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开审
等简言走后，欧阳长青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本，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能从欧阳长青套出想要的话，简言有些失落，同时也在奇怪，因为正常来说，欧阳长青不应该对他这个主审有所隐瞒才是。
三司会审依照朝规，主审之人应该由中书省的中书监、中书令或者皇室中的一人担任，可是现在皇上不理政务，病情不减好转反而日益加重，中书令欧阳长青和中书监长孙良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哪里会有闲暇担任主审，再加上欧阳长青刻意为之，主审就落到了身为廷尉的简言身上。
可是欧阳长青却对他指派的主神隐瞒证据，怎么说都有些不正常。
就在简言陷入不解的疑云之中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简大人，请留步。”
简言闻声止步，回身看去，只见欧阳复向自己走了过来。
“欧阳公子。”简言微微拱手回礼“不知公子喊住简某，所为何事啊？”
“呵呵，简大人，这么晚了是来找家父的吗？”欧阳复笑呵呵的问。
简言点头“正是。”不等欧阳复接着问，简言直接道“明日就要三司会审纪长明了，令尊让简某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我来是复命的。”
“哦，简大人辛苦了。”欧阳复客气了一句，抬手示意简言边走边聊“我送简大人。”
简言不由多看了一眼欧阳复，点头道“好，有劳公子了。”
“简大人客气，简大人请。”
“嗯。”
“不知那个陆生又招供了没？”欧阳复随口问。
简言闻言止住脚步，看着欧阳复道“公子怎么忘了，是你下令不可再审问，陆生怎么会招供呢？”
欧阳复看着简言，微微怔了一下，略显诧异道“简大人是在责怪本公子吗？”
“简某不敢。”简言拱手回答。
欧阳复看着明显压抑自己不满情绪的简言，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欠身回礼道“简大人，前面就出府了，本公子就不送了。”
“告辞。”简言也不啰嗦，回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欧阳复看着简言带着情绪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解之色，因为简言的表现和他预想的南辕北辙，牛唇不对马嘴。
洪四浩猜测的不错，之前他故意向洪四浩讨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为的就是暗示洪四浩若想让自己放弃对洪四浩和简言的追查和怀疑，就必须对纪长明手下留情，同时也是在试探洪四浩和简言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现在从简言的表现来看，简言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此事，是洪四浩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还是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欧阳复此时也越来越迷惑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欧阳复决定去见欧阳长青，来到欧阳长青书房外，禀报请示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大人。”欧阳复恭敬行礼。
“嗯，这么晚还不休息，找为父何事啊？”欧阳长青沉声问。
“孩儿一时无事，又无心睡眠，刚路过前院，看到简大人，便聊了几句，简大人说父亲下令明日三司会审纪长明，孩儿一直过问此案，想明日旁听，不知父亲大人可否准许？”欧阳复道。
欧阳长青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这件案子你就不要过问了，寒素不是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吗？你还是去找他好好学些东西吧。”
欧阳复收起笑容，直视着欧阳长青，沉声问“父亲，您真的要舍弃纪长明吗？”
“混账！在外游学难道连怎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都不会了吗？”欧阳长青冷喝。
“孩儿知错。”欧阳复拱手认错，但是依旧看着欧阳长青，等着欧阳长青回答自己的问题。
欧阳长青被欧阳复看的有些不耐，道“不是为父要舍弃他，而是他自己找死！你应当明白。”
“孩儿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孩儿施恩与纪长明，父亲就要将其处死吗？”欧阳复直言相问。
“大胆！谁教你的？啊！”欧阳长青气急大喝。
