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逼迫翰王
所以洪四浩今日来此和翰王相见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在洪四浩前去云梦楼的时候，欧阳复也正在前往国舅府邸，国舅张落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皇后的弟弟，曾经风光无限的军中娇子张天的儿子，不过因为当年洪太尉的案子，张天为洪太尉鸣冤被欧阳长青陷害，满门抄斩，而张落因为已经身为太子妃的姐姐力保，而张落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对欧阳长青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所以才逃过一命。
但是张落对于欧阳长青这个灭自己满门的仇人，自也十分仇视，站在了长孙良一脉，一来是借助长孙良保护自己，二来也想借助长孙良为自己父亲报仇雪恨，只可惜长孙良只做到了第一点。
而欧阳复身为欧阳长青的独子却去拜访仇人之子，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来到国舅府邸外，欧阳复和去见驸马朱子明一样，先是递上拜帖，就等着主人的请见。
国舅张落此时也正在府中，听到欧阳复来拜见，张落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看着身边的门房问“你确定是欧阳复吗？”
“是的，这拜帖上都写着呢。”门房指着张落手中的拜帖道。
“哦。”张落连忙点头，仔细的又看了一遍拜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他要见我干什么？难道他们还不放过我？”
门房道“老爷，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人，而且态度十分客气，不像是来找茬的。”
张落猛地回身看着门房，道“真的？”
“真的，老爷，他还在门外等着呢，您到底见不见他？”门房问。
张落渐渐的平复下心情，皱眉想了想，道“不见，你就说老爷我身体不适，恐过病与他，不能见客。”
“是。”门房答应就出去了，来到门外如实告知欧阳复。
欧阳复闻言也不由愣了一下，接着摇头一笑，也不在意，转身就走了。
洪四浩此时也来到了云梦楼，今日的云梦楼确实热闹非凡，客人很多，而且穿着也都十分华丽得体，一看就知道都是有身份的人。
洪四浩现在也是帝都中的名人，见到洪四浩进来，认识的也都过来打招呼，态度热切，洪四浩也十分随和的应付着。
逛了一圈，看了几幅古画和字帖，便去了雅间休息。
洪四浩刚刚在雅间坐定，翰王和吴桐便从暗室中出来了。
翰王更是直接来到洪四浩面前，指着洪四浩的鼻子大骂出声。
吴桐自是不答应，就要阻止翰王，洪四浩却用眼神制止了吴桐，任由翰王骂个不停。
大概一盏茶后，翰王许是骂累了，也或许是被骂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觉得无趣，才微微喘息着停了下来。
洪四浩这才开口道“骂够了？”
闻言，翰王像是被踩着尾巴一样，指着洪四浩道“小王八蛋，你到底要干什么？需要如此诋毁本王？你可知道现在世人都如何议论本王吗？啊？”
洪四浩刚要说话，可翰王根本就不给洪四浩开口的机会，抢先道“你又否知道这件事对皇室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洪四浩终于找到一个间隙，回答道。
“你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啊？你是觉得皇室的气韵败的还不够彻底吗？”
洪四浩无言轻叹，翰王却突然警惕的打量着洪四浩，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翰王是在怀疑寒某和欧阳长青的人吗？”洪四浩看着翰王问。
翰王闻言并未回答，只是警惕的看着洪四浩。
洪四浩虽然感到无奈，但是也理解，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翰王道“如果你真的是欧阳长青的人，本王认栽。”
“哎，翰王，我知道你现在难以理解我为何要这么，但是我真的不是欧阳长青的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离开。”洪四浩平淡的看着翰王，说道。
翰王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闪躲了一下，并未离开，而是缓缓坐了下来。
洪四浩笑了“看来翰王还是相信寒某的。”
翰王看着洪四浩，眼神中的警惕意味虽然刻意收敛许多，但是并未真的放下戒心，只是相比刚才的警惕，味道似乎变了。
洪四浩将翰王眼神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袖笼中的手也自觉的握紧了。
“小家伙，既然你不是欧阳长青，那么为何还要这样做？难道真的不怕皇室从此失去最后的一点人心？”翰王最终问道。
洪四浩冷笑回答“皇室到现在还有人心可言吗？”
翰王顿时语噎。
洪四浩接着道“就算寒某没有这么做，皇室也没有什么人心了吧？就算那些世家左右摇摆不定，为的也不是什么人心，只是出于自古以来的教条，对皇室还心存敬畏之心罢了。”
翰王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如今的时局，皇室唯一的筹码也只剩下了大义名分还能让人有所顾忌了。
“虽然如此，寒先生此举，不是更加让皇室难堪了吗？”翰王有些憋屈的问。
“哼，难堪？这么多年，皇上一直被欧阳长青囚禁在皇宫内，寸步离不得，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难堪的？”洪四浩继续冷讽道。
“你！寒先生，你应该知道本王来这里不是和你挣口舌之利的，本王来此是要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翰王极力克制着怒火道。
