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奚笙打打闹闹着回到歩崖的时候,美人师傅仍然坐在前厅那里喝茶,一只玉壶,一只玉杯,清香的味道充盈着狭小的空间。
“我说我亲爱的赵哥赵掌柜,你每日在这里坐着莫不是在等我和阿端回来?”柳奚笙流里流气的坐在美人师傅对面,伸手拿出一只茶杯,自顾自的斟着茶。
美人师傅也不回答,只冲我挥了挥手,脸色有些不悦“阿端,你喝酒了?”
微风渐渐吹散我脸上的燥热,只一杯酒也不会醉到哪里去,只是美人师傅鼻子这么灵?距离的这么远都能闻到也是厉害,我心里一阵赞叹。
“就一杯,无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奇怪,怎么在美人师傅面前我就这么窘迫呢?没道理啊。
美人师傅也不再说话,和柳奚笙相视一眼慢慢的喝起茶来,我不爱喝茶,那种东西似乎上了年纪的人才爱喝不是么?美人师傅和柳奚笙倒是喝的乐呵,我把今天孙老板拜托开些顺产保胎的药方之事告诉给美人师傅,见他点头也放下心来。
柳奚笙见我在美人师傅面前这么狗腿的样子一直憋着笑,我默默地给了他几记白眼,又站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回屋想事情去了。
脱掉外套钻进被窝里,看着窗前洒进来的月光,我喃喃的念着。孙老板为人聪慧,若是香月耍什么手段他从商多年怎么会看不破?再者看那香月也并不是有心计的女人,言谈举止间,她对孙老板的情谊也不像是虚假的。今日所见,唯孙慧语感觉怪异,凭着孙家长子的身份,又已是懂事的年纪,想保护长姐和自己并没有多难,却偏偏异常顺从的去了私塾,连闹都不曾闹过。
这么一想,疑点似乎真的如柳奚笙所说慢慢的转移到被人们怜惜的孙家小少爷身上。
那个看起来有些纤弱的文气书生,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闭上眼睛睡着前,我隐隐觉得那个真相或许最好不要去揭开。
夜深月白。
柳奚笙叹息了一声,在这寂静的歩崖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哥,你还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么?你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
回应他的是久久的无声。
柳奚笙只好转而说道“还了孙浅语天劫的债,我就要回离渊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么?”
“奚笙,我放不下。”青色的玉杯被赵美人紧紧地握着,骨节都渐渐显出白色。“再赌这一次,最后一次。”像是说给柳奚笙,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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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奚笙起身拍了拍衣襟爽朗的说道“红尘间的事,我不懂,我心向道,道法自然。愿你找到她,了结前尘恩怨,早日解脱。”
赵美人看着柳奚笙翩然飘进房间的身影,忽的笑了。
月光嶙峋,照在他银白的长衫上亮的耀眼,墨发如玉层层披散在身后。嘴角浅浅的弧度让俊颜更添魅惑,他的眼睛里闪过奇异的蓝色光芒。
眼前是歩崖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某个人熟睡的画面,脸色微红,眼睛轻轻的闭着,一派宁静恬然。
“奚笙,我早已找到她,只是她忘记我了,第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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