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儿是最先看到他的,她见到夜乘风后第一反应就是告状:“王爷!您终于来了,嫣儿等了您好久。”
沈思倾感觉背后有杀气,身子一僵,嗷叫一声窜到一米开外去,待等瞧见夜乘风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这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啊!
为什么这男人总在自己说他坏话的时候出现,他身上是装了雷达吗?
赵嫣儿趁机上前,想要让夜乘风自己把话解释清楚:“刚才这女人的话王爷都听到了,嫣儿知道王爷不是这种人,可沈思倾竟敢如此破坏您的名声,其心可诛!”
她说话瞪了沈思倾一眼,恨不能让夜乘风现在就把这人腰斩。
夜乘风并没答话,绷着一张俊脸向沈思倾走过去。
每一步落地时都重的很,就跟榔头似的一下下砸在沈思倾心口上。
夜乘风:“本王生猛弄得你腰酸背痛?到底是谁不听本王的话乱来?”
他本在书房处理公文有些劳累,想着来看看这女人有没有好好做事。
结果她偷懒不说,还竟敢跟外人编排他?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沈思倾承认刺客出现时这男人确实有嘱咐让她待在原地,可问题她也不能真的坐以待毙。
“王爷您别生气,您千万别误会,您昨晚一点都不生猛,您可温柔了,真的。都是我的错,我腰酸背痛其实是干活累的,跟您没关系。”
赵嫣儿听他们的对话,脑子一下子炸了。
‘不听话乱来’?
“不生猛很温柔”?
“干活……累的”?
而且王爷非但没惩罚沈思倾,竟还跟她当着自己的面讨论昨晚发生的事?
赵嫣儿眼前突然有些发黑,眼眶腾起水雾。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块了!
“王爷~”
她的声音余音绕梁,一个调拐三个音节。
沈思倾回头看她一眼。
呦呵,这位怎么哭了?
夜乘风抽出片刻的时间跟赵嫣儿说话:“你来做什么?”
赵嫣儿红着眼圈,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想用太皇太后来提醒夜乘风:“王爷,是皇祖母叫我来的,说明日让您去一趟,有事要跟您说。”
她上前一步,用极其哀怨的表情看着他:“王爷是知道皇祖母脾气的,她老人家最重礼节,您不能……”
“本王知道了。”夜乘风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大手一挥把沈思倾拽过去。
沈思倾吓了一跳,知道他是想要跟自己算账,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夜乘风任由她喊,生拉硬拽把人带着往书房的方向去:“有关刚才你说的破坏美感的事,好好跟本王细说说!”
沈思倾两手扒拉着走廊两边的柱子:“我错了嗷~我那都是胡说八道的,您不生猛,您不生猛行了吧?!”
赵嫣儿看着两人离去,眼底的泪终于落下。
她手中帕子被生生撕开,磨碎了一口银牙,愤恨之色腾起渐渐带出几分杀意。
沈思倾!沈思倾!
我是不会放弃的,我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沈思倾!我一定要杀了你!”
沈思倾被带进书房扔到地上,她被摔了这下,全身骨头都要散了。
夜乘风踢了她一脚,恶狠狠的瞪着她:“起来,别装死!”
沈思倾揉着腰站起来,顶着两大烟袋跟他诉苦:“这次真不赖我,你那位青梅竹马可是想把我扔出去。”
“您想想我要是被扔出去了,可就没法还债了。”
就算赵嫣儿是他老相好,他也得讲讲道理吧,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护着她。
夜乘风皱眉,根本没提赵嫣儿的事:“昨晚你看的很清楚?!”
沈思倾眨巴下眼,猛地反应过来,赶紧摆手外加摇头:“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乱编的!”
看见了也不能说,万一这男人让她负责那就完了!
夜乘风根本不信她,幽暗的眸底闪烁着冷光,大有一种杀人灭口的意思:“说,你还看到什么了!”
沈思倾咽了口唾沫,见他把书房门给关上,有种半截子入土的阴森感。
她一咬牙一跺脚,仰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没错,我是看见了!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是王爷如此在意,那我让你看回来好了!”
夜乘风满脸煞气一滞,有瞬间的呆愣:“什么?”
沈思倾咬着牙视死如归,她一手扯开腰带,说话就要把外衣褪下。
“我知道我对王爷不敬是死罪,但看都看了,就算我自挖双眼,那场面也在脑海挥之不去。王爷生气的话就用同样的法子惩罚我好了,反正……反正像我这种人也没什么自尊。”
夜乘风见她两句话间脱了外衫,并不像说笑,受惊的后退一步,又怒又恼:“放肆!谁说要看你了!”
沈思倾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抬头看他,眼底腾起一抹水雾:“可是不这样的话,王爷会杀了我的。”
女子的衣服已经脱了一半,身子不知是冷还是怕有些颤,平日里晶亮又自信的眸此时带着几分委屈和后怕。
夜乘风看着她脸上的疲惫与不安,手指及不可查的僵了下:“本王……不杀你。”
沈思倾眼睛唰的闪出光来,喜悦之色浮现脸上:“真的?!”
夜乘风被她脸上的笑闪了眼,暗恼自己不该对这女人心软,却又忍不住因她轻快的语调降低防备。
他用自认为凶狠的目光瞪着她:“要是下次再跟旁人乱说,本王可不会轻易饶恕!”
沈思倾没被他威胁的话吓到,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些:“我知道了,我发誓!”
夜乘风有些别扭的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知道就好,把衣服穿好,成什么样子。”
他扔下一句,跃过她向着书桌后去,耳朵尖却不经意的红了。
沈思倾背对着他站着,捡起地上的衣服重新穿上身,满含水雾的眼底透出几分狡黠来。
嘿,这招还真管用。
夜乘风:“过来磨墨。”
沈思倾穿好衣服,心道这混蛋真会使唤人,一回头换了副讨好的表情,巴巴过去研磨。
研磨是项技术活,尤其夜乘风很挑剔。
墨浓了不行,淡了也不行。
沈思倾从中午一直站到黄昏,腿都快软了,而且还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