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小区里，楚沫儿看着正在摆弄电脑的王妮可，长睫毛一眨一眨，眼里充满了疑惑。
“当然啦。”王妮可解释道，“你想，一张新唱片要做出来，制作要钱吧？媒体宣传要钱吧？电台、视频网站打榜要钱吧？这些都是成本啊，然后唱片一发布，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少人会去音像店买正版唱片呢？网上一下载不就好了嘛，所以就血本无归咯。”
“那……”楚沫儿又问道，“这些唱片公司，又靠什么生存呢？”
“靠艺人呗。”王妮可说道，“现在这些娱乐公司的主要盈利点，就在艺人商演和广告代言的抽成上。出唱片这个环节，已经成为了包装和捧红一个艺人的成本投入了。所以现在的环球，才会这么想签你啊，厂家们已经指着名字要找你做代言呢，涉及的费用，我想已经上亿了吧，这可是唱片公司的命脉啊！”
“哦。”楚沫儿点点头，然后夸赞道，“妮可，你懂得真多。”
“这都是我爸告诉我的。”王妮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又说道，“我爸还担心，我现在跟着叶落一起创业，如果只是单纯地做音乐，怕是赚不了钱的。环球和梦想出唱片都亏钱，叶落凭什么就能不亏呢？”
楚沫儿微微笑道：“我相信叶落，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王妮可叹了口气。一边说着，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一下，然后又皱眉道。“为什么叶落mv下面，评论这么少呢？访问量也是只有三千多。这不可能啊？”
“是不是视频网站出问题了？”楚沫儿也觉得这个不正常，凝眉问道。
“谁知道呢。”王妮可郁闷地说道，然后她又刷新了一下网页，“哇，乐势网站出公告了，说是今天下午因为访问量意外猛增。公众视频发布区的服务器过载，导致数据停滞。目前正在逐步修复网友评论和访问数据。”
“那叶落mv下面访问量多少了？”楚沫儿放下了手里的书本。
“六千了！等等，我再刷新一下。”
“一万多！”
“五万！”
“十万了！我再刷新一下。哇！三十万！”
楚沫儿笑着打断道：“哎呀好啦，你这是在拍卖吗？等人家完全修复了再去刷新吧。”
王妮可神情振奋，捧着笔记本一跃而起：“我去隔壁找滢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今天下午她看到视频访问量这么少，以为自己做得视频不好，拖累了叶落，躲在厕所里偷偷地哭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楚沫儿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就知道看书了，这些细节都没注意到。”
“嗯，要不要再去通知叶落一声？”
“不用了。”楚沫儿莞尔一笑，似是对叶落知之甚深，“就他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把视频发上去之后，估计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
……
楼上，叶落的工作室里灯火通明。
放下手里的教材。叶落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这么快就十一点多了？”叶落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赶紧睡吧。”
起身关了灯，叶落走出工作室，刚刚要推开卫生间的房门。就听到楼下几个妹子正在尖叫。
“五十万啦！妮可你再刷新一下！”
“五十五万！再来再来！”
“六十万啦！我的天啊！”
“还在涨还在涨！”
“我就说嘛，像我这样娇花一样的女子……”
叶落完全不知道她们在闹什么。嘀咕道：“大半夜的，这么个嚎法，也不怕把狼招来……”
一边说着，叶落摇了摇头，推开卫生间的门，开始刷牙洗漱。
洗漱妥当，叶落回到自己的卧室，刚刚上床，手机却响了起来。
号码都不用看，叶落知道这个点会打电话过来的，只有秦时月。
果然，一接通电话，秦时月甜糯慵懒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在临睡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无异于一次精神上的放松按摩。
“头条王子，你这次亮剑很成功嘛。”
“哦？此话从何说起？”叶落也是习惯了，跟秦时月说话，不能较真，不然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今天下午，我特意看了看天京那边的媒体，一片缄默，好像对你的《浮夸》视而不见。看来你这首歌一丢出去，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这还要多谢秦姐，录音棚您能替我搞定，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叶落陈恳地说道。
