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晨开口求情:“父皇息怒,思倾如此做是为了儿臣,儿臣愿替她……”
沈思倾:“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若觉得我因为救五皇子而心急之下做出的事不可饶恕,那思倾也认了。”
她率先打断夜初晨的话,挺直腰板:“不过一码归一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作为大夫我无法眼看着病人有难而不管,作为太皇太后的义孙女我也不能眼见有人祸乱宫闱而不理。”
“这话哀家喜欢,不愧是哀家钦点的人,真是没给哀家丢脸。”赵容从外进来。
她脱去素衣如今明黄色氅衣裹身,既威严又大气,她一进门便连夜坤泽都赶紧起身行礼:“太皇太后,您刚刚回宫该多休息,怎么到这来了。”
赵容冷声:“哀家若是不来,难道看着你后宫这些女人把皇室名声毁掉吗?”
夜坤泽眸色闪了下,伏身:“儿臣不敢。”
沈思倾近期没见过太皇太后,不知道她已经回宫,更诧异她会此时出现。
赵容:“你们刚才的话哀家在门外都听见了,此事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可查的,李妍身为贵妃谋害皇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当以律法为惩,皇帝还想让人情高于国法?”
夜坤泽身子一僵,赶紧跪倒在地:“太皇太后息怒,朕也是为了皇家名声着想,想把此事更妥帖的处置。”
“皇帝也不用太费心,今日哀家就替你做这个主。来人啊,把李贵妃的贵妃服扒去,打入冷宫,贴身伺候过的不管丫鬟随从一律贬出京去,永不许入京。其余下人交由内廷司再行分配。”
赵容话落,李妍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瘫软在地上,她哭嚎着向夜坤泽求饶,夜坤泽视而不见,任由侍卫将她拖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赵容这才将视线落在沈思倾身上,语气和蔼了不少:“这儿长时间没见你,你的伤可都好了?”
沈思倾:“承蒙太皇太后关心,思倾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哀家许久不见你想念得很,以后哀家住在宫里,你没事多到宫里来陪陪哀家。”赵容这话就相当于是给了沈思倾随时进宫的特权。
沈思倾赶紧应下。
赵容看向夜坤泽:“皇帝公务繁忙,这里的事就交给哀家来办吧。”
夜坤泽道了一声‘是’:“让太皇太后费心,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他一走,赵容便屏退下人,屋内一时间剩下三人,沈思倾不再拘束,起身迎上去:“皇祖母真如及时雨一般,您要是不来我可要被打板子了。”
赵容见她笑嘻嘻的模样,装作恼人的表情调侃她:“如今知道哀家的好了?哀家还以为你要生气一辈子都不到哀家跟前来。”
沈思倾想起上回自己用令牌的事,嘿笑一声,没皮没脸的凑上去:“哪能啊,我哪敢生您老人家的气,上回是思倾不懂事让皇祖母为难了,小的这跟您请罪了呀~~~”
赵容见她唱戏一样要行大礼,被气笑:“你这丫头几日不见真是越发油嘴。”
沈思倾瞧她心情好了不少,赶紧把跪在一边的夜初晨也扯起来:“皇祖母,五皇子跟我是同窗,也是我在学院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您要是平日里无聊也可以让他去陪您,他跟我是一样的。”
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保不齐皇帝要找后账,要是有太皇太后照顾着夜初晨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赵容知道她的意思:“你这丫头有时间管别人还不如多管管自己,小轩来找哀家的时候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沈思倾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守在门外的雷霆,四目相对,她瞧见雷霆眼里的困惑,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又苦了脸。
“那什么……皇祖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得先走,明日思倾再进宫来陪您好不好?”
现在要不去哄,估计这辈子都哄不好了。
赵容乐呵呵的摆摆手:“去吧,他现在离了宴会,该是去宫门外了。”
沈思倾看向夜初晨跟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快速道:“我明日来给你解毒,记住这期间别再吃别人给的东西。”
而后又抬头卡项赵容,乖巧的道一声‘是’:“那皇祖母让五皇子陪您解解闷,思倾就先告退了。”
赵容看着她离开,脸上的笑收敛,面色严肃起来:“跪下。”
夜初晨身子一僵,低头跪下去。
赵容俯视着他:“知道哀家为何罚你吗?”
夜初晨眸色闪了下,并没说话。
赵容:“思倾这孩子是哀家看中的人没错,但你也该知道小轩的脾气,有些事哀家说了是为你好,不该打的主意你最好不要打。若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哀家绝不轻饶。”
沈思倾出了皇宫直奔着宫门口去,远远瞧见那边有厉王府的马车,早早在心里想好词,而后露出一副哈巴狗的模样上了车,车帘一撩待等看见车内男人冷漠的脸,她眼皮一跳,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要生气啊。
“那个……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宴会已经结束了吗?真是好快啊。”她讪笑着进了车内,强迫自己往夜乘风身边靠。
“本王在你心里就是个可以随便利用的人?”夜乘风目光平静的吓人,他望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沈思倾听不懂的复杂和自我讽刺。
沈思倾心下一跳,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感谢王爷给太皇太后送信来帮忙,之前让您带我来宴会时没直接告诉您实情是我不对,可我这不是想着这种事少一人知道少一点风险么。”
夜初晨被下毒,跟皇室脱不开关系,这男人与皇帝关系复杂,若搅合进来只怕对他不利。
夜乘风冷笑:“如此说来本王该多谢你?”
他还以为这女人终于开窍明白他的好,要真心实意跟他接触交往,没想到到头来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沈思倾一时没法解释,只好无奈的凑上去:“王爷您消消气,就算我瞒着您是我不对在先,可您细想想我救的可是你亲侄子,就看在我救的是你家里人的份上,咱这事扯平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