洪四浩却笑了，神态清闲的摆弄着面前的茶具，道“看样子翰王还是很在意皇室的成败的。”
“哼！难道你不在意吗？”翰王反问。
在翰王的注视下，洪四浩缓缓摇了摇头“说实话，皇室的成败荣辱，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什么？！”翰王难以置信的看着洪四浩。
洪四浩接着道“寒某出山来此漩涡之中，为的是黎民百姓，为的是天下免受战乱之苦，不是为了皇室。”
翰王定定的看着洪四浩，眼神很复杂，有惊愕，有不解。
洪四浩接着道“翰王一定知道什么是易子而食吧。”
翰王机械一般的点点头，平淡而又无感。
洪四浩不由嗤笑一声，道“对于翰王来说易子而食这四个字，应该只是史书上的一句描述而已，但是对于寒某来说确实切身的体会。”
翰王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眼中的不解之色也更加浓郁，道“寒先生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洪四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道“我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两家人为了果腹，相互交换自己的孩子，扔到锅里......变为一锅香气宜人的肉食。”
洪四浩抬头看着翰王，翰王慢慢的睁大自己的眼睛，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脸色也变得难看。
洪四浩接着道“翰王是不是要问寒某，为什么不救那些无辜稚子？”
翰王无神的点点头，仿佛出于本能一样应付洪四浩的提问。
“我不是不救，而是救不过来，因为太多了。”说到这里，洪四浩眼睛微微泛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洪四浩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情，继续道
“翰王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如地狱一样的场景的吗？”
翰王试探着问“欧阳长青吗？”
洪四浩扭头看着右边的地面“五年，仅仅是五年的时间，云州，凉州，齐州等十五州，人口锐减了三成，翰王，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翰王微微额首“所以你才来这里的吗？”
“那翰王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来的？”洪四浩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翰王刚要张嘴说什么，又忍住了，微微摇了摇头。
洪四浩接着道“翰王听到这里不知有何感想？”
翰王用力的闭上眼睛，开口道“你到底要本王做什么？”
洪四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翰王之子，误杀县令，流放苦寒之地，以劳苦思过，却遭人暗杀，险些丧命，如今流亡天下，不知踪迹，翰王，不知道世人听到此言之后会有何感想？”
翰王闻言警惕的看着洪四浩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洪四浩笑了笑问“翰王不是一直都想见小王爷吗？现在寒某给翰王父子见面的机会。”
“什么意思？”翰王问。
“小王爷所在的地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翰王低眉想了一下道“你是说我儿就在帝都之内？”
洪四浩微微摇了摇头，道“准确的说是在豫州。”
“豫州？梁家？！！”翰王惊呼出声，瞬间明白了洪四浩的意思，惊骇道“你难道想用我儿来瓦解梁家？”
“翰王难道不舍得？”洪四浩反问。
翰王犹豫了，看着洪四浩就像是看疯子一样。
洪四浩接着道“小王爷不会死，就是会遭些罪，翰王难道也不舍得？”
“你能保证吗？”翰王问。
“不能。”洪四浩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这个疯子，本王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去救我儿！”翰王气急怒吼。
“翰王若是想骂，尽管骂就是了，寒某洗耳聆听。”洪四浩轻轻抿了口茶，淡淡开口。
“你！无耻之尤！”翰王无奈冷哼一声，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洪四浩缓缓放下茶杯，看着翰王问“翰王愿意吗？”
翰王缓缓抬头看着洪四浩，咬牙问“若果本王不愿意呢？”
“那寒某就换个人就是了。”洪四浩不在意道。
“你是在威胁本王吗？”翰王满脸怒气的问。
“是。”
“你！”
“翰王，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退路吗？如果是以前你或许在欧阳长青夺得天下之后，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苟活于世，现在你和欧阳长青早已势不两立，若是欧阳长青真的得了天下，翰王以为世间之大，还有你立锥之地吗？”洪四浩反问。
翰王气乐了““呵呵呵...好好好，本王打了一辈子鹰，没想到竟然会被你这个小王八蛋算计，好好，本王认了。”
“翰王这是答应了？”洪四浩问。
“本王可以答应，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翰王话还未说完，洪四浩直接道“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碰！翰王终是忍不住一掌拍在茶几上，竟然将实木的茶几面都拍裂了。
洪四浩丝毫不惧，逼视着翰王道“翰王身为魏国皇室王爷，如今魏国危在旦夕，魏国百姓苦不堪言，翰王难道不该全力以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