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母子情深
“不错，从欧阳复在我府中的举动来看，他显然是注意到了，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洪四浩笑了笑道。
“不是坏事？”简言说着伸手摸了摸洪四浩的脑袋道“你是不是糊涂了？这怎么能不是坏事呢？”
洪四浩有些无奈的躲过简言伸过来的手，解释道“判断一件事的好坏，是要从多个方面考虑的，师兄应该清楚这一点啊。”
“嗯对，可是这怎么想也不是一件好事啊。”简言道。
“不错。”洪四浩点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也不是一件坏事。”
简言无语了“你到底想说啥，你要急死我啊。”
洪四浩忍不住笑了一下道“虽然欧阳复因为方山特产的茶，起了疑心，但是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如果他早就知道咱们两个的身份，那他就不会因为一杯茶而表现出那样奇怪的举动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简言点头道“是啊，哎不对，听你的意思欧阳复之前难道就怀疑咱俩了？”
洪四浩道“我之前是有这个担心的，不过现在倒是没了这个担忧。”
“等等，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认为欧阳复早就怀疑咱俩了？”简言抬手问。
洪四浩也不啰嗦，直接道“你还记得当初敬华夫人要求我和施尚帮她代替皇后参加年尾祭天吗？”
“嗯，我记得，当时我也出力了的。”简言点头回答。
洪四浩接着道“对，当时正是你告诉我长孙大人一派没有尽力阻拦，我便觉得不对劲，最不正常的就是寿亭伯孤独明和御史卞芹两人。”
简言闻言想了一下道“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两人平时可是长孙大人一派反对欧阳长青的主力之一，那天却都没有站出来反驳，确实可疑。”
“不错，正因为这一点，我让吴桐调查了一下，谁知道顺藤摸瓜，竟然查到了隐身在小虎山灵泉神庙的欧阳复，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欧阳复，直到后来知道之后，我才大吃一惊，师兄，灵泉神庙可是你我来帝都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欧阳复一直呆在那里，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察觉到咱们俩呢？”洪四浩细细解释。
简言恍然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被欧阳复察觉到咱们俩喝一样的茶还真不是一件坏事。”
“是啊，算是可以排除欧阳复呆在灵泉神庙的疑虑了，不过也还是要小心。”洪四浩轻叹。
简言闻言却笑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怀疑的话，那就陪他好好玩玩，也让我看看你们两小子，孰强孰弱。”
洪四浩闻言也是轻笑了一下，道“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当心。”
“呵呵...”简言闻言笑了。
洪四浩不由奇怪问“师兄为何发笑？”
简言回答“自从再见到如今，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谨慎，看来这个欧阳复给了你很大的压力啊。”
洪四浩闻言不由苦笑一声“师兄说的是，之前不管是对付欧阳长青还是翰王，亦或者是梁家，我都可以应对自如，师兄可知道为什么吗？”
简言摇头“不知。”
“哎~！那是因为这五年来，我一直暗中调查欧阳长青，翰王和梁家，对他们了如指掌，应对起来自然可以站在上风，可是欧阳复这些年踪迹全无，我对他一无所知，所以难免有些惴惴。”
简言点头道“不错，兵家之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有些人即使在了解欧阳长青翰王他们，也不可能做到你现在这样，我相信你。”
洪四浩抬头看着简言，感受着简言的信任，心中感动，微微额首，表示回应，没有再说什么。
简言则道“好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也该走了。”
说着简言便起身告辞，洪四浩也随之起身送简言离开，洪四浩自己也离开了鸿院。
刚回到寒府，吴桐也跟着回来了，两人在一起来到后院书房，不用洪四浩问，吴桐直接禀报道“少主，欧阳复离开施尚府之中又去了卫尉府。”
“卫尉府？”洪四浩皱眉问“他去哪里干什么？”
吴桐拱手回答“他去卫尉府和找施尚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哦？说说看。”洪四浩吩咐。
“是，我回去施尚府之后，便找到了咱们在施尚府中的眼线，他虽没有听全欧阳复和施尚的谈话，但是也听了个大概，欧阳复先是和施尚客套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年尾祭天上，之后又暗示施尚自己对纪长明有不满之意，很有警示的意味。”吴桐回答。
洪四浩隐隐明白了欧阳复的目的，接着问道“施尚是如何回应的？”
吴桐回答“施尚虽然有些迂腐，但是也老奸巨猾，只是附和欧阳复，没有给欧阳府任何明确的回答，很是圆滑。”
