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第一个发现了陶曦羽的异动:“陶曦羽,你想走对么?你可以走走试试。”
楚寒烟微笑道:“如果,你想让王欢患上无药可医的绝症——相思病。大可以潇洒离去。你可以试试,王欢会不会在短时间内相思成狂,变成疯子!”
楚寒烟见陶曦羽挪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才微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武功再高也只能杀人,狐族的秘法却能诛心。”
楚寒烟倒背双手转过身去:“你们不知道,亲手导演一个故事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个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犹如神祗。”
“根据你的自己的喜好,去操纵对手喜怒哀乐,一步步安排他的命运。看着他们在你布置的游戏当中死命挣扎,那种美妙难以用任何语言去形容。对我而言,你们每走一步戏,都是一种无比的享受,甚至能达到人类无法给予的高*潮。”
楚寒烟迷醉道:“王欢,我真的好想把你变成我故事里的主角啊!可惜,有人不让你死。你求我吧?只要,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马上解除你身上秘法,决不去打扰你的生活,你看如何?”
我冷视楚寒烟一字一句的说道:“楚寒烟,只要我王欢不死,必让你青丘灭族。”
楚寒烟在我冲天而起的杀意当中微微一愣之后,忽然哈哈大笑道:“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但是他们当中有七成以上的人,最后都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求我放过他们,还有三成现在已经成了青丘的忠仆。”
楚寒烟脸色一寒:“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看见你们兄弟相残为止。”
“神鬼双刀,拔刀互砍!好玩,真是太好玩啦!”楚寒烟大笑离去。
我却把拳头攥出了血来。
我不是没想过直接留下楚寒烟。
楚寒烟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眼前,肯定留有后手,我不敢去赌,自己出手会不会立刻引发我跟叶寻或者豆驴拔刀相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嚣张而去。
夏轻盈走到我身后:“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的情绪波动越大,狐族秘法发作的时间就越快。”
我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你们先回去吧!让我自己待会儿。”
“好!你自己多控制一下!”夏轻盈他们陆续离开,我自己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一根接着一根抽烟,没过一会儿地上就落满了烟头。
我不知道是第几次把手伸向烟盒时,却发现烟已经没了,我正想起身却看见叶寻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
叶寻给我递过来一罐啤酒:“烟抽多了容易渴!喝一口吧!”
我拿过啤酒仰头灌下去半瓶:“你是不是很失望?”
叶寻坐到身边:“失望什么?”
“失望……我想杀你……”我带着尴尬道:“江湖好汉不都说,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么?我为了一件别人衣服想杀人,你不觉得失望。”
我知道自己的比喻并不恰当,但是,我当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看着自己心仪的女孩跟别人卿卿我我,嫉妒,愤怒,甚至私底下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也是正常人情绪。
人有类似的情绪,并不代表他的本质低劣。但是,把情绪转化为行动就代表着下作,卑劣了。
我对这种人从来都不屑一顾,没想到,我自己竟然也干出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我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嗯,是挺失望!”叶寻点头道:“我本来以为我才是你的真爱,没想到,你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抢走了。”
“啥?”我满脸惊恐的看向叶寻之间,后者终于绷不住了,“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来。
“你大爷!”我差点被叶寻气死。
叶寻严肃道:“王欢,你害怕楚寒烟对么?”
“对!”我点头道:“楚寒烟的秘法太可怕了,我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控制住。”
叶寻沉声道:“其实你错了,不是你怕楚寒烟,而是楚寒烟怕你。真正智者对决,不会用秘法伤人,而是智慧和头脑上的碰撞。楚寒烟一次次动用秘法,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算不过你。”
叶寻声音提高了几分:“这就好比,一个小孩拔枪打死了一个壮汉。你说,壮汉是死在了小孩手里,还是死了枪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那把枪,小孩不敢跟壮汉碰撞。狐族的秘法就是那把枪,楚寒烟就是那个小孩。她不是你的对手。”
我怀疑道:“这可能么?”
