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很快被小四接来,得知是商讨宋三小和齐英定亲的事,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宋宛月一直等在镖局门口,等她下了马车后,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小四提着礼品跟在后面。
有镖师跑去报信,齐夫人迎了出来,一番寒暄后把人迎进去。屋内没有了齐武和齐英的身影。
许氏示意小四把礼品放下,“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希望夫人别介意。”
“您说的哪里话,是我们礼数不周,没有提前通知您。”
“您客气了……”,许氏道,“我来以前,去找了祖父,让他给看了日子,六日后是个好日子,您若是同意的话,咱们就定在那一天。”
“好啊。”
齐夫人应得爽快。
“那您对定亲礼有什么要求?”
“我们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人家,和你们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就行。”
……
几句话就把定亲的日子定下来了。许氏和宋宛月出了镖局,上了马车,感慨道,“没想到齐夫人会如此好说话,以后您三叔有福了。”
即使在乡下,也少有这么痛快的人。赶上好的,就少要些定亲礼;赶上不好的,简直就是在卖闺女。
“三叔确实“有福”了。”
宋宛月意有所指,许氏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咱们去集市上一趟,让你二叔二婶捎信回去。”
马车去了集市上,她们一下马车,宋三小就看到了,忙放下手里的碗过来,“大嫂,月儿,你们怎么来了,老先生好了?”
许氏笑着道,“祖父身体已经没事了。我过来是告诉你们,刚才我去了一趟威远镖局,和齐夫人定下了你和齐小姐定亲的日子,就在六日后。”
“真的?”
宋三小喜形于色,自从昨日听到老先生醒了的消息,他就一直盼着老先生早日好,他能定亲。
“自然是真的,我先和你二嫂商议一下定亲礼的事。”
“大嫂快坐。”
宋三小拿了抹布把凳子擦了又擦。
“三叔,您再擦凳子就该少一块了。”
宋宛月调侃他。
宋三小咧着嘴,压不住的高兴。
刘翠兰也看到了他们,过来,“大嫂。”
虽然还不到中午,但已经有不少在吃凉皮的人了,宋三小过去帮忙了。
许氏把刚才对宋三小说的话又说了又给刘翠兰一遍,“你们今日回去后先给娘说一声,晚上我让你大哥回去,明早把她接过来,然后去把三弟的定亲礼买了。”
“行,我回去就跟娘说。”
许氏点头,又坐了一会儿,询问家里的情况。
……
于此同时,许二先生和许衍乘坐的马车也进来清平县城,两人一路打听着到了清和书院,得知老先生已经醒了,焦急了一路的心才安稳下来。
院长带他们过去,路上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您的意思是,秦谦到现在都没有招供他为何给我父亲下毒?”
院长点头。
他现在都觉得是宋宛月弄错了,下毒的或许不是秦谦,而是另有其人。秦谦一个文弱学子,是受不住县衙里的酷刑的。
“可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
“查了,父母是当地小有名望的人,不可能和恩师有仇。”
这就奇怪了,既然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下毒?
“等看过父亲以后,您随我去县衙一趟,我们过去问问。”
院长再次点头,他也早想过去了。
马车到了宅院门口,三人一下马车,看门人就看到了,急忙过来,“二先生,孙少爷,院长。”
“父亲怎么样?”
许二先生边问边匆匆往里走。
“已经好多了,顾少爷正在陪着他下棋。”
三人脚步飞快的去了老先生屋中,见到他的那一刻,许二先生和许衍提了几日的心才终于落回去。
“父亲。”
“祖父。”
看他们两人一身风尘仆仆,老先生让许良把他们带下去梳洗。
院长自己搬了凳子坐在一边看两人下棋,看他们下了几手,手就有些痒,“恩师,您刚醒,不宜多费神,我帮您下。”
“你呀……”
老先生笑着指了指他,让开位置,院长立刻坐了过去。
老先生笑着摇头,去了画堂,许二先生和许衍梳洗完过来。
“父亲身体可有不适?”
“你们放心,有姚大夫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这么快赶来,累坏了吧?”
两人是文人,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仅比齐国公他们晚了一天多,定然是一路上没有歇息。
“我们是担心坏了。”
老先生捋着胡须,“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都这把年纪了,死了都值了。”
“父亲……”
老先生摆手,“我从昨日醒来就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是秦谦给我下的毒,他目的何为?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刚从书院过来的路上儿子也想过了,您这一生没有和人结过仇怨,下毒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儿子想,过一会儿去趟县衙,亲自问问他。”
“去吧,你告诉他,如果他自动说出来,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会既往不咎。”
“是。”
“衍儿陪着你二叔一起去。”
两人出来,坐上马车来到县衙门口。
许二先生的小厮拿出名帖,递给看门的衙役,“我们二先生想要见县太爷,麻烦通禀一声。”
衙役不敢怠慢,转身飞快的跑进去,不大一会儿,县太爷匆匆而来,将两人迎进去,吩咐人上了茶。
县太爷小心翼翼的询问,“不知二位来是……?”
“我们想见一见秦谦。”
县太爷一愣。
许二先生看到了,“是不方便吗?”
“二位来,宋姑娘知道吗?”
“我们还没见到月儿。”
原来是这样,县太爷更加小心翼翼了,“两位有所不知,秦谦已经受不住重刑死了,尸体也扔去了乱葬岗,这会儿恐怕早就被野狗啃光了。”
“您说什么?”
许二先生不可置信。
就算是秦谦下的毒,也罪不至此,县衙怎么可以如此草菅人命。
县太爷头上直冒冷汗,恨不得说出实话,可他不敢,只能惶恐的道,“是我当时救老先生心切,才命人用了重刑,哪里想到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