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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奔波回到卡莉娜身边,派蒙以极快速的速度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卡莉娜也很快思索完毕,给出答案:“第三轮比赛的内容,正是到无郁稠林中找出冠冕,然后将冠冕带出来,放到指定的台子上。最先将冠冕放好的人会得到4点积分。”

“考虑到之前参赛者的分数没有拉开差距,第一个放好冠冕的人很可能就是最后的冠军。所以我猜这轮比赛应该很激烈。现在赶过去,你们未必赶得上。”

左冉露出严肃的表情:“不行,我们总得试试。”

空也点点头:“请给我们具体位置。”

卡莉娜很快拿出地图:“好的,我会将冠冕的位置标注出来,也请你们立刻前往现场查看情况,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

空和左冉接过地图,一句寒暄的时间都没有,立马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那里已经空了,不得不感叹这一届参赛选手的执行力。

左冉有些着急:“糟了,也不知道被谁拿着。”

空想起什么,带着左冉立马绕路,走小道赶到上空,正好截堵了他们。

下面打得很激烈,可怜的莱依拉拿着冠冕没有守住,珐露珊用机械帮忙,提纳里高空射击,雷电鸣和赛诺很正规地对打,一时之间看不到卡维的身影。

比赛变化很快,雷电鸣凭借空中优势率先拿稳冠冕,但赛诺追得很紧,珐露珊也不甘示弱,可惜机械的东西,不是智能就是智障,嗡嗡跑了半天跑错了方向。

最后出现的卡维反而吃了红利,在慌乱里和梅赫拉克配合一波肥,直接带着冠冕飞到了终点前。

空带着左冉跳下去:“就是现在。”

赛诺看着比赛结束,没有再追,但是身为风纪官的直觉让他察觉到了太不对劲。

赛诺:“好像有什么......”

卡维拿着冠冕,意识昏昏沉沉的,动作也有些不顺畅,左冉心里一跳。

之后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冠冕身边。

左冉看了一眼空:“这是不是......”

空点点头:“先看看情况。”

萨齐因没在意他们的目光,只是看着卡维,之后发表了自己的言论:“在本次学院争霸赛中,每个人的表现都很出色。教令院总是有很多奇才,你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

“但是,如果要我选出一位继任者,我会选择你,卡维。不仅是因为你夺得了冠军,而且因为你有着和我相似的性格。”

卡维一愣:“你,和我?”

萨齐因的眼里很复杂,从正面的情绪到负面的情绪都有,他点头:“是啊,我们都是可怜的理想主义者,这是我们痛苦的根源。”

左冉深深看了一眼卡维,该说不说,萨齐因对自我的认知还是有的,他明白自己的痛苦,这一点比卡维强点。

萨齐因回忆起往昔:“二十八年前,我来到沙漠,在那里定居了整整八年。你觉得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争乱、厮杀,无穷无尽。”

“围绕水源的争抢、对商队的劫掠、对民众的盘剥,一天都没有停过。防沙壁外的世界,与我认知中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为我看到的一切深感痛苦,所以我迫切地想要找出一条路来拯救他们。”

卡维似乎也代入了,不自觉地发问:“所以,你找到了吗?“

萨齐因闭上眼睛:“我是因论派出身的学者,自然会用因论派的知识去寻找答案。我研究历史、分析社会,做了无数人性的实验,甚至与沙漠深处那些自称为「失落学派」的学者接触——”

“然后,我发现答案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左冉叹了口气,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如果救世真的那么容易,这世间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但她依旧隐隐开始佩服萨齐因 虽然他很丧,但是踏出那一步的时候,萨齐因已经胜过了无数人。

萨齐因没能感受到左冉的情绪,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我无法将过错简单地推给任何一方势力,因为罪孽镌刻在人性之上。人性带来纷争,纷争导向毁灭,这是人力无法逆转的必然。”

“我研究的是如何从历史中取得教训,可结论竟然是历史中没有任何教训,一切都只能朝着更糟的方向发展!”

“我不知道我所学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沉重的虚无感让我无法再面对生活的一切,于是我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得到了这枚可以存放部分意识的冠冕。我将自己的经历录入其中,又让教令院代为打理我的家产。教令院不缺天才,每代都有闪耀的明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盼望着有一天,有人能解开人性的死结,让世界走向正确的方向。”

左冉长舒一口气:“这样啊,看来你对这个世界还是心存希望的,真正放弃的人不会留有任何后手。”

萨齐因似乎苦笑了一下:“希望吗?或许我真的是在等待希望吧。”

左冉:“但是关于人类的发展,我觉得历史并不一定是一直往糟糕的地方走哦,在我的故乡,认真追溯起来也有五千年了,要说这五千年历史中,我最能感受到的东西,那大概就是进步吧。”

“我很幸运,生在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也就是继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后的新社会,虽说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完善,但是比起回去血淋淋的现实,现在的我们已经很好了,可你知道吗?我们横跨两个时代,就花了数千年,新时代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年,所以,你只看了二十多年,怎么能看清真正的发展呢?”

萨齐因:“因论派本就是研究这些的学派,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历史并不是仅仅只有坏的东西,但是人性的复杂让它的本质就是坏的,不可避免地让世界变糟。”

左冉也跟着叹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只是想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空看着左冉:“嗯,但我想,他如果能明白这一点,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惜......”

