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告知偷药方的真凶今晚会到这个小院来,所以他们必须提前埋伏好把真凶抓到。
张太医躲在角落里,不断的拍着落在身上的蚊子,抱怨:“秦院令也真是的,抓真凶这种事应该交给统领府,让咱们一群人过来算怎么回事?”
赵太医:“话也不能这么说,药方被盗,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有责任,靠统领府那群人,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证明青白。咱们若不自己主动点抓到真凶,以后还有好果子吃?”
讨论的声音传到左棋耳中打乱了他的思绪,他藏在袖内的手不断的颤抖着,视线快速在周围乱扫。也许其他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却再清楚不过了。
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左棋顿时惊叫一声。
他这反应让拍他肩膀的张太医吓了一跳:“左太医,瞧您这一脑门子冷汗,您没事吧?”
左棋颤抖着手,用袖子慌忙擦额头上的汗:“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看这样想必凶手暂时不会过来,我想找个地方先方便一下,还劳烦几位先盯着点。”
张太医:“您去就行,这里有我们看着出不了差错。”
左棋道了几句‘劳驾’,猫着腰脚步凌乱的离开。
赵太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奇怪:“这两日左棋是怎么回事,越发少言寡语不说,还整天疑神疑鬼的。”
张太医若有所思:“莫不是被京城闹鬼传闻吓到了?这个院子确实阴森的很,而且我听说第一个因为吃了药死去的一家人之前就住在这。”
新一波的讨论开始。
这边左棋好不容易绕到后院,他不知道秦岩让他们在这守着的原因,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没有证据统领府的人自然不敢拿他怎么样,可那些孤魂野鬼可不管这些。
他要离开这里,现在就得离开!
‘吱哟!’
正在左棋爬墙想要出去的时候,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他身子一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瞬间苍白,抖着身子转过头去。
没有人的屋子里突然亮了两盏灯,这灯火的眼色是绿色的,在黑暗中诡异的散发着恐怖气息,而屋内并排着四五张桌子,上面似乎躺着四个人,身上都盖着白布。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白布被吹飞,桌子上躺着的一家四口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们各个脸色苍白,瞪着死鱼眼,七窍流血,嘴角还不断向外吐着白沫。
“啊!!!”左棋惨叫一声,软了双腿跪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不是我害得你们,真的不是我,是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人让我把药方偷出来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别来找我,你们要找就去找他!”
他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闭着眼哀嚎着,把什么都说了。
突然,屋内的灯恢复成正常颜色,沈思倾从屋内出来:“廖统领,现在我的嫌疑该解除了吧?”
清亮的声音让左棋颤抖着睁开眼,待等瞧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群人后,大惊失色:“你……你们……”
廖谨严扯掉身上装神弄鬼的白衣,擦去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冷着脸道:“沈小姐确实才智过人,不过就算要抓真凶,也不必要让本官打扮成如此模样吧?”
沈思倾玩味勾唇:“谁让廖统领跟死者的身形最像呢,你就当是为公务献身了,我瞧着你扮成这样倒是合适的很。”
这人把自己关在牢里这么长时间,自己要是不找机会报复回来,那多亏啊。
廖谨严眼皮一跳,明知道她这是公报私仇却也不能说什么。
凡一走上前把左棋从墙根底下拽起来,挥拳照着他的脸砸过去,先解了这几天受的气,随后厉声问道:“说,那个男人是谁?!”
左棋被这一拳打的晕头转向,又惊又吓自知讨不了好,哭求着回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全身包得很严实,我没有看见他的长相,只收了他一百两银子。”
“混蛋,一百两银子就让你把良心卖了?!”凡一气不打一处来的又一拳砸过去,满眼愤恨。
这次因为药方之事死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孩子不到十岁,亏他还是太医,竟因为一点钱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左棋被砸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一队官差涌进来把他从地上托起来,手腕上带上镣铐。
廖谨严从袖内拿出药方递给沈思倾:“沈小姐,东西还给你,这次可要看好千万别再被人偷走了,否则这种装神弄鬼的事能帮你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
沈思倾接过他手中的药方撕成两半,勾唇一笑:“廖统领说的是,我会小心的,绝不会让您再有扮尸体的机会。”
廖谨严一噎,甩袖离开。
官兵们全都退出院子,院内再次安静下来。
秦岩抹了把脸上的鬼妆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纸:“思倾你疯了,好好的把药方撕了做什么?”
“那东西已经没用了。”沈思倾看着廖谨严离去的身影,总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好一会她收回视线看向秦岩,扬眉:“要知道我在牢房里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虽然那里的茅草比不上毛笔这么好用。”
秦岩一愣,瞬间大喜:“你把药方研究出来了?太好了!”
这下京城的百姓有救了!
沈思倾眸色闪了下:“别高兴的太早,疫情有的医,可心病却没得医,等着吧,这事不算完。”
只是接下来的事不是大夫能解决的了。
左棋是真凶的事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再加上沈思倾新研制出的药方有了疗效,一时间所有人都把她当做救世主。
夜坤泽得知此事也很高兴,命令太医院在全京城各处设点给百姓发药包,不过三天,京城疫情就大有好转,与此同时,朝廷内部却掀起了一股风。
这次天灾若真如百姓所言是厉王擅权导致上天警告,那么摄政王一职就不得不被罢免,否则这次天灾纵使运气好能躲过,恐怕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