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怎么样?”
等待覃吉来看望许白的时候,许白已经用过午饭,换了汤药,脸上气色甚至还有几分红润了。
而上午和杨立任劳等人的说话,也未见许白多虚弱,可见许白的身体已经在逐渐的恢复当中。
“许大人的意思,咱家可听不明白,太子那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覃吉一脸的懵懂样子:“倒是许大人如今,可不大好,还让太子爷担心了!太子爷对许大人这份亲厚,就连咱家也是看得羡慕不已啊!”
“是吗?”
许白浅浅一笑:“若是太子爷那里好好的,为什么这次天津的案子,还有这么多官员来查实,你不要告诉我,他们不知道我许白是太子的人,也不要告诉我,这些人不知道这案子是太子交到我手上的,我是办太子的差事,可不是办的朝廷的差事!”
“许大人说这个啊!”覃吉恍然大悟,顿时又是一副恨恨不平的表情:“还不是内阁的那个徐有贞在使坏,商先生一个人在内阁孤掌难鸣,也对抗不了那个家伙,如今这家伙,手伸的可长了,照着我说,八成了他心里有些小九九,想着当我朝的第一权臣呢?”
“他已经是我朝的第一权臣了!”许白淡淡的说道:“读书人抱起团来,可是比石亨那样的家伙难对付的多,他们杀人不用刀,用笔的!”
“那咱们的陛下,咱们的太子爷算什么?”覃吉一脸不屑的说道:“他这是欺陛下病重,太子年幼么?”
“就凭他也配!”许白哼了一声:“不得势的时候东奔西走,摇尾乞怜,得势之后睥睨群臣,俨然一副我即朝廷,朝廷即我的样子,这种人,猖狂不了多久的,无非是搞些风浪而已谋些好处,不足为惧,这话你转告给太子,有商先生在,内阁他把持了不了!内阁之外,他更是把持不了,太子自己有自己的节奏就好,莫要被他人乱了分寸!”
“也是,有许大人这样的人才在,太子怎么可以被这种宵小乱了分寸!”
覃吉笑了笑:“等你伤势好了些,咱们就回去,天津这破地方,请咱们来咱们都再也不来了!”
“我暂时没打算回京城!”许白皱皱眉:“回头我会给太子一封书信,你替我带回去,太子见了书信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这天津,可不是什么破地方,若是要作为的,还是大有作为的!”
覃吉眨眨眼睛,点了点头,却是没问什么,既然是许白用书信告诉太子的事情,那自然是就不方便他转告的了,他这辈子,最懂的就是本份,该他知道该他问的,他会弄清楚,不该他知道和发问的,他觉得不问一句。
“还有,宫里的那位戴公公是什么来头,这么久了还不走,是真想等我好呢,还是想看我咽气?”许白又问道:“是太后的人,还是曹吉祥的人?”
“这个,不好说!”覃吉苦笑了一下:“这戴公公是内官监的人,应该不是曹吉祥的人,不然的话,以他的资历身份,至少也是司礼监的秉笔了,不至于在内官监蹉跎,但是,他又不是奉着太后的懿旨而来,连个名目都没有,实在是奇怪的很!”
“那就一起带走吧!”许白摇摇头,不愿意想这事情:“回头问问太子这事情,总不成是陛下派他来的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覃吉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许大人,这种话,以后不管你怎么想的,都烂到肚子里最好,陛下的事情,可不是咱们可以轻易议论的!”
“好!”许白笑着点点头:“反正你走的时候,把这个人给我弄走,我不想和宫里有什么牵扯,宫里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通过太子就好!”
覃吉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要说宫里一定要和你牵扯上了,你怎么办?”
“曹吉祥?”许白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丝杀气:“那就好好的和他斗一斗了,莫非觉得现在他也有本事,对着太子指手画脚了吗?”
“不不不!”覃吉摇摇头,脸色古怪的看着许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嘉善公主可是两次都拒绝了太后为他选好的亲事了,人家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这事情,不认账的话,要死人的啊!”
“啊!”许白脸上原本有些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白。
这反应,连覃吉也吓了一大跳:“许大人,你不会对嘉善公主做了什么吧……”
“我什么都没做!”许白连连摆手,哪怕是这动作之大,牵动了背后的伤口,他也觉得不肯放慢摆手的动作,他都有些气急败坏了:“覃公公你这是听说谁的,这话比刚刚那话,还不能乱说,公主的婚配,自然有宫里的抉择,你胡说八道败坏公主的清誉,到时候宫里问责起来,就连太子都未必护得住你啊!”
“这话还用听说吗?”覃吉仿佛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许白:“连太子都看得出来,还时常嘀咕这事情,你觉得这事情别人看不出来?太后那么精明的人,如今嘉善公主又每日在寿康宫伺候太后,和太后朝夕相处,你觉得太后会看不出来?”.щèńχūè⒈Θм
许白瞪大眼睛看着覃吉,然后突然之间整个就人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覃公公,你帮我叫田太医吧,我觉得我伤口又裂开了,浑身不舒服,估摸着是毒气攻心,只怕我命不久矣了,这三个月,不,这半年之内,我应该是绝对起不了床了……”
覃吉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也不知道是不真的去叫那个太医去了。
“回来,你帮我转告太子,我许白命不久矣,有自幼青梅竹马女子百里苏苏为救许白一命,不惜冲喜,不日即与许白成亲,这婚事仓促,未能请太子观礼,请太子见谅!”
许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遥遥对覃吉伸出手:“不过,有覃公公代太子观礼,并赏赐若干金银财物,许白不胜感激……”
覃吉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肌肉跳动,双手猛的一下拉开了房门:“田太医呢,来人啊,快找田太医来,许大人伤势恶化,又在那里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