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哦哦,上吧上吧,快点上菜吧!”
文修之如梦初醒,他抬手看了手表,对许岩苦笑道:“刚刚讨论得太投入,不知不觉,眼看都七点半了。这,老弟,真不好意思了,我那边的开会,怕是要迟到了,这顿饭,我和老高都不能陪你了——呵呵,好在有朱小姐相伴,想来老弟也不会寂寞吧?呵呵!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等忙过着两天,我一定请二位好好吃上一顿来弥补。”
说着,文修之站起了身,拿起桌子后的手包,他和高敏再三跟许岩道歉,然后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急匆匆地走人了,临走前叮嘱那位梅经理可要照顾好许岩和朱佑香。
梅经理连声答应,看到文修之如此看重这两位少男少女,她心里也是纳闷,起了好奇之心——文修之的家世和身份,她是知道的,这两位少男少女值得文修之这么郑重其事地专门请他们吃饭,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尤其那位少女,那份端庄凝重的贵气,堪称国色天香的容貌,一看这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孩。而这位少年则目光平和,态度坦然,身边还有这样的绝色美女相陪——这年头,美女都现实得很,跟的不是官家子弟就是富豪少爷,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伴,这少年也不会是普通人。
在京城做高档餐饮和俱乐部的经理的。心里都是要熟记英雄谱上的排行人物的,哪家子弟如何,就算没见过真人心里也多半有个谱。否则的话。稍不留神就要得罪哪路大神了。梅经理暗暗把自己所知的京城少年新贵们都过了一遍,却是始终想不出许岩到底是谁。
她心中好奇,却也起了结交之心。文修之虽然走了,他点的这桌宴席倒是照旧端上来了,一连十二道菜摆了上来。
按照规矩,宾馆在上菜时候,都要让服务员来报菜名和介绍简单做法的。但这项工作。梅经理却是从服务员手中抢了过来,亲自站在桌边帮许岩报菜肴名称。显得热情而殷勤。
听那位美女梅经理的介绍,这是一桌蜀川风味的菜肴来着,是酒店的特级厨师曹师傅亲手泡制的,不是文修之的面子。等闲人等过来,也劳动不了曹师傅亲自下厨。听到这桌菜这么有来头,许岩和朱佑香都来了兴趣——没有文修之和高敏在场,单单许岩和朱佑香俩人吃饭,他俩倒是吃得很自在。
这顿饭,许岩吃得畅快淋漓,而朱佑香虽然吃相十分斯文而端庄,不过,她下筷的速度。也不比许岩慢多少。不知是否是因为午饭没吃的原因,这么满满的一桌子菜,竟很快地被二人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
摸着圆圆的肚子。许岩吃得心满意足。这时候,他才想起一件事,问梅经理道:“梅经理啊,恕我多嘴问上一句——这么一桌子菜,要花上多少钱啊?”
听许岩这么问,梅经理心中诧异——那些少爷们吃饭哪有问价钱的?
她照旧是笑容可掬:“许先生您安心慢用就是。这桌菜,文局长临走之前已经签过单了。账是已经结了,您不用为此费心的。”
“我知道文修之买单了啊,我只是想知道下价钱而已。”
“这个。。。”梅经理露出了为难之色,她苦笑道:“许先生,您这样问,真让我为难了,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您了——这样,若是文局长问起,您可千万别说是告诉您的啊!”
她低头凑近许岩耳边,低声说:“今天这顿因为没有酒水,文局长又是我们的内部协议客户,价钱都是特意打过折的,所以——总共五千八百八十八元。”
听到那价钱,许岩眼皮跳了下,还是显得不动声色。他很沉稳地点着头:“这个价嘛。。。也还差不多吧。”那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他是天天吃五星级宾馆酒楼的常客来着。
梅经理笑道:“许先生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以后还请多多帮忙捧场啊——这是我名片,许先生若是打算来吃饭的话,打我电话预约可以打折的。”
许岩收下了名片,摸着圆圆的肚子和朱佑香吃饱走人。
直到出了餐厅的门口,许岩才吐了吐舌头,他笑着对朱佑香说:“五千八百八十八?老天,京城的消费真是太厉害了,好在当年读大学时候,我没选来京城读书,不然爹妈给的那点生活费,只怕一个星期都坚持不到。”
朱佑香笑道:“公子也不必菲薄——吾猜,该是此处菜肴比较贵,市井中的一般饭店,该不至于这么昂贵。不过,这顿饭菜价格不菲,却全部被吾与公子二人享用了,作东的文先生和高先生都无缘品尝,真是可惜了。”
“呵呵,这倒不用介意。现在,是文修之的非常时候,他哪在乎一顿饭?就算把他强留下来,他也吃不出味道的——魔物这件事不解决,文修之始终是寝食难安。不要说宾馆的一场酒宴了,就是人民大会堂的国宴,只怕他也是食不下咽。”
说起了那头魔物,俩人的心情都有些凝重,很快都沉默不语了。俩人进了电梯,很快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夜幕中那璀璨辉煌的都市夜景,许岩久久伫立,心中深为震撼。
看着那夜景,许岩心中想到的,却是自己身为华夏一员的自豪——我们创造了如此辉煌的城市和文明,傲立于世界之巅!