萨齐因只是看着他们微笑,他或许,比任何人都爱这个世界,看见左冉和空这样能体会幸福的人,应该也会欣慰。

艾尔海森:“关于左冉的事情容后再谈吧,现在先回到正题,也就是说,萨齐因你想要的继承者,既要是天才,又要能体会普通人的痛苦。这样才能对人性、对社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清晰的认知。”

“你是否想过,财富会麻痹人心,令他们失去对外界痛苦的感知。继承你财富的理想主义者未必能走到最后。”

卡维手指微微一动,但没做什么。

萨齐因点点头:“你很聪明。但我知道,你并非能够理解我想法的那类人一一对我来说,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是我对人性的考察。”

“无论继承者因我的研究而痛苦,还是沉溺于虚假的快乐之中,我的研究都会更进一步。我为世界的本质感到痛苦,我为沉重的历史感到惋惜,我为未来的研究感到遗憾。所以,卡维,亲爱的孩子…你将为我所用。”

左冉看着卡维,很久以后,微笑:“那可能不太可能了。”

卡维似乎也想笑,但是扯动不了嘴角,萨齐因的话很沉重,他身为学者,在思考后压根不能轻描淡写地略过,但他依旧做出了反应。

——他打碎了冠冕。

在这之前,空最后看了一眼萨齐因,意外地看见了他脸上的微笑。

他默念:‘这就是他期待的答案吗?’

左冉没注意到空的动作,只是看着飞溅的碎片,担心卡维受伤。

卡维摇摇头,艾尔海森顺势宣布:“虽然冠冕被卡维选手摔碎,但他在摔碎前就已完成比赛。按规则,他是第三轮比赛的胜者,从总积分来看,也是本届学院争霸赛的冠军。”

“作为学院争霸赛的冠军,以及萨齐因亲自拟定的继承者,卡维选手享有对萨齐因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左冉和空说悄悄话:“看起来他的梦想可以实现了,但是,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的。”

空忍不住笑了:“我能想象他最后回家打开收拾好的行李的样子了。”

左冉也忍俊不禁:“要不我们邀请他来壶里小住一段时间吧,房间很多,我们也就装饰了自己的房间,要是他来,我们还能白嫖一些设计呢。”

空:“估计不行,比赛结束他会很忙的。”

两人在这里说着悄悄话,卡维已经做好了决定,艾尔海森按照规定进行确认:“我再问一次,你确定要捐出萨齐因所有的财产吗?”

卡维:“我刚刚说过了。他觉得这个世界不好,那就用他留下来的产业去做一些改变。单纯的否定不能促成任何结果。我和他…不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研究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去完成。我只知道,让一切停在这里,所有参赛者就不会感到痛苦。我们不会是最后一届,将来还会有人来到这个比赛…还会有未来的学者继续为这个赛事前赴后继。萨齐因的话会让人痛苦。所以......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传播下去了。”

“我们都是学者,贸然推翻他的观点也是独断傲慢。没关系,这份责任我来背负就好。”

左冉扁扁嘴:“但其实,我不喜欢这种真正努力过后一点奖励也没有的结局,虽然卡维的品行和做法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仍旧觉得有些遗憾,也有些心疼。”

卡维挠挠头:“哈哈......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好的了。”

左冉眼睛一转:“哎?那以后的冠军就没有小王冠戴了 气势上就不太行,虽然才识之冠碎了,但卡维你是个手艺人啊,你可以做一个,再由教令院出面买下来,这样你也有一笔收入,不多但一切就好了很多啊。”

卡维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打碎的 我再做一个也不能收费啊。”

艾尔海森这时候开口:“虽然在我看来还是那么可笑。你早已察觉到自身的问题,仅仅是碍于自尊心不愿承认。”

“不过你的这些观点很适合在领奖台上发表。我谨代表本次比赛组委会祝贺你获得冠军,卡维选手。另外,左冉提的建议,我觉得并无不妥。”

卡维睁大眼睛:“什么?!你也会为我考虑?”

艾尔海森看着左冉:“我只是被一句话打动了,毕竟,我也不喜欢努力之后却没有收获的结局。”

空:“哈哈,能得到的钱应该不够买房子,但是够请我们大吃一顿了。”

卡维环顾四周,除了早就溜走的雷电鸣 剩下的人都对他报以微笑,他这才释然地笑了,至此,这一届的学院争霸赛来到了尾声,只剩颁奖典礼。

左冉不喜欢这种仪式 在路上逛吃耽误了一会儿,但也远远就听到了内容:

“......然而不久前我们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卡维选手继承了萨齐因先生的产业,并将它们全部捐了出去。由于卡维选手的善举,许多贫困的家庭将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

“虽然这次颁奖仪式少了很多内容,但还是有奖品在的。这枚限定版七圣召唤卡牌,请卡维选手收下。”

左冉看着他收下卡牌,走下舞台 下面的群众也纷纷散去,一些讨论着比赛的过程 一些忙着去逛游园会。

他们走到卡维面前,他看起来开心了很多:“谢谢你啦左冉,教令院真的委托我制作新的才识之冠了,材料费给的很足,委托费也是一大笔,虽然我一开始打定主意不收费的,但是他们说一码归一码,我就收下了。”

左冉点点头:“这很好啊,我觉得你也应该有奖励,你是个好宝宝。”

卡维脸色涨红:“宝,宝宝?”

空解释:“别理她,作家的奇妙比喻罢了。”

左冉:“就是好孩子啦,但我觉得用好孩子这关系很占你便宜 所以用了夸张手法,效果达到了也不会很突兀,你看,很不错吧。”

卡维扶额:“看来我应该多看点其他的文学作品了。”

派蒙:“嗯,卡维现在唯一的奖励是七圣召唤的卡牌吧,你打算留着吗?”

卡维:“当然不啊,我拿着又没什么用,对了,左冉会打吧,要不你拿去吧。”

左冉摇摇头:“不要啦,我对它没那么渴望,还是给赛诺吧。”

卡维没什么意见:“也好 那你们帮交给他吧......”

空拉住卡维:“他就在这附近啦,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去咯。”

派蒙:“是啊,走走走!”

卡维忍不住大喊:“我.....哎,别扯我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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