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在医院挂了两天点滴,症状才有所缓解。
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没来就没几两肉的小身板愈发薄弱。
宁知许蹲在床边给她系鞋带,语气是罕见的严厉:“以后不准减肥了。在学校好好吃饭。”
这样的话语实则还是关怀宠溺的。
小红疹不能见风,南意长衣长裤包裹严实,垂眼看少年的发顶,头发最上面那圈铺了一层金黄的阳光,颜色看起来比发根浅了很多。
他发丝间藏着一道伤疤。南意知道,却从来不提。
“我最听话了,肯定好好吃饭。宁知许,你也要好好的。不准打架,不准熬夜,更不准天天吃泡面。”
给她系好鞋带又整理好裤腿,少年站起身,俯视角度瞧着她。
眼里是明灿笑意:“我知道。”
隔壁床的小男孩比她早一天出院,这会儿病房没人,宁知许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亲密熟悉的感觉令快要分别的两人心酸不已。
南意不想在他走之前还哭,那样一点都不漂亮。
“把我送回学校,你回酒店收拾收拾东西就赶紧去机场吧。”手指勾着他的小拇指,南意在他手掌虎口处亲了下。
“宁知许,说好了就一年,你可不准再跑了。”
九月的北方城市染了秋日的凉意,窗外的梧桐叶子挂了斑驳的光影。
宁知许额头碰了碰她的,眉眼比秋色还要浓郁几分:“意宝,等我。”
...............
飞机起飞前,宁知许给陈安歌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以为这狗逼还在睡觉,他发了条微信过去:【我上飞机了。】
空姐过来提示关掉手机,宁知许没等回复,直接关了。
把南意自己留在陌生城市的心情并不好受,宁知许拇指摩挲着从寺庙求来的平安符,在想,佛祖没有显灵,他的宝贝儿这两天刚刚遭受病痛。
旁边座位坐着的是个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
笑着问:“这么小年龄也信这些吗?”
宁知许说:“不信。”
说来也是好笑,他从不信这些,却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最在意的两个人平安顺遂。
也不知道这算是信,还是不信。
飞机落地时间是下午五点。
这座海边城市还和他走之前一样,潮湿闷热,又分外熟悉。
宁知许开了机,南意消息最先进来,问他到没到,坐飞机晕不晕,还嘱咐他一大堆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孤身在外地的那个。
他单手持着手机敲字,打开车门,钻进在机场外面等候的出租车内。
和司机师傅报了台球厅地址。
城市风景在眼前掠过,后座车窗开了大半,温热的风拂在脸上,宁知许莫名其妙想起,他和陈安歌一起来到这个城市时,就是这样的天气。
将近一个小时,出租车停在台球厅门前。
六七点钟,应该正是台球厅来客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街角巷尾欢腾一片,霓虹高挂,台球厅里外却安静异常。
宁知许踩着破旧木板往下走,进门前注意到他养的那几盆花开放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