欧阳长青毕竟是欧阳复的亲生父亲，欧阳长青真的发怒，在心理上欧阳复还是本能有些畏惧，下意识的躲开了欧阳长青的目光。
欧阳长青接着道“以后再敢这么跟为父说话，为父定不饶你，退下吧。”
欧阳复脸色一皱，吸了一口气，看着欧阳长青道“父亲，有些事早已是上天注定的，逆天行事，智者不为，还望父亲三思。”
说完欧阳复就转身离开了书房，只留下欧阳长青陷入了沉思，眼神很是复杂，怒意，不服，甚至还有一丝惊慌之色。
第二天一早，廷尉府开府，简言便到了，随后大理寺卿叶仕贞和中书省委派的黄门侍郎杜宇也到了。
“简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啊？”大理寺卿叶仕贞问。
简言回答“叶大人，杜大人，两位若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开始。”
叶仕贞和杜宇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叶仕贞道“我们没有问题。”
“那好，咱们这就开堂问审，两位，随我来。”简言伸手道。
“好。”叶仕贞和杜宇点头答应一声，跟着简言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廷尉府大堂，三人在大堂上坐定之后，简言下令“带陆生上堂。”
“带陆生。”下面立时有人传令，接着陆生就被抬上了堂。
叶仕贞不由皱眉问“简大人，此人这是刚用过刑？”
简言也不隐瞒，点头反问“不错，昨天简某派人给两位送去了卷宗两位难道没有看吗？”
叶仕贞恍然道“哦，此人就是那个在家中夹墙内搜出少府金砖的那个少府工匠？”
“看来叶大人是看过卷宗了。”简言回答，接着直接喝问“陆生，本官给了你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可想清楚了？是继续大包大揽还是如实交代？”
“我...”陆生忍着浑身的剧痛，一脸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道“大人，请速速定案吧。”
“哼！”简言冷哼“既然如此，那就再让你尝尝我廷尉府的刑罚，来人，用刑。”
“是！”那名施刑的大汉上前领命，带人将刑具搬上了大堂之上，其实也没什么，一个绑人的十字架，一桶盐水和一根小皮鞭。
陆生看到大汉手中的小皮鞭，浑身猛地一抖，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不，不要！我...我招，大人，我招！”陆生下巴刚刚安好，不能太用力，这么一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看着就不好受。
简言笑了，挥手让施刑大汉退下，示意书案师爷记录之后，才道“说吧。”
“我，我，是纪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陆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纪大人，那个纪大人，可是身为九卿之一的少府纪长明？”简言再问。
陆生闭上眼无力的点点头。
“说！”简言爆喝。
陆生下了一跳，连忙道“是，是少府的纪大人。”
“十六尊神像，一百多万两黄金，就算纪长明指示你，你一个人也做不到吧。”简言接着问道。
“回大人，其实那些楠木在雕刻成神像之前，里面就已经被掏空了，所以不难。”大匠回答。
“哼！你当本官是傻子吗？如果楠木事先被人动过手脚，那些雕刻神像的大匠难道就一点也察觉不到吗？”简言冷哼。
“大人有所不知，楠木神像十分巨大，又因为时间紧张，我们每个工匠都有分工，每个人负责雕刻神像的一个部分，这样可以加快速度，而我负责的是带有痕迹的，所以其他人不知道。”陆生回答。
简言这才点点头，接着道“那一百多万两黄金呢，你总不会还说是你一个人放进去的吧？”
“那些黄金小的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的，小的只负责制作神像，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陆生回答。
“你当真不知？”简言眼神一冷，盯着陆生问。
陆生吓得顿时六神无主，害怕简言在对他用刑，颤抖着摇头“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小的说的是实话。”
简言再次冷哼，挥手示意施刑大汉，施刑大汉会意，上前就要拉起陆生用刑。
陆生顿时吓得大小便失禁，哭喊着“大人，小的冤枉，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人，小的冤枉，您就饶了小的吧，我求求您了，大人。”
简言还未发话，叶仕贞先看不下去了，道“简大人，我看此人没有说谎，还是算了吧，饶他一次，反正他也难逃一死。”
简言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陆生，见叶仕贞开口了，就借坡下驴，挥手下令“算了，放开他吧。”
“是。”施刑大汉领命松开陆生，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