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的人并不像我认知的那样穷困潦倒,反而是个俸禄优厚的肥差,拿着国家的俸禄怎么也算是在官道上混的,虽然这条官路可能并不怎么被人看的见。
那为什么却鲜少有人去接这个肥差呢?显而易见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了这个。
祖母说,这世间总有一些作为人而不能理解的事情,但那并不代表那就是邪恶的事物。比如鬼怪,或许可怕的程度还不及人心。
当时祖母这样说的时候我立刻问道“是不是说,祖母,你就相信鬼怪真的存在呢?”
祖母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端儿真是聪明,不过端儿不要怕,这个世间总要有一些不一样的生灵,或许拥有着超越凡人认知的能力。”
如今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早就超出了我的认知不是?所以听到熊元,就是那个打更的讲了他遇到的怪事时,我只是淡定的抖了抖腿。
别笑我,周围其他人吓得脸都发白了好不好。
事情是这样的,熊元小时候找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他阳气甚重可以谋一些寻常人不敢做的差事,比如敛尸、守墓、打更之类的活计,虽然听起来不太吉利,但是那酬劳却是很丰厚。
后来长大之后熊元真就去做了更夫,一做就是十几年。家里花钱娶了个娇媳妇儿,却因为熊元夜里不在家而红杏出墙给他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熊元又气又恼从此就没再娶,一心攒着钱养家也开始大手大脚的享受起来,比如去听当时名动临安的青衣顾维安唱曲,那时候正是他名气最高的时候,价钱高的离谱。
熊元几乎花光了积蓄,然后从头再来,反正打更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敢接。
后来顾维安渐渐销声匿迹,原来的戏台楼变成了如今的烟雨轩,不变的是每到荷花节这几天熊元都能看到的怪事。
烟雨轩有个规定,夜半前打烊清客,这是铁板上钉钉的规矩,谁都不能打破。所以本就偏僻的问情湖没了烟雨轩的灯火便变得幽静的恐怖起来。
月光下,荷花像是女人赤裸的洁白胴体一样掩在深绿的荷叶后面,重重叶影更添惧意,尤其是风吹过那荷叶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人在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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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安消失的第一年荷花节前夕,人们兴致缺缺,烟雨轩门可罗雀便早早的关了门。熊元打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花了眼,烟雨轩竟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庞大的灯火通明的戏台。
有许多的人影在戏台上安排有致的舞蹈着,长长的水袖甩起来极为好看。熊元看的呆了,他本来就是喜欢凑热闹的人,看过的戏也不计其数,可这么大的台子,这么多好看的人儿,还有这么好听的歌声……
竟是《一世汐岚》!
熊元忽然冷汗就冒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明白这不是真的人在唱戏。
再仔细地看过去,仍然是咿呀软语的歌声和一派热闹的景象,只是那些人却怎么都看不清面容,好像没有面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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