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是最先跑过来的。
看到屋子中间立着的那道身影,他一眼便认出是九阳宗的人。
任鹤此时只能站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张符的威力不小,他没想过江月梨这小丫头的境界竟然比他还高,不但察觉到了他的气息,还能用符箓将他控制得死死的。
他动了动嘴,想解释些什么,周洋的长剑却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处,“死变态!深夜跑我徒弟房间里做什么?”
“我……走错了。”
江月梨白了他一眼,“那你可真荒谬。”
殿外已然聚集了许多人,都探着脑袋向里面张望。她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冲周洋说道:“师父,不如我们把他扔出去吧。”
周洋说了声“好”,就把人向小鸡仔一样拎起来,直接甩到了大殿之外。
而后,江月梨小跑出去,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来看看,九阳宗的大师兄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里啦。你们说,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变态?”
人群中响起一片唏嘘声。
“还有这种事情?”
“他们九阳宗不是最看不上望月宗吗,怎么还主动起来了?”
……
谢念秋本来不是那种爱吃瓜的性子,但既然住在小苍山上,便也闻声跑了过来。
结果没想到,他们抓到的变态居然是自己徒弟。
他慌忙走上前去,向众人解释道:“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稍安勿躁,先把事情捋清再说。”
他自己的徒弟他最了解,平日里性子沉稳,很少主动与人交往,怎么就大半夜偷偷跑到人家房间里去了呢。
江月梨见他过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嗨~还记得我吗?”。
谢念秋看到那张脸,吓得汗毛倒竖,手指不由得按住了剑柄。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一声叫喊,是江月梨发出的。
他本来还想替任鹤出头,现在倒是吭哧半天,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了。
她若是生气起来,可能把自己大徒弟杀了都不一定。
“师父,我只是看望月宗的小师妹喜欢这只灵宠,才……”
他手里还攥着那只装猫的麻袋,下意识地往后藏了藏。
没等谢念秋开口,江月梨就先发制人:
“你想把大肥猫拿回去,就直说呗。给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的水,没想到你们九阳宗这么大个宗门,还玩出尔反尔这一套。”
“是啊,不就是一只灵宠吗,这九阳宗也太小气了。”
“我看就是舍不得。”
“也是,毕竟他们从来瞧不上其他宗门……”
眼见吃瓜群众开始吐槽九阳宗的作风,谢念秋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他犹豫再三,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同江月梨交涉。
“这样吧,我徒弟的事情,回去后我会教育他。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满足。”
江月梨歪头想了想,灵石什么的她已经有不少了,仙界那些符箓和丹药,自己又不感兴趣。
不过九阳宗身为第一大宗门,想必资源应该还蛮多的吧。
于是她指着任鹤,开口说道:“那我要他的那些稀有灵植。”
说罢,也不管谢念秋答不答应,就一把手将那芥子袋抢了过来,在里面东翻西找。
匆匆赶到的九阳宗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江月梨竟然搜刮他们大师兄的东西,就在一旁大声抗议:
“你怎么这样啊?
“你这是赤裸裸的抢劫!真不要脸!”
江月梨没搭理他们,周洋站在一旁持续输出:“怎么了,你们大师兄半夜跑我徒弟房间里,还不能赔点精神损失费了?谁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
“还有你”,他看向谢念秋,“之前就见你可猥琐了,一直盯着小姑娘看,没想到你徒弟也是。哈哈,你们真是师承一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
九阳宗亲传气得说不出话。
任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自诩清高,这么多年来还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感觉到禁锢符正在慢慢失效,他伸手摸向怀中,出其不意间,一张爆炸符就飞了出来。
江月梨其实早就看到了,不过她故意没躲。
“砰”的一声,众人耳畔传来一声巨响,地面瞬间被炸了个大坑。
周洋见状,揪住任鹤的领子给了他一拳,“臭不要脸的,你还敢搞偷袭!”
江月梨从坑中优雅爬起,她只是衣服上沾了点尘土,并没有受伤。
这一幕看得谢念秋心惊胆战,生怕她一冲动,就把自己家大徒弟给劈了。于是他想了几秒,猛然抽出长剑,直指着任鹤道:
“孽徒,你疯了?”
任鹤垂下眼眸。
“师父,那是我从洞天里回来的凤尾草,整个仙界都没有几株,就这么被她给拿走了……。
他很少一口气蹦出来这么多字,江月梨在那边听着,心里暗笑。
“这就心疼了?该。”
她蹲在地上,仔细扒拉着他的芥子袋,又挑了一些上品灵果,最后把这些东西全部收入了囊中。
见谢念秋还在一旁骂骂咧咧地教训着徒弟,她站起身,冷不丁说道:
“行了,你别装了。我没心思杀他。”
谢念秋听后,尴尬地抿了下嘴,不出声了。
江月梨又来到任鹤面前,一脸同情地说道:“我看你这小伙挺好的,可早日叛出师门吧。别哪天你师父一激动,再赐你个一剑穿心。”
九阳宗众人听得云里雾里,都以为这人在故意挑衅,只要谢念秋心里明白……
她是借今天这事阴阳自己呢。
而后,江月梨冲大家摆摆手,“既然他赔了我灵植,那这事就先过去了。都散了吧,早点休息。”
吃瓜群众一哄而散,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她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
必须好好制裁一下他。
江月梨想着,自己出手太过无趣,还有可能用力过猛把人直接给灭了,不如……找人揍他一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心中就已经有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