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多喝了几杯,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痛,我洗漱干净刚踏出房门便看见孙府的白牙小厮恰好跟着柳奚笙来到后院,两人都是一脸凝重。
“阿端师傅,我家小姐和少爷……死了。昨晚婚房里忽然起了火,只小姐一人困在里面,少爷和几个佣人冲进去救人,也没再出来。”白牙小厮低着头叙叙的说着,后面的话语我已经听不清。
柳奚笙上前扶住我问我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我只是重重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那场大火几乎烧了半个孙府,城南的人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冲天的火光,和火后孙府衰败的景象。
我也只记得孙老板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婚房前久久不起,香月强拉硬拽才勉强把他拽去休息。柳奚笙见我呆愣着站在灰烬前不说话悄悄伏在我耳边“错儿哭得厉害,香月让我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办法?”
看到大声哭泣着的错儿的时候,我忍了半天的泪水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偏偏还要笑着逗错儿开心。那张小小的脸渐渐停止哭泣,安稳的趴在我的怀抱里睡着了。
香月忽的扯了手帕捂住眼睛“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那么好的两个孩子。”
我慢慢走过去将错儿重新放回丫鬟的怀里“孩子现在还只认衣服,你一会去换些粗布衣裳穿着,想来错儿就不哭闹了。”
柳奚笙站在门边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表示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安慰着如今已快要临盆的香月让她情绪别太激动,免得动了胎气。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将昨夜的真相慢慢与我讲来。
三天后,一场细雨散落天幕,气温骤降,我换上了美人师傅为我准备好的厚衣裳参加了孙慧语和孙浅语的葬礼。
柳奚笙仍旧穿着那件黑袍子,他撑着伞安静的不说话。
孙老板想尽各种理由终于将他的一双儿女葬在了一起,最后一抔黄土盖在新坟上的时候,他还是哭了出来,面容憔悴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香月说,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离开临安,尚衣找个老实靠谱的人来打理,她知道他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地了。
远处一个粗壮的身影静静躲在树后看着两具棺材的入土,我知道那是吕奉之。
我还知道,吕奉之深深爱着孙浅语。
否则他不会在昨天夜里酩酊大醉,向孙浅语表明心智还强行的玷污了她。酒醒时分,他仓皇逃离,不敢承认自己竟然做下如此兽行。而孙浅语则用红烛点燃了帐幔,抱着红色的喜服坐在一片火海中。
孙慧语从酒席上赶来的时候只听见她挚爱的姐姐决绝的话语。
“慧语,我已经脏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我不要嫁给你了。”
他仍然冲进火海里,一身青色长衫飘得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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