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倾眸色闪了下,握紧拳。
她承认一开始她醉酒夜乘风把她带回去是好心,可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自己醒来后误会两人有那档子事,夜乘风明明可以当场说清楚,可他却故意扭曲事实骗她欠债。
三十万两是小数目吗?亏得自己坚强,不然早就被天债压得投湖自尽了!
雷霆手有些颤,深吸一口气后,鞭子高高扬起,却并没有落下,而是看着沈思倾,似乎在等着她反口。
沈思倾咬咬牙,别过视线。
打就打!是他先惹了自己的,他活该!
别以为自己心软就好欺负。
雷霆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谁信他敢真打。
赵嫣儿见说不通她,急忙向赵容求情。
“皇祖母,您可要三思啊,王爷每日要处理这么多公务,朝廷大事少了他不行,他的身子万不能有所损伤。”
赵容皱眉,语气不善:“闭嘴!哀家决定不可更改,你若再多嘴就下去跪着跟他一块受罚!”
赵嫣儿身子一僵,不甘的把后面的话咽回肚里去。
虽然她不想王爷受罚,却也承受不了这鞭子。
雷霆狠了狠心,甩出一鞭。
‘啪!’
鞭子抽出残影,重重砸在夜乘风胸口上,只一下便皮开肉绽,胸口的衣服被生生撕出一个大口子。
鞭上倒刺划破了他的皮肉,掀起的肉卷曲着,血顺着他胸口流下,有几滴被卷起溅到沈思倾脸上。
沈思倾耳中被鞭挞声充斥,瞳孔皱缩。
她怔怔抹了把脸,低头一看,手指上全是血。
旁边夜乘风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苍白,额头冒出冷汗。
沈思倾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雷霆。
怎么会……他怎么真敢打?
打就算了,怎么还下死手!
沈思倾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演戏,也不是闹着玩的。
赵嫣儿瞧见这一幕,直吓得双腿发软面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暗自庆幸着刚才没有不理智的再去求情,否则这一鞭若是打在自己身上,定是要耗掉自己半条命。
赵容眉头皱了下,但依旧冷着语气:“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思倾道歉,承诺以后绝不再做这等混账事。”
夜乘风腰身挺得比刚才还要直,咬牙一字一顿:“儿臣,无错。”
赵容气恼的拍了桌子:“好个无错,给哀家打,哀家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雷霆再次举起鞭子,这一次比刚才举得还要高。
沈思倾心下一跳:“雷霆!”
‘啪!’
再一鞭子下去,横着抽在夜乘风胸口上。
这一次外衣衫几乎碎成两半,斜跨在身上,比第一鞭更大的力度让血溅的更远,夜乘风今日难得穿的一身白衣,被染成血色。
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沈思倾心慌。
她眼底的恼怒终于退去,继而腾起一抹慌乱。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赵容例行公事般询问:“知错没有。”
夜乘风撑着身子跪着,唇色青白,依旧嘴硬:“儿臣无错!”
赵容冷呵一声:“再给哀家打,连打十鞭!”
雷霆不忍的道了声‘是’,又一次举鞭。
沈思倾终归是看不下去了:“等一下!”
她叫停雷霆,语气带着几分慌乱:“皇祖母,我仔细想想这件事我也有错,也不能全怪王爷。赵小姐说的是,王爷要操劳国事,贵体不可有损伤,若是因此耽误了大事,思倾可就成罪人了。”
“您让他把借条还给我,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好家伙,夜乘风平日里是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看雷霆这架势可比自己要恨多了。
真十鞭子下去,这男人不死也残!
赵容一脸公事公办:“那怎么行,犯错就要罚,若只是补救的话保不准他下次还要犯。”
“思倾莫要心软,哀家从小看着他长大,最知道这小子的脾气,你放心,他身强体壮,十几鞭子还是挨得下去的,死不了人。”
沈思倾眼皮一跳。
合着她真是奔着打死夜乘风才下的令?
沈思倾有些急了,胳膊肘重重撞了身边男人一下,压低声音咬牙恼道:“你干嘛呢,哑巴了?赶紧给自己求情啊!太皇太后这可不像是闹着玩的!”
“你再不说话就要被打死了!”
夜乘风沉眸,看也没看她一眼:“打死本王不是正合你心意?”
沈思倾一愣,随即咬牙恼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是,她烦死这混蛋了,他作假欺负人,从她这骗了三十万。
这事犯在身谁上,谁不生气?可再生气也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就把人活活打死吧?更何况他还是王爷,举足轻重!
赵容见这两人小声说话,眼底划过一抹异样,后又板着脸发令:“打!”
雷霆的鞭子眼看就要落下。
沈思倾行动快于脑子,直接扑到夜乘风身前把他抱住,硬生生替他扛这一鞭:“住手!”
‘啪!’
鞭子落下,却并没打在人身上,而是落在地上。
只是鞭风还是刮到沈思倾脊背,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鞭子没打在她身上,只是残风碰到都这么疼,更被提夜乘风结结实实挨了这两鞭该是得疼成什么样子。
沈思倾咬着牙,越发坚定了想法。
这鞭子不能再打了!
夜乘风看着扑在自己身前的人,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嘴角勾起一抹及不可查的笑。
下一秒,在沈思倾抬头看向自己前,及时收回,连眼底残余的笑意也掩得一干二净。
赵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面色不悦:“思倾,你这是做什么?”
沈思倾看了夜乘风一眼,他沉着脸,像往常一样油盐不进。
沈思倾暗自叹口气,知道这人是典型的软硬不吃。
估计他今天就算真被打死在这,自己的钱也是拿不回来的。
她跪着上前两步,有意无意挡在夜乘风面前,表情认真:“皇祖母若还想继续罚,那就请先罚思倾吧。”
“思倾宿醉在先,误会王爷在后,如今又害得皇祖母为了晚辈的事劳心伤神,思倾该罚。”
赵容皱眉:“你是想替这小子求情?难道你不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