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南意的话后,前排少年按在眉间的手指微微僵住。
他一步步往外推他的女孩。现在她真的离他远了。
那只试探性伸向南意想把她往回拽的手,迅速缩了回来.....宁知许是个胆小鬼。她退了,他更不敢往前了。
沉默了数秒,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海风,平静到听不出情绪:“准备报考哪的学校?B市电影学院?”
“.......”南意晃神,烦躁的情绪化为另一种不可言说的闷气。使性子般没好气地回:“嗯。当然是。”
曾经亲密无比的两人,此时为了找话题只能这样不咸不淡客套两句。
她赖在他的肩头软软叫他名字撒娇,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车里太闷了,闷得要命。
南意拉开车门踩着细软的沙子走向唐栀。
陈安歌那个狗丢下姑娘抽烟去了,穿着华美礼服的小姑娘蹲在那儿自己玩沙子。夕阳没入海平线,塔上的明灯照亮了昏暗的夜色。
漂亮的小美人鱼,裙摆铺在沙滩上,泛着银色的流光。
南意蹲在她身边。干燥的沙子从指缝里流出,她乐此不彼玩着抓沙子的游戏。
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说宁知许和陈安歌是路过吗?”
大半个指头埋在沙子堆里,唐栀戳了两下,洁白的贝齿轻咬住下唇:“不信。可是他们不会承认的。”
两位落难的小公主不约而同抬眼望着平静的海面。
南意眼睛有点涩,撇嘴低声抱怨:“好累啊。”
唐栀明白她在说什么。
喜欢陈安歌和宁知许他们这样的人是很累。而且要承受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正欲说些什么,南意又开口:“小糖纸,你还喜欢陈安歌对吗?”
一句话给唐栀堵得哑口无言。
她是没法给出否定回答的。
“我.....”
闷闷的声音在一旁提醒她:“可是你有曲泊阳了。”
放慢戳沙子的速度。唐栀自心底涌出的愧疚感和羞耻感。
她是真的忘记,她没法回头了。
曲泊阳,陪在她身边两年,在她苦难时,给予她一切温暖。
这一刻。
她觉得她像一个罪人。
*
*
两位公主在玩沙子,看样子还挺有兴致。
陈安歌回到破面包车,有些疲倦地仰躺在驾驶位上。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宁知许侧眸,眼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你怎么知道唐栀今天有音乐会?”
他是看新闻才知道南意她们被记者堵在音乐厅。市里有四个音乐厅,他正根据视频里面模糊的一角建筑辨析是哪个音乐厅。
陈安歌已经联系好人叫他出发了。
这狗比在没借助任何导航的情况下,准确抵达音乐厅。这可是平时除了夜店哪也记不住的主儿。
更别提音乐厅这么高雅的地方。
陈安歌咬着烟,半眯着桃花眼,模样贼几把困倦。嗓音像是被砂砾磨过:“猜的。”
啧。
宁知许懒得拆穿。
不自觉想到了他们醉酒那天,陈安歌买早餐回来带了一张印有唐栀开音乐会新闻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