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离订婚宴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蔺天辰和荆如意身着正装,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大宅前往订婚宴场地——天枫大厦。
本来白倾屿是要一起跟着去的,但是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成功地留在了自己公寓。
蔺月繁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蔺天辰也觉得挺对不起白倾屿的,本来以为白倾屿会大发雷霆,可是一直以来,她好像都情绪淡淡地,什么都没说。
蔺天辰是不会防着白倾屿的,所以在五点半的时候,白倾屿随着送饭的人一起来到。
蔺月繁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管家端着饭菜,打开了蔺月繁的房门,把饭菜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说:“二少爷,吃饭了。”
床上的人没动静。
管家出门的时候还吩咐守在门口的人看紧一点,千万别出差错。
房间里,蔺月繁慢吞吞地抬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饭菜,目光毫无生气,好半天,他才坐起来,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
蔺月繁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门外响起闷响,然后门“咔哒”被拧开,白倾屿好整以暇地走了进来。
蔺月繁恍惚了一会儿才有了神色,往门外看了一眼,看到守着门的保镖四仰八叉地躺在走廊里。
白倾屿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现在离订婚宴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可由不得你坐在这里发呆了。”
同一时间,半山别墅的车队正准备出发前往订婚场地。
叶夏身着正装,正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外,看着院子里二十几个人忙前忙后。
二楼暂时没人守着,叶夏听着房间门被打开,手里握着个烟灰缸想着不管是谁进来,先发制人,把人敲晕再说。
结果叶夏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到的是叶雪的脸。
“干嘛?想打人啊?”叶雪看见叶夏手里的烟灰缸了,她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是轻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看到自己姐姐,叶夏头一耷拉,把烟灰缸扔在了桌子上。
“安分一点吧。”叶雪知道叶夏不高兴,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夏板着脸,安分地跟着叶雪下了楼,上了车。
开车的是叶雪的助理兼保镖,人高马大又脑子灵活,技能点满的那种。
叶夏和叶雪一起坐在后座,车子作为头车,四平八稳地开出了半山别墅。
看着车子越来越接近城区,叶夏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不已地开口:“姐,如果今天被逼婚的是你,你会怎么想?”
叶雪轻柔一笑,郑重地说:“想想都觉得挺恐怖的。”
“那你不帮我?”叶夏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疙瘩了,无奈地说。
叶雪没回答叶夏,只是看向了后视镜,后视镜里,助理也默契和和叶雪对视一眼。
车子快要进城区的时候,助理突然拐了个弯,进入岔道,然后飞速上了高架。
跟在后面的车队都懵逼了,很快叶雪的车就在高架上混入车流,甩开了车队。
坐在后座的叶夏看着助理的一顿操作,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看向身边的叶雪。
叶雪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你的证件全都在老爸那里,任何交通工具你能没办法乘坐,这辆车给你了,你想开去哪里,就开去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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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大理车站外,习霜拖着自己的行李正准备去安检处,被沈南拉住手臂。
“习霜,你真的就要这么回去吗?”沈南不死心,把这句自己念叨了好几次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七点了。”习霜没回答,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沈南哽住了,咬着后槽牙,一脸不甘心。
他知道习霜什么意思,现在已经bJ时间七点了,订婚宴在八点开始,这里离淮城相隔太远,哪怕是航空路线,一个小时也赶不到淮城。
习霜买的是七点二十的高铁,她人还在车站外面,得抓紧时间赶紧进站了。
方粒言忍不住开口:“那你回到家要给我报平安。”
习霜点点头,转身进了车站。
坐上开往出云县的高铁,习霜把座椅放下,戴着耳机闭上了眼睛。
她强迫着自己入睡,可是脑子却无比清晰。
她很疲倦,加上其实身体还没恢复好,抵抗力不够,心理上又苦闷郁结,躺在座椅上,舒缓的音乐也无法平复她燥郁的内心。
在这种焦虑的状态下,她半梦半醒,梦到了叶夏和唐影的婚礼,他们在无数人的簇拥和嘱祝福下交换戒指。
梦境太过真实,习霜在梦里一直想要跑过去接近他们,可是通向他们的那条路,却越来越绵长。
列车即将靠站的提示音在车厢内响起,习霜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一看手机,七点四十,下一个站,就是习霜下车的目的地。
看着在车厢内走动的人,习霜回想着刚刚那个逼真的梦境,一个没忍住,鼻头一酸,眼泪溢出眼眶。
她飞快地抹掉眼泪,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制性把内心的悲怆压了下去,然后将手机关机,努力让自己情绪正常。
出了高铁站,到达出云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习霜站在地铁站前的广场上,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思绪飘了好远好远。
这里是她和叶夏初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习霜还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叶夏,对他爱搭不理。
恍惚间三个月过去了,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绚丽地如同一个梦境,习霜呼吸着微凉的空气,默默告诉自己,到了此刻,梦也该醒了。
往外走了几步,一个胖乎乎的小肉球穿过人群,一把抱住了习霜。
习霜低下头,看到习轩傻乎乎的笑容。
“没有没给我带礼物?”习轩天真烂漫地问。
习霜由衷地笑了起来,握住习轩的手,说:“有,回去就给你。”
孩子的世界,快乐总是如此简单,只要有一件礼物,就能开心无限。
习霜拉着习轩走到广场的路边,习典和陈目识站在车边,目光担忧地望着她。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接我吧。”习霜故作轻快地笑了一下,说。
“你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当然要重视。”习典这个闷葫芦居然肉麻地说。
习霜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都没有问叶夏去了哪里,习霜心里明白,沈南应该把事情和习典说了,习典平时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可是对待习霜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细心。
“去吃火锅,我们已经订好位子了。”陈目识走过去接过习霜手里的行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