“咱俩谁欠谁更多，我心里有数。”秦时月话锋一转道，“今天下午，我转给助理的手机号，再次被上都的媒体打爆了。他们看到了你发的mv，都很振奋啊。你看着吧，明早开始，上都媒体要为你打舆论反击战了。”
“哦？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叶落笑道，“他们又没收我钱，却在为我摇旗呐喊。”
“他们也是借你的人气而已。对了，我的新专辑，今天的销售量已经破了七十万了，按照这个趋势，百万销量应该不成问题，这是近几年唱片界难得的业绩。”秦时月又说道，“明天晚上，我们将为此举办一个庆功晚宴。我想邀请你和楚沫儿出席，你们方便过来吗？”
叶落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抱歉，秦姐，我和沫儿都在为下周的期末考试做准备，实在是不方便出席，还请你见谅。”
“这样啊……”秦时月语气中有些失落，随后又马上恢复过来。“离开学校好几年了，我都忘了这个时段是要期末考试的呢。这是我的疏忽，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嗯，晚安。”
挂了电话，叶落微微叹了口气，梦想的庆功晚宴，以他和楚沫儿近几天的复习进度，参加一下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现在楚沫儿和环球的合约谈判还要继续，实在不宜再横生枝节。否则刚刚被一首歌压下去的媒体，又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地窜起来。楚沫儿想必又会承受一些不必要的压力。
这样一来，就不是一场晚宴的事儿了，期末考试之前，叶落可没工夫再出一首新歌。
伸手关了灯。没到几分钟，叶落就进入了梦乡。
……
正如秦时月所说的那样，叶落的新歌mv，给了上都媒体足够的底气和力量。周四上午，一场紧紧围绕着“上都的骄傲，不容轻侮”主题的舆论反击战，开始打响了！
经过一夜的酝酿，一条接一条的新闻简讯、一篇连一篇的评论文章，在各个编辑部的办公桌上。在飞速敲打的键盘里，在奋笔疾书的稿纸间诞生、修饰、定稿，再通过各种渠道流淌传播出去。
周四大清早。这些编辑们通宵达旦，连夜工作的成果，开始陆续出现在人们眼前。
在这座东南海滨的国际化大都市中，人们在买早餐时顺手拿起的报纸上，在上班时趁主管不在偷偷联入的网络里，在坐出租车时听到的电台中。在过马路时抬头看到的广场屏幕上，眼睛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嘴里谈论到的。几乎都是叶落，和他的《浮夸》！
在这个初夏的上午，这座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浮夸”之城。
上都日报头版：《叶落再出新歌，<浮夸>席卷而来！》
上都先锋报头版：《音乐才子的心声--我选择的路很难走》
上都金报头版：《叶落质问环球--谁在说真心话？》
江南商报头版：《<浮夸>mv人气爆棚，乐势服务器因此瘫痪》
……
东方网头条评论：《天才的反击》
江南网今日主编评论：《一曲<浮夸>，荡尽质疑》
……
上都电视台今日早新闻，国内版主播题词卡：1、国家主席访欧。2、市府新政出台。3、叶落《浮夸》。4、……
上都广播电台早八点整点新闻：“我们来关注一下叶落，昨天刚刚发布的新歌。”
……
不仅仅是上都，全国各地，《浮夸》这首歌带来的媒体热浪，接连好几天，都在持续不断地升温。就连天京的媒体，在保持了一晚上的沉默之后，也开始应景似地连续发送有关叶落新歌的报道。
作为媒体，他们不会跟关注度有仇，当然，环球娱乐的合约问题，他们这次只字不提。
不过这一切，好像跟叶落没了什么关系，他和前阵子一样，准时准点地走进课堂，在被同学们大力地拍着肩膀赞扬几句，又被牛学义笑骂几句之后，摊开书本，安安心心地上课备考。
倒不是叶落真的怕考不到学分，拿不到毕业证。在作曲系里，他和郭振好歹也是一时瑜亮的学霸，期末考试对他而言，就算拉下了两个月的课程，临阵磨一下枪，拿个*十分还是问题不大的。
但是叶落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时间，其实所剩无几了。大三的期末考试之后，一旦升到大四，课程极少，大多是校外实习，因此他格外珍惜在学校里的时光。
哪怕外面为了他的新歌，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但对叶落来说，就在这教室、工作室、食堂三点一线中，生活过的简单而又充实。
一转眼就到了周六，以熊平贵为首的环球娱乐商务谈判团，在周五就来到了上都，再次下榻在碧泉酒店。
楚沫儿和环球娱乐第三轮的合约洽谈，在经过一周的等待之后，重新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