叶寻看向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一直觉得你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只要给你时间,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你的算计。狐族怕什么,怕的就是七窍玲珑心。”
叶寻声音一顿:“你自己想想,楚寒烟为什么会在自己占了绝对上风的情况下,还出来向你挑衅,不停的打击你的信心,撩拨你的怒气,一个真正长于谋略的人,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么?不会!”
叶寻正色道:“我觉得,楚寒烟是在故意扰乱你的思路,让你陷在陷在某种思维当中无可挣脱,最后只能困死在一段不该属于你的迷情里!”
“真的?”叶寻的话多少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叶寻直视我双眼说道:“我觉得,你可能已经触碰到狐族隐秘的边缘了,只是,你一直被憋在某个思维的死角里没走出来。楚寒烟想让你走不出来。”
“我……”我现在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从触碰到千古红颜的任务开始,我就一直处于下风,甚至于不敢出手反击。我从没觉得自己碰到了什么秘密的边缘。
叶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我不打扰你。记住,我们的命全都在你手里。”
“等等!”我看叶寻起身要走忍不住喊住了对方:“你真的早就开了天眼?”
叶寻转身道:“我的师门本就有天眼通,只不过,从祖师开始没有人能练成。当年我师父收我,也是因为我有开天目的天分,只不过,我一直没能成功而已。”
叶寻叹息道:“不得不说,三眼族秘境确实是开天眼的好路子,它真能把人的天眼给逼出来。”
叶寻长叹道:“我开天眼的时间,只比你稍稍早了一点,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豆驴的手里拿着一只马格南。”
叶寻的声音带起了一丝伤感:“我当时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开了天眼,我也不愿意相信豆驴会投向青丘。可是,当时的情景我却不能不信。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悄悄给夏轻盈传音,我们始终都在互相配合着监视豆驴,可是……”
“我跟豆驴说,自己早就开了天眼,不只是在骗豆驴,也在试探豆驴跟我们之间究竟还剩下多少情义,豆驴,早就知道你来了。我也早知道你来了。”
“豆驴一直在跟我胡搅蛮缠,并不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秘境出来,他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一直装出自己被我陷害的模样。其实,是在引发你身上的秘术。”
“豆驴做的这些……”叶寻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徒增伤感而已。王欢,你一定要找出狐族的弱点,不踏平青丘,我死不瞑目。”
叶寻扔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不踏破青丘,我一样死也不甘!
我或许能体会到叶寻的感觉,曾经对我们舍命相护豆驴,在关键的时候差点狠狠给了我们一刀。
从他配合楚寒烟挑动我体内秘法那一刻开始,就代表着豆驴已经彻底抹杀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义气,这不仅是依靠秘法就能解决的东西,这种疼,也不光来自于心里。
青丘狐没杀豆驴,却比杀了他更让我们难受,不破青丘,我恨难平。
还有我,我差一点就步上了豆驴的后尘。差一点就要亲手扼杀我们之间义气,仅凭这一点,我就与青丘不共戴天。
我狠狠握住了手里的酒瓶,直到它在我手里扭曲变形,还是不肯松手。
“你这样是没用的,我说了,你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的情绪波动越大,秘术复发的越快。”
夏轻盈走了过来,轻轻拿掉了我手里的酒瓶:“从刚才到现在,你已经两次失去了警觉,如果,我和叶寻都是你的敌人,你早就已经死了。”
我凛然之间冷汗直流,我就连江湖人最基本的警觉都没了。
夏轻盈坐在我身边道:“青丘狐善于迷惑人心。你越是陷在他们的迷局里出不来,越害怕青丘狐,就越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小声道:“我能不怕么?”
我确实在害怕。
每个人都有他害怕的东西,说一个彪形大汉怕老鼠,怕蟑螂都不是怪事。
我不怕刀光剑影,也不怕妖魔鬼怪,我害怕就是站在我面前的,是我不能出刀的人,我不敢去看对手,看到对方扬刀,我就会觉得全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