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不解,觉得现在柳如山死了,士气跌落到谷底,正是大好出兵时机。可金云钟却说,什么哀兵必胜?啥意思?当前才是最好的出兵时机不是么?
金云钟呵呵一笑,遥望雪谷方位。
“难道你们不奇怪,为何国君对柳如山的病情以及行踪掌控的一清二楚?”
众人浑身一阵,“对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难道国君是天神下凡,懂得掐指一算?”
金云钟看出他们的疑惑,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很简单,国君早就在柳如山身边布下了一颗暗子,并且地位不低,只在柳如山之下。一旦柳如山死了,想想吧,指挥权会落在谁手中?
不出意料,大严将士快要出来投降了,然后只需要安静等待,便可将突厥战利品带回高丽。”
众人面面相觑,道抽凉气。
什么?大严的一个大人物,是高丽国君安排的棋子?太夸张了,简直太夸张了。
这颗棋子究竟是谁?
没多久,有人过来禀报。
“将军,大严派人说要谈判。”
金云钟势在必得的一笑,“本将军猜的果然不错,来了,让他们进来。”
紧接着,一个老太监带着几个将士进来。
老太监是朝廷派过来的监军。
大严向来都有监军的传统,但对普通太监而言却是苦差,毕竟在皇宫养中滋润惯了,跟着军队出来,很多时候都只能啃树皮。
不过这也就是表面,实际上监军是替天子监察军队的人。
除了大将之外,手中有极大权利,堪称二把手,甚至还有的监军,能凭借圣旨,力压左右战局。
然而,在柳如山军中,不存在这种情况。
柳如山的声望太高了,除了赵宣之外,没人能管得了他。
即便赵宣在柳如山面前,也得喊他一声大舅哥。
何况,前来监军的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老太监,在柳如山军中,很可怜,累活、杂活都归他干,并且说出口的话就和放屁一样,根本没人听,就是受苦受气来的。
现在嘛,此一时彼一时,柳如山死了!
柳如山的一众心腹大将全部跟随主力军留在西大陆,平定突厥残部,而柳如山当前带回来来的将士,非常年轻,一时间有人主合,有人主战,意见不一,老太监这监军才莫名其妙成了地位极高的人。
他主张讲和,将士们即便心中不同意,想给柳如山报仇当么,可老太监取出圣旨,以监军的名义镇压,变得轻而易举。
柳如山尸骨未寒,老太监便带了几个没实权的将士过来,和金云钟谈判。
金云钟非常客气的对着老太监拱手。
老太监微微点头,神态傲然。
“久闻战神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昨夜柳将军暴毙,不管柳天军和你有何恩怨,仇恨,烟消云散,毕竟人死如灯灭,希望老将军看在大严和高丽千年友谊的份上,放我等一条生路,不要赶尽杀绝。”
说话的同时,二人互相交换眼神。
老太监的确是高丽人,凭他的资历年龄,倘若好生在宫中,一心一意给赵宣干活,将来地位绝对不低。
可惜,他接到了监军这份差事,自然也就接到了高丽国君的命令,潜伏在柳如山身边。
看似没什么存在感,不起眼,却能接触到大严核心军事,并且将军情传回高丽,让高丽国君能掌控万里之外的大严情况,并且对柳如山消息了如指掌。
现在,老太监和金云钟你一唱我一和,演起双簧,给大严将士看。
金云钟呵呵一笑。
“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老朽和柳将军并无深仇大恨!大严和高丽又有千年友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好友。”
闻言,大严将士眉头紧皱。
交情?好友!高丽狗贼简直恶心,恶心到令人胃里翻江倒海。
“虚伪的狗贼……”
几个大严将士脱口道:“既然如此,高丽就该撤兵,放我等离开。”
“不错,死者为大,我等要护送柳将军回京,倘若你国顾及情义,为何要出兵?”
金云钟冷笑,双眸冰冷。
“退兵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能放你们一条生路。但高丽此次出兵,路途遥远,开销极大,既然你们大严人要投降,就该负担我国的军费。”
投降?这词汇,让大严将士双拳紧握,气的头皮发麻,怒火中烧。
“弄清楚事实状况,我们没有投降,只是在谈判,和投降有个屁的关系?”
金云钟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冷笑连连。
“谈判?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判?投降就承认投降。话说的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一点,你们大严人就该和我们高丽人好好学一学,不要如此虚伪,连投降都要换成皮,还叫谈判!
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也!”
大严将士怒火蹭蹭上涨脑门,恨不得冲上去把虚伪的金云钟这狗杂碎生吞活剥。
老太监急忙打起圆场。
“够了,够了,不要争执,谈判也好,投降也罢,无非是不同的名称罢了,一点也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老将军愿意让我们活着离开,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金云钟嗤之以鼻。
“把大严从突厥缴获的东西,统统留下,然后本将军放你们一条活路。”
闻言,将士们哗然一片,有年轻的将士怒火中烧,再也按耐不住,破口大骂。
“老东西,你个老王八,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痴心妄想战利品?你可清楚,为了战利品,我等多少弟兄出生入死,拼了多少性命,才抢回来的。
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半路拦截,想玩黄雀在后这一套,把战利品占为己有?痴人做梦,痴心妄想,想都不要想!”
金云钟眯眼瞪过去。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权利么?柳如山死了,大严将士再无军心,谁有那资格和我为敌?”
士可杀不可辱,大严将士神态愤然。
“我等追随柳将军数年,岂是贪生怕死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