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暗中保护郝大彪。还有,朕让你放出去的消息,如何了?”
“已经放出去了,目前京城内只有地位崇高的权贵才得知消息。”
“行,细老,这事先到这,郝大彪那边盯着就好,英雄阁的精锐要放在和孙振雄的对接上。最后一批英雄阁精锐全部准备漂洋过海。算算时间,大严边境安稳不了多久了。”
喜公公浑身一震,拱手道:“是。”
紧接着,二人又密谈了一会儿,喜公公才离开。
赵宣吐出一口浊气,心知,殿试结束后,很快就会动乱。
祺燕贵、陈伟震,朕做好万全之策的准备了,你们呢?何时出兵过来攻打我大严?
大燕,主城。
祺燕贵面色如水一般,陈伟震心情迫切,紧紧盯着他。
“怎么样了?扶桑、云国,那边有何动态?”
祺燕贵淡然一笑,将两封信递过去,陈伟震快速阅读,看完后眉头舒畅,激动的低声咆哮。
“太好了,果然如你所料,大原家顶不住压力,尉迟晴探也等不及了。”
祺燕贵笑,“扶桑就是蛮夷,以为咱们帮助他袭击大严海境,就是白给他们好处,衙门啥都不用付出。
如今大严海军,像疯狗一样纠缠他们,而扶桑内部又四起叛军,只有和咱两国合作,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早就说过了,他们一定会更急。
至于尉迟晴探,云国也有叛军,把矛盾引向大严,转移矛盾,才是他稳定云国的长久之计。”
陈伟震缓缓点头,随即掀起一抹得瑟的笑容。
“朕若没猜错,云国的叛军是你搞的鬼吧?”
祺燕贵并不狡辩,“他云国酷法严行,农民起义势在必行,我就是添了把火助力了一下罢了。”
陈伟震眼底闪烁忌惮,“你还真危险,和你合作,朕心里非常不踏实。”
祺燕贵笑了笑,“多虑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敌当前你我才是铁打联盟。”
这话倒不假,陈伟震不知可否。
“若大严天子死了,大严灭国,你该不会立刻转身给朕心脏来上一刀吧?”
祺燕贵看着陈伟震,似笑非笑,“怎么?陈兄害怕了?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你可是陈国天子,该不会被大严天子的一次西征弄的帝王气魄都没了吧?”
陈伟震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祺燕贵,少给朕玩激将法,朕心中有数。”
话落,回归正题。
“如今陈国大燕顶尖军备武装到十万,我陈国国库掏空大半,究竟何时用兵?”
“快了,月末,大严海境那边会大战,扶桑打头阵,之后咱们立刻难下,攻打镇江。期间,咱可以对大严的三个盟友国进一步开战。”
京城,传胪大典。
赵宣所料不差,郝大彪跟着进士一道而来。
在礼部尚书陈达思主持下,礼仪肃穆庄严,赵宣授予众考子进士官衔。
官衔暂且都是虚位,等陈达思和吏部交接,分到地方为官才是实权。
而随着进士任用,整个京城沸腾。
天子通过科举,选拔人才,过了殿试,会得到重用。
当夜,赵宣在大殿给新科进士设宴。
宴会上,众进士春风得意,满脸荣光,无比激动。
他们之中,全都不是来自京城的贵族,而是地方贵族。
正常来说,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进京为官,更不可能见到天子,和天子同吃同喝。
这还只是小贵族,就更别提寒门了,他们的人生因为科举彻底改变,宴会上竟是争着表现。
各种诗词歌赋,手到擒来,非常热闹。
可是,赵宣的注意力,一直在郝大彪身上。
郝大彪也不搞文人墨客这套,单纯的大快朵颐,大吃大喝。
如此作态,惹来旁边人鄙夷,寒门子弟看他这样,也觉得丢人。
宴会,进入尾声,进士们拱手高呼,“为报销皇恩,肝脑涂地,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紧接着,进士们在礼官引导下,离开皇宫,回到客栈。
进士们意气风发,喜上心头,谁都没注意到一个人消失了,而这个人正是郝大彪。
此刻,满身酒气的郝大彪,被喜公公带到御书房,跪倒在地,“拜见陛下。”
赵宣看他,呵呵一笑,“郝大彪,可真是让朕掘地三尺啊,胆大妄为,敢和朕捉迷藏,怎么今天又敢过来了?”
面对赵宣的质问,郝大彪不卑不亢,“陛下,我就是想留条生路罢了,并非和陛下玩捉迷藏。”
“那你就没想过朕会杀你?”
郝大彪摇头,恭声道:“不会,陛下任人唯贤,不会杀我,还会重用我,让我大掌手脚,一展抱负。”
赵宣哈哈大笑。
“好不要脸的人,朕可是昏庸暴君,你真不怕朕杀你?”
“陛下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实乃明君、圣贤,暴君的说法,根本是无稽之谈。
陛下非但不残暴,反而威压四海,横扫八荒。对内王道,对外霸道,令众国视陛下如虎狼,不敢犯我大严,陛下圣名,与天同齐。”
麻痹,赵宣被郝大彪说的头皮发麻。
这人拍马屁,好厉害啊!
“行了行了,别吹捧朕,你若真仰慕朕,想效忠朕,干嘛躲避朕?脱裤子放屁!”
郝大彪呵呵一笑,“陛下有陛下的雄韬伟略,我也有我的生存之道。
殿试上,七十张答卷,若陛下认同我的所写,惜才之下,必然封我为状元,那陛下的确叫大才,但无御下之道。
我是寒门,成为状元必然会被针锋相对,成为众矢之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成状元,迟早被暗杀。
既如此,我还不如跑路。”
赵宣笑而不语。
郝大彪继续道:“倘若陛下觉得我的答卷离经叛道,无稽之谈,会给大严招来祸端,那这两年大严的变化并非陛下自己策划,而是身旁有大才之人。
陛下无法了解我的苦心,一定会降罪于我,那我就掩人耳目,赶紧逃跑,只是……”
说到这,郝大彪声音一沉,面上尽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