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业没法让宁知许逃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安歌身上。砸钱砸设备砸医疗团队,他从国外请了不少专家来给陈安歌治疗。
功夫不负有心人。
7月20号。
昏睡了近30天的男生终于有转醒迹象。
陈安歌醒来那一天,唐栀和童西倩都守在走廊。就见护士打开房门兴奋朝她们招手:“他醒了。”
两个女生迅速从长椅上站起来,迫不及待换好了无菌服进到了ICU病房。
男生身上的被子盖到腰间,赤裸的胸膛前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身上还插着各种仪器管子,旁边的机器发出微弱的响动。
他的心跳脉搏血压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是唐栀清清楚楚知道他醒了。
男生细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呼吸面罩上喷洒的雾气也逐渐变多。
两个女生一边站了一个,都清晰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随后,自然放在身侧的手指也小幅度动了动。
陈安歌真的醒了。
唐栀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流露出似是带笑的神情,惊喜地望着迷茫望着天花板的男生:“安安,你醒了。”
她说话声音本就细弱,此刻更是刻意放低,生怕惊扰了他。
她想哭,也不敢哭,怕他刚醒就不开心。
陈安歌醒来之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婳城。
回到了他和宁知许的初中时代。
那时的宁知许刚上初中,家庭尚且美满幸福,是婳城一中的风云人物。长得好,家世好,学习好,性格更是比现在好的多。
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是不像现在这样骨子里透着冷漠。
宁知许是婳城最好初中的优秀三好学生,红领巾飘飘,简直根正苗红的国之栋梁。
陈安歌比他大两岁,大两届。
婳城最烂初中最烂班级的最烂学生。
抽烟喝酒打架泡妞,他没有不擅长的。卷子只交白卷,一周五天课,他逃课四天半,那半天还是因为每周一早晨升国旗,他专门来看漂亮的护旗手。
盯着人家大腿,站在主席台旁吹口哨。
他从来不穿校服,偏爱衬衫,整个人透着匪里匪气的流氓气质。
没有人能管的了他。
在学校,没人打得过他。
在校外,他没亲人,从小长在孤儿院,更没人管了。
所以那一年。
宁知许是婳城所有家庭妇女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完美榜样’。
陈安歌则是那个用来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
坊间甚至流传这么教育人的一句话:不求你是宁知许,但求别做陈安歌。
这两个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后来,谁也没想到,两人却有了过命的交情。
......
陈安歌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脑海里的记忆也残缺不全。只是模糊记得自己打架受伤,至于后来,他是怎么来医院的,现在为什么喘口气都疼,他完全不知道。
泛着微光的桃花眼在病房里看了小范围内扫视一圈。
唇瓣动了动,氧气罩上立刻蒙上大片雾气。
唐栀和童西倩不约而同倾身去听他的话。
男生气息微弱,说几个字都显得艰难。
他问:“许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