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萱脸色瞬间苍白。
杖打一百?这是要活活打死自己!
“殿下救我,殿下!”
夜朝耀有些不忍心,开口想替沈青萱求情:“皇叔,此事毕竟发生在太子府,不如让我亲自来处理可好?”
夜乘风一个冷眼扫过去,气势骇人:“太子觉得本王多事?”
雷霆扫了夜朝耀一眼,暗道他不识好人心,主子这样做摆明是想护着他,以防他日后被外人诟病丢了皇族的脸。
夜朝耀被厉声呵斥,下意识捏了拳:“皇叔恕罪,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夜乘风突然冷了语气,煞气十足:“身为太子为了女人连国法都不顾,本王看你这些年在国子监都是白待了!若如今的太子太傅教导无法,本王便亲自找人换了他!”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或者换了你!”
皇室从不缺能当储君的人!
沈思倾惊诧的抬头,这种话可不是一般皇亲国戚能说得出来的,她突然觉得背后发凉,隐约感觉这男人不仅仅是个普通的王爷,他似乎比她想象中更要危险。
夜乘风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意的抬头看向她,幽暗的眸底划过一抹冷光。
她现在该知道她能从自己手底下活到现在,是多走运的事了!
沈思倾眼皮一跳,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转移了视线。
惨了惨了,她现在再想抱大腿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啊~
夜朝耀亦是身子一僵,脸色大变。
这男人如今手握重兵,在朝中势力错根复杂,就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
若他真对自己不满,要换了自己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暗自懊恼刚才不该冲昏了头说出那种话,急忙道:“皇叔这说的哪里话,是我一时气急,不该乱了分寸。”
夜乘风厉声:“本王看你是色令智昏,三天之内你抄出五百遍《谨言记》,若抄不完以后也不用去国子监了!”
这话就是实实在在的威慑。
众人一个个全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五百遍,这是要把手抄断了啊!
夜朝耀虽也头疼到自冒冷汗,却什么也不敢说,躬身行礼满口答应下来。
他不敢再护,这让沈青萱成了众矢之的,她哭哭啼啼的被拖了下去,很快外面响起了板子声。
夜乘风故意似的看向沈思倾,命令的语气道:“你数着。”
沈思倾一怔,不知道自己又是哪招惹了他,只得讪笑着讨好道:“王爷,这不太好吧?”
夜乘风冷冷看着她:“跪下数,若少了一个数,你替她挨!”
这女人不是喜欢对自己下跪吗?那今天就让她跪个够好了!
沈思倾基本上思想跟他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求救的将目光投向雷霆,想让他指点自己一二。
雷霆摸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
沈思倾最终叹了口气,只好按照夜乘风的意思跪下,提高声音数着数。
越是数数打板子的声音越沉,渐渐的沈思倾有一种错觉,这板子根本不是打在沈青萱身上的,而是打在了她的身上。
其他人也都跪着不敢吭声,恨不能这板子赶紧打完。
等到一百下终于结束后,早就晕死过去的沈青萱被拖了下去,而沈思倾也累出了一身的汗。
夜朝耀从头到尾站在一旁也跟着受这份煎熬,等板子声停他也忍不住松了口气,他刚受了罚也不敢再乱说话,规矩的向夜乘风道:“皇叔,宴席快要开始,请您入座。”
夜乘风冷‘嗯’了一声,这才云淡风轻的起身,甩了下衣袖扬长而去。
等着众人都离去,雷霆才走过去将沈思倾扶起,沈思倾后背的衣服都湿了,双腿也发麻的打颤。
她看着夜乘风的背影,抱怨道:“你说他没事抽什么疯啊?我又怎么着他了?”
雷霆知道这位在主子的事上从来学不会开窍,有意指点:“沈小姐,你可知但凡有一点私心想利用主子的人,如今都见了阎王?”
更别说这位从不讲礼节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主子下跪,实在有逼迫的嫌疑。
沈思倾嘴角一抽,有些心虚的躲闪着目光:“我就随便借借他的名气而已……他也太小气了。”
雷霆苦笑:“沈小姐,您要是听属下一句劝,可再也别惹主子生气了。”
目前为止她能活着喘气就已经是奇迹了。
沈思倾一本正经,拿出发毒誓的模样:“我绝不再惹他!”
主要之前也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沈思倾下定决心向着前殿去,可刚到了前殿看到自己被分配的座位嘴角立刻抽搐了下。
她的座位紧挨着夜乘风,但这并不符合规矩,沈思倾随手找来一个下人询问,下人磨叽了半天,扯过尿布似的讲了足足一盏茶。
沈思倾终于听明白其中意思,鉴于自己刚才做了惹怒夜乘风的事,他们觉得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让夜乘风把火发出去比较好,省得连累旁人。
所以这个位置安排的具体意思就是:你入土前的最后一顿晚宴。
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入座,夜朝耀主持着宴会喝酒吃席,舞娘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沈思倾深吸一口气,跟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去了自己的座位。
坐席上,夜乘风正在饮酒,远远见她舔着笑过来,脸色冷沉了几分。
沈思倾见他不给自己好脸,讪笑一声,讨好道:“王爷喝酒呢?”
夜乘风皱眉:“若你只有废话,大可闭上你的嘴。”
沈思倾被噎,努力压制心里冒出来的火,继续讨好的拍马屁:“王爷真海量。”
夜乘风凉凉扫她一眼,扔出一个字:“呵。”
沈思倾:……
这特么还能好好聊天吗!?
沈思倾本想哄他高兴,让他忘了刚才的不痛快,可夜乘风总冷着脸,沈思倾也不愿一而再再而三的贴上去,那样显得她好像很没骨气似的。
她撇撇嘴,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管他,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仰头就喝。
辛辣的酒味十分刺喉咙,让她忍不住哈出一口气,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喜欢喝酒,只可惜酒量不行,如今到了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醉过一次。
夜乘风见她偷腥似的舔了口酒杯边,不再巴巴的惦记跟他说话,脸色越发沉了:“在本王发火之前,你最好放下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