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钱塘潮发毛的是,陈松远居然是吴国人,而胆小如鼠的周大发一口便将他供了出来。
钱塘潮立刻起身,跑过来跪在地上,解释道:“公主,别听他俩胡说,下官如何会于市井之徒认识?他们是临死前想找个背锅的。
以下官看来,应将其凌迟处死,别再耽误时间了,即刻执行。”
赵幼薇没吭声,只是仔细打量那张千两银票,发现出处是工行钱庄,于是命人将钱庄老板叫来。
半个时辰后,钱庄韩老板被侍卫带来大理寺。
韩老板一看就是个会算计人的生意人,一进殿就跪下请安。
“小人韩大夫,是工行钱庄京城分号主事人,给陛下请安,淑妃娘娘请安,公主殿下请安。”
赵幼薇拿起银票,询问:“韩老板,这钱是不是你的钱庄开出来的?”
韩老板双手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点头,“不错,是从小人钱庄开出。”
“那你有没有印象?这张钱给了谁?”
“回公主,记得,是半个月前给了兵部右侍郎钱塘潮。”
“放屁,含血喷人。”钱塘潮破口大骂,然后颤颤巍巍对着赵幼薇道,“公主,别听他们乱讲,下官在工行钱庄确有账户,但下官就只开了个账户而已,很久都没去他那处取钱。
何况,工行钱庄每日银票大量进出,一个大老板,为何会对半月前何人取了银票记得如此清楚?显然是有意栽脏。”
赵幼薇一听,觉得也对,于是询问,“韩老板,有证据证明你将这张钱给了钱大人么?”
韩老板拱手道:“千两银票绝非小数目,工行钱庄但凡钱财过五百两,便由小人亲自接待,钱被取走后也会签字画押,倘若不信,公主殿下可以查看账簿!”
说着,韩老板又看了看银票,继续道:“草民可以保证,钱大人取走的定是这张银票,因为之前草民将钱交给钱大人的时候,发现右下角有一黑点……”
说到这,他将银票递给赵幼薇,赵幼薇果然在右下角发现黑色污点,顿时猛拍惊堂木,厉声道:“钱塘潮,好大的狗胆,居然陷害柳将军,可还有话说?”
钱塘潮吓得肝胆剧烈,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公主饶命,臣是冤枉的,臣是冤枉的啊。那钱不是臣的,臣根本就没给周大发和陈松远钱,让他们去陷害柳如山,他们都是破皮无赖,公主不要相信他们的话,臣绝对冤枉。”
赵幼薇没理会他的临死挣扎,看向陈松远,开口,“本宫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你谋害发妻?”
陈松远浑身颤抖,没在说话,清楚大势已去。
赵幼薇见状,厉声逼问:“说,是与不是?”
周大发见陈松远不说话,心中焦急,他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赶紧开口,“公主,这一切都是钱大人指使我们的,他给我们钱,让陈松远杀刘氏,然后我给柳将军下迷药,从他身边取走贴身玉佩,嫁祸给柳将军。
在这桩案件里,小人只偷了玉佩而已,请公主殿下饶命,饶命啊!”
听完他的认罪,赵幼薇如释重负的一笑,目的达成。
而后她将目光放向从开始就一个字没说过的大理寺卿阎青天身上。
“听到了吗?柳如山是被冤枉的,赶紧结案!”
阎青天都懵逼了,这案子才牵扯出钱塘潮,又牵扯出吴国探子,里头有太多疑点,公主这就不管了?
阎青天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是好,又将目光放向赵宣,以眼神询问意见。
赵宣朝他微一点头,意思明显,顺着赵幼薇的意思来。
因为赵宣清楚,对赵幼薇而言,满脑子想的只有给柳如山翻案,别的跟她没屁关系。
于是,阎青天当即宣布,“证据确凿,柳如山属实冤枉,当庭无罪释放。”
柳如玉听到宣布结果,娇躯彻底放软,不顾礼仪,连忙起身从堂上跑下,到柳如山身边,将他扶起,关心询问:“小弟,身体可有大碍?没事吧?”
柳如山缓缓站起,温和一笑,摇了摇头,柔声道:“姐,没事。”
赵宣听到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靠,这丑男人还能这么温柔的说话?
接着,柳如山面向赵宣那边,对他行了个礼,“谢陛下。”
赵宣淡定一笑。
柳如山可不傻,早已猜到是赵宣在背后操控一切。
赵幼薇急忙从主位下来,刚才还故作严肃,现在立刻画风大变,缠着柳如山。
“为何不谢我?我为了帮你,前后跑断腿,说干嘴皮子。”
柳如山在此次案件中属于特例中的特例,因为从开始到结案,总共就说了两句话,然后啥事儿没有了,当庭释放。
而赵宣更是没发表任何意见,整个过程都静静旁观,暗道赵幼薇不愧是他干妹!
在他的引导下,按照他心里的计划,一步步走到这!
其实,在柳莽到御书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请求他速将柳如山打入天牢的时候,他就清楚一切不简单,表面上看似无能为力。
可一切在没证据的前提下,官员犯罪交由大理寺审查,让衙差调查事情结果后不再过问。
实际赵宣是为了让冤枉之人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赵宣根本就不关心柳如山,懒得管他的案子,而内里赵宣又秘密派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他早就知道是兵部左侍郎陷害柳如山,接着他不动声色,给赵幼薇提示,让她去调查陈松远的媳妇刘氏的底,有意无意引导她往陈松远底细以及周大发身上查!
他要保柳如山,可不能让满朝文武知道他的私心,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他要办钱塘潮。
作为柳如山的崇拜者,赵幼薇此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很好的演绎了主审角色。
其实,整件案子非常简单。
就是柳如山和刘氏在街上偶然间发生泼水那一幕,被钱塘潮看见!
钱塘潮暗中调查了刘氏,发现她丈夫陈松远是赌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