但是,想到朱佑香屡次提到的恐怖天灾,许岩又隐隐忧虑:朱佑香所说的天灾,真的会来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如许美景。这辉煌灿烂的夜色,都不过是即将灭亡前的昙花一现?
对这个结论,许岩是不肯相信的:怎可能呢!我们有如此辉煌的文明。如此伟大的国家,如此强大的军队,在天灾面前,怎可能会是不堪一击?
但现在,出现的只是区区一头低阶魔物而已,就让整个京城鸡犬不宁了。但按朱佑香的说法,这种魔物灵体。只是最弱小的魔界生物而已!
当那些强大的魔族数百成千地跨越空间破界而出的时候,人类将要如何抵挡?
想到这里。许岩咬紧了嘴唇,心中泛起了深深的忧虑。
其实,早在蜀川与朱佑香初识之时候,听朱佑香介绍起天灾时候。许岩就有了隐隐的忧虑了。只是那时候,许岩还没有接触过魔物,对朱佑香的说法也是半信半疑。
而且,许岩还有个模糊的想法——天崩众人顶,我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已,这样的国家大事,用不着我来操心吧?这样的大事,那是政府和军队该操心的——他们该能处理好的吧?
但随着和文修之等人的交往,许岩发现了。在面对魔界妖物时候,政府的应对其实并不见得如何高明——尽管文修之、高敏还有很多的调查人员,他们很努力地应对这件事。努力去调查,甚至为此英勇牺牲了,但很明显,面对着魔界这个前所未有的生死大敌,政府这边却连正确的敌人都没摸清楚——国家虽然也成立了调查组,但这个调查组却是以调查生化和病毒攻击为主要目标的。连方向都错了。
而且,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有关部门”。其实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文修之,高敏,黄山,郑秋怡,这些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很能干的军警人员,但在对付魔物的问题上,他们并不显得如何能干,甚至是显得有点笨拙。他们依照自己经验,按照规章程序按部就班,应对人类前所未有的大敌,显得动作迟缓,步骤拖沓——许岩甚至很狂妄地想,倘若是自己来应对魔物的话,应该比他们要强得多。
时间一日日流逝,身边出现的魔界妖物越来越多,许岩心中的焦虑感也是越来越沉重了。在锦城的时候,在那熟悉的环境中,许岩还可以借着那日复一日的平常生活来麻醉自己。
但到京城以后,或许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忙碌的氛围,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站在高处看着辉煌的城市夜景,许岩的视野也从日常的琐碎中超脱了出来,脱离了尘世喧嚣的干扰,他的思维竟是变得格外地清晰,那象远方地平线一般若隐若现的忧虑,现在却已清晰地凸显出轮廓了,一个问题再不容回避:
天灾即将降临,自己该怎么办?
许岩仰望夜空,但在都市辉煌的灯火映照下,天空上几乎看不到星星存在的痕迹。
望着那漆黑而深邃的夜空,许岩心中隐隐的恐惧。
这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朱佑香已经安静地走到了许岩身边,与许岩并肩看着窗外的夜景。
一时间,俩人都没有说话,都能听到对方清晰的呼吸声。
许岩迟疑了下,还是把心中的忧虑给说了出来:“轩芸,天灾,真的会降临在地球上吗?”
仿佛已经猜到许岩的心思,知道他会问这问题的,朱佑香清晰地说:“天灾是否会降临,就如地震一般,谁都无法预测。不过,目前已出现了魔物灵体夺舍和魔气,这都是大规模天灾降临的先兆。。。”
说到这里,朱佑香停住了话头,默然不语。
许岩心情越加沉重,他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呢?”
朱佑香轻叹一声,她的语气中也是充满了无奈:“吾不知。。。可能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一百年。。。都有可能。天灾的降临,无可预计,无法揣测。”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
朱佑香望了许岩一眼,她清晰地说:“所谓天灾,其实是我们位面与魔界位面之间出现了一个空间通道,或者两个位面在某些区域出现了重合,导致魔界妖物进入我们的世界。。。这是因为天道运转而造成的。非人力所能阻挡。人类等能做的,也只有做好战备,应变抵御。”
许岩咂咂嘴。他实在无话可说——能做什么准备呢?就算提前知道了危机,自己又不是国家领导人,能做什么准备呢?
