅、校尉、果毅副尉,还有折冲都尉,身手那是没得说,无论弓箭,还是马术,都相当优秀,就是有点刺头!”
“刺头好啊,本大将军最喜欢刺头!”陈应笑道:“咱们是军队,不是要一群乖宝宝,军队没有血『性』,没有脾气哪成?把那个谁……郭……什么?”
“郭孝恪!”
“谁?”陈应惊讶的道:“郭孝恪?”
段志感疑『惑』的道:“大将军听过他的名字?”
“没……”陈应这话肯定是言不由衷。事实上他不是历史专家,也不是全部清楚,隋唐时代的名将,比起程知节、秦琼、尉迟恭、罗士信、哪怕罗艺,都比郭孝恪的名气大。
陈应知道郭孝恪的名字,主要还是去北庭(既北匈奴单于王庭,现新疆昌吉吉木萨尔县境内)游玩的时候,曾看到过郭孝恪的石像,知道他就是大唐西域第二任大都护,而且还是死在任上,战死的大都护。
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未来的大都护居然跑到自己军中来当一个小兵。要知道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在唐朝可是从二品的级别,掌握着对周边民族之“抚慰、征讨、叙功、罚过事宜,皆其所统。”
事实上,安西大都护是真正的安西王,安西都督府下辖四镇七十九军州,最强盛的时候,面积几乎是五百多万平方公里,不过由于地广人稀,实际辖境人口不多。
陈应想了想道:“把郭孝恪带过来,让我看看!”
段志感随即吩咐一名亲兵,前往军营去寻找郭孝恪。
时间不长,郭孝恪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陈应面前。陈应打量着这个郭孝恪,只见他身高七尺五寸,比陈应稍矮,不过却比陈应强壮多了,身上的肌肉隆起,似乎要将身上的戎服撑破。
郭孝恪看着陈应的时候,心中既是激动,又是忐忑。激动的是,他终于可以见到大唐的军神了。在大唐所有将士中,没有见过陈应的人非常多,可是没有听过陈应名字的几乎没有。
在唐初的时候,突厥就像汉初一样,是压制在所有中原头上的一座大山,可是陈应自出道以来,看到突厥就一顿狠揍,打得突厥人现在都怀疑人生了。逢战必胜,这是陈应身上的标签,关键是陈应还让无数老将,颜面尽失,与陈应相比,他们这些老将,这半百的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郭孝恪心中也很是忐忑,因为他太锋芒毕『露』了,一天,其实是半天,在短短两个时辰内,连续打了六场,校尉以下级别,比的只是拳脚功夫,他郭孝恪轻松取胜,毫无费力。
可是到了果毅副尉和折冲都尉这个级别,不仅要比拳脚,还需要比『射』箭以及行军布阵,尽管他也赢了,不过却扫了无数人的面子。郭孝恪担心陈应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郭孝恪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卑职郭孝恪,参见大将军!”
陈应淡淡的笑着,下下的打量着郭孝恪,还用手去捏他的肌肉,折腾了半晌才点了一下头:“是块好料子……以前见过血?”
郭孝恪道:“回禀大将军,是的。以前在瓦岗跟着密公,杀了不少人,没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
陈应闻言,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就是百人斩了?没吹牛?”
郭孝恪说:“没吹牛,用箭『射』死了五六十个,用刀砍死了二三十,没有仔细算,反正战场之外,我一个人也没有杀过。”
听说郭孝恪居然『射』死过五六十人,阿史那思摩不悦道:“吹牛的吧?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啊?”
陈应微微一笑道:“是真是假,试试不知道了?”
“试试,大将军打算怎么试?”郭孝恪一脸希翼的问道。
陈应伸手一指蠢蠢欲动的阿史那思摩道:“你们每一人一匹马,一壶箭,先把箭镞拆掉,箭头蘸上白漆,两对五百步,同时进攻,谁高谁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虽然拆掉箭镞的箭矢,肯定是『射』不透甲胄,不过由于二人用的弓,都是硬弓,一旦『射』中面部或咽喉部位,一样可以中创或『射』死。
不过二人却非常赞同陈应的意见,阿史那思摩飞快的拆着箭镞,将拆掉箭镞的箭矢蘸到白漆里。
郭孝恪也拿着铁胎弓,背上『插』着箭壶,翻身上马。
二人二马,缓缓后退。
众人一看郭孝恪又要与陈大将军的亲兵统军比武,顿时围在边上观看这场龙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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