对于吴桐回答，洪四浩没有意外，能在奉常的位子上做了这么多年，施尚也不可能只是一味的循规蹈矩，玩迂腐，也必定狡猾无比。
接着问“欧阳复去卫尉府也是想警示朗宁吗？”
吴桐点头“不错，只不过相比施尚，欧阳复对朗大人更加直白了一点，起初我还有些担心郎大人说错话，没想到朗大人回答欧阳复更加直白。”
“哦？朗宁怎么回答的？”洪四浩问。
吴桐笑了一下道“郎大人直接告诉欧阳复，他是朝廷九卿之一的卫尉，只管护卫皇城，其他事一概不理。”
洪四浩闻言也不由莞尔失笑，道“估计欧阳复很郁闷吧。”
吴桐点头“是啊，起初欧阳复还想激一下朗大人套出实话，可是不管欧阳复怎么激，郎大人就只有这一句话，欧阳复确实有点气急败坏。”
洪四浩点头“现在呢？欧阳复从卫尉府出来之后又去了哪里？”
吴桐回答“欧阳复从卫尉府出来之后便没有再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家了。”
“回家了？”洪四浩笑了，终于清楚欧阳复的心思了。
吴桐接着道“对了，我跟着欧阳复从施尚府中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双飞，他也在暗中跟着欧阳复。”
“双飞？他不是去追查小王爷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洪四浩问。
吴桐连忙低下头，认错道“我也没注意到，这次要不是正好看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洪四浩闻言不由一怒，怒视着吴桐，吴桐连忙跪倒在地请罪“少主，都是属下疏忽了，请少主息怒。”
洪四浩冷哼“我知道最近事情很多，但是越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冷静，务必做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不可出一点纰漏。”
“是，属下明白，请少主责罚。”吴桐请罪。
洪四浩深吸一口气，看着吴桐道“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找你算账！”
“谢少主！”吴桐谢恩。
洪四浩接着道“看来欧阳长青确实不知道欧阳复已经回来了，继续派人盯住欧阳复，还有，想尽一切办法，探查欧阳复和欧阳长青的关系。”
“是！”吴桐领命，接着又问道“少主，那您还要去皇宫吗？”。
说起皇宫二字，洪四浩不由神色一暗，轻轻点头“去，你安排一下，今晚。”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吴桐领命退下。
欧阳府中，欧阳复没有直接去拜见自己的父亲大人，而是直接来到了后院，拜见自己母亲敬华夫人。
此时敬华夫人还不知道欧阳复已经回来了，正在自己的暖阁中怔怔出神，稍显老态的容貌此时更显苍老。
“母亲。”一声只在梦中才会听到的声音在敬华夫人身后响起，如一道雷电打在敬华夫人的身上，浑身僵直，两眼发呆。
“母亲，我回来了。”又一声呼唤将敬华夫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机械一般的转过身子，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敬华夫人心头涌起。
“复儿？”敬华夫人不敢相信的呼唤了一声。
欧阳复此时也似乎有些难以压制自己的情感，特别是看到自己熟悉的母亲的面容，呜咽点头“是孩儿。”
敬华夫人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臂，道“复儿，你真的回来了吗？”
欧阳复再也矜持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敬华夫人的怀抱，用力的点点头“嗯嗯，孩儿回来了，母亲，您还好吗？”
敬华夫人紧紧的抱着欧阳复的脑袋，早已泪流满面，激动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用力的点头，回应着欧阳复。
此时没有了尔虞我诈，也没有了心机城府，只有感人至深的母子情深。
不知过了多久母子二人才慢慢平复了重逢的喜悦之情，欧阳复从敬华夫人的怀中扬起头，开心的笑着说“母亲，孩儿还给您带了礼物。”
“呵，你个傻孩子，母亲不要礼物，你回来了，对母亲来说就是最好的。”敬华夫人一边擦拭着眼眶一边道。
欧阳复却不管，扭头对外面吩咐道“都送进来，给母亲大人看看。”
“是！”门外传来应答一声，接着便进来了两排，手里捧着欧阳复搜集来的珍宝。
“母亲，来，孩儿带您看看。”欧阳复说了一声，便一把拉起敬华夫人，来到第一件珍宝面前。
欧阳复献宝一样炫耀着“母亲，这是南海的珍珠，粉色的，稀世难求，孩儿废了好大劲才弄来的，您带着一定好看。”
“嗯，嗯，好。”
“母亲，来，这是我搜遍天下找到的各种珍稀宝石，你看这个像不像猫眼睛？你看。”欧阳复拿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猫眼石在自己脸上比划着。
敬华夫人掩嘴一笑，连连点头“像，像。”
“嘿嘿，你再看这个，这是我猎杀的一头怪兽头上的犄角，我亲手做成了酒杯，好看吗？”
“好看。”
“您再看这个......”
欧阳复拉着敬华夫人一个一个的介绍他带回来的珍贵宝贝，不管如何，敬华夫人都是点头，说好看，或者是，眼睛却从来不看那些东西，一直盯着欧阳复的脸看。
眼神里充满的母爱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