何况,就连朱佑香自己都说,她也不知道天灾到底何时降临,这准备要持续多久。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有点无力地问朱佑香:“那。轩芸,我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公子你想要做什么了。”
望着窗外辉煌的夜景,朱佑香平静地说:“如果天灾真的来临,公子想在此次灾难之中保全自身的话,公子需得勤加修炼。更加强大才行。”
许岩默然片刻,然后他说:“如果我不光要保全我自己,我还想保护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那些爱我和我爱的人,我又该怎么办呢?”
朱佑香笑笑:“那公子就得更加努力才行了——还是那句话,你得更强大,才能保护住那些你所爱的、所珍惜的事物。”
许岩深呼吸一口气,他指着窗外灿烂的夜景,问道:“轩芸。这是我们人类所创造的城市,我们的文明——有没有什么办法保全它呢?”
看着窗外那一片灿烂的灯海,朱佑香微微感慨。她说:“公子。到地球以后,吾看过不少你们地球所拍的电影和新闻,听过一句话,却是觉得很有道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吾觉得,倘若把这句话倒过来的话。那就更合适了——公子你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你就必须具备多大的能力。倘若能力没达到。你却是硬要肩负起一些责任来,那会活得很累的。”
朱佑香平静地说,她清脆的声音,犹如一曲清脆的小溪流淌在夜幕中的空间:“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作为修道者,吾辈需知顺天而行的道理。强行逆天而为者,往往会遭天道的反噬。”
朱佑香的一番话,许岩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他大概听出来了,朱佑香在劝他不要太勉强,不要做逆天而行的事——好像还笑话他修行能力低微,太过自不量力了?
许岩俊脸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太狂妄了,难怪朱佑香要委婉地劝告自己不要做白日梦。在朱佑香面前出了这么个丑,露了洋相,许岩也呆不下去了。他含含糊糊扯开话题说了两句闲话,然后就借口说回房去修炼,急匆匆地走人逃跑了。
看着许岩略显狼狈的背影,朱佑香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向窗外,望着那美丽而灿烂的城市夜景,令她心神震撼。
如此美丽而壮阔的城市,人稠物穰,繁华如火,着实令朱佑香震撼艳羡。在她看来,相比于这边的华夏中国,大明的疆土虽更加辽阔,但论起繁华和富饶,却是没有一座城市能与眼前的这座人类城市相媲美。
静静凝望着眼前美丽的大都市,良久,朱佑香轻轻在嘴边轻叹一声:“公子说得没错,的确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啊。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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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许岩七点多就早早睡醒起来了。他掀开卧室的窗帘,看着窗外的城景——白天的京城,远没有晚上的京城那么漂亮,天空显得灰蒙蒙的,视野并不远。
他洗漱以后,顿觉浑身精神抖擞,神清气爽。他打开卧室的门出去,却见到朱佑香已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了。
看到许岩出来,朱佑香回头对许岩笑笑:“公子早安~”
因为昨晚被朱佑香嘲笑了,许岩心中隐藏着一丝不爽,但看着美女那爽朗的笑容,他的不满顿时烟飞云散了,他点头笑道:“轩芸,在看电视哪?”
“嗯,吾在看着京城台的新闻——公子,今天可有何安排?”
关于今天的活动,许岩还真是有点想法的:昨天自己刚到,还可以借口旅途疲惫躲在宾馆里偷懒半天,但今天再不出去帮文修之干点活,那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文修之虽然没催促过许岩,但许岩也是心里有数的——住着人家三千多块的贵宾套房,吃了人家五千八一桌的接风宴,自己总不好太不识相,非要等到文修之开口才肯干活,那大家都难堪了。
许岩对朱佑香说:“轩芸,我今天打算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撞运气碰到那怪物——你怎么看?”
朱佑香点头:“这是理所应当的。公子今天想去哪里呢?吾随着公子一同前去便是。”
想起哪里?
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的京城天空,许岩明显地踌躇了——京城那么大,上哪里去找哪位潜逃的大爷?
想了一阵,许岩实在没个头绪,就说:“随便走走,撞撞运气。文修之自己都说了,谋事成人,成事在天。”
朱佑香沉吟片刻,她说:“倘若公子没什么思路。。。吾倒是想去魔物越狱的地方看看。”
“去调查组的基地?”许岩吃了一惊:“去那里干什么呢?这都三天了,魔物不可能还留在那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