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转过身没有搭理他。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头发有点油,一副精神小伙的模样,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搭配一双半拖着的板鞋。
他叫王二苟,整天游手好闲在村里溜达,不是掏鸟蛋就是去逗小姑娘,一直没有人愿意和他谈恋爱,臭名远扬。
“你叫什么名字?”
见人家不理他,男人也不恼火,只是摆出个自以为酷帅的姿势说个不停。
女孩走着走着就感觉那道猥琐的视线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像蚂蚁爬过似的,难受得泛起鸡皮疙瘩。
她想回屋了。
一声巨响,王二苟居然直接翻墙过来了。
“别怕,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他还在试图阻止少女离开。
阮眠察觉到了危机,忙不迭想把门锁上,但她还没关上门就被挡住。
男人硬是用腿别着门,从缝隙里和她说话。
“每天闲着也是无聊,出来陪哥哥聊聊天呗。”
毫不掩饰的调戏语气,女孩更不敢开门了,可又关不上。
“你,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尽管她已经努力皱眉摆出一张臭脸了,可是落在对方眼里。
只是少女被气得精致的脸颊微鼓,唇瓣抿得很紧,隐约还能嗅到一股甜香。
仿若猫咪炸毛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可爱,根本唬不住人。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故意装作害怕得左右看了一眼。
“嘘,别乱说啊,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阮眠看他畏惧了,心里的警惕也松懈了几分,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小混混。
“你把腿抽开,不然我就说你耍流氓。”
男人听话地退后了几步,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猛地一推,人就挤了进来。
女孩被他的力道推搡得趔趄得差点没站稳。
“你……你出去!”
王二苟踩着洗得褪色的板鞋,嬉皮笑脸地搓了搓手慢慢走来,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怎么?想和哥哥玩那一套是吧,我就说城里人懂得多。”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配上那个轻佻的笑容,想来也只是些腌臜话。
少女握着竹棍的指尖用力到泛白,她怯怯地被逼到了角落里。
捡起手边的盆丢过去砸他,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抓在手心然后随意丢在地上。
“小美人,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诶嘿嘿……”
王二苟身形瘦弱,眼底还有点乌青。
他边笑还边咽口水,粗鄙得让人作呕。
男人越靠越近,女孩挥舞着竹棍,两人都没注意到高高举起的不锈钢锅。
“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王二苟晕晕乎乎地站也站不稳,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谁?谁敢打你大爷我!”
回头发现是胡梅。
“梅姨……嘿嘿,我只是看你家门没关才来瞧瞧是不是进贼了。”
满嘴跑火车,不得不说他扯谎的本事挺厉害,信口拈来。
女人在地里剥苞谷,觉得有点不放心所以回来看看。
就发现隔壁的王二苟居然跑到自己家屋里,还把阮眠给吓坏了。
顿时气上心头给了他来了一下,不至于要人命,只是起了个大包,估计得半个月才能消。
“你这个地痞子,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捂着后脑勺,把喉咙里的疼呼声硬是憋了回去,不想在女孩面前出丑。
“看来是个误会,那我就先走了,您别打了哎呦……”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拔腿跑得老远。
胡梅把他赶走后,担忧地问到。
“妮儿,有没有受伤呐?”
阮眠摇了摇头,“没有。”
吃了饭,胡梅不放心她,又去隔壁找王二苟,没想到他被吓得连家都不敢回。
女人在门口啐了几句才回到地里继续掰苞谷。
“叮咚,第一个任务发布,请您前往村长家,帮助女主离开。”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村长苏强的女儿,叫苏晓雪。
她刚刚大学毕业,远远望去就看见了穿了一袭修身的白色超短裙和小皮靴,还挎着个布灵布灵的包包。
风格时髦,和保守的农村人截然不同。
自然也引起了她父亲的不满。
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出过省,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上,根本接受不了女儿那薄得挡不住腿的裙子。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换不换?”
苏晓雪特意卷了头发还化妆,就是为了去偶遇封予寒,不料被自家爹给拦住了。
“爸,您能改改自己的古板思想行吗?城里人都是这样穿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眼看矛盾再度升级。
“您好,请问你是村长嘛?”
苏强收敛了怒容,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女儿警告。
“你先等着,我处理完了再来收拾你。”
他没见过这个陌生的女孩,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可能是来走亲戚的,也没多问。
“对,你有什么事?”
趁着阮眠和男人在谈论王二苟的事情,苏晓雪放轻脚步悄悄从背后溜走。
听着少女把自己被如何惊吓到的说了一遍。
村长眉头紧皱,义愤填膺地斥责。
“啧,那小子就是欠揍,一把年纪了也不学好,等我晚上再去他家瞧瞧,简直就是我们青禾村的败类!”
情绪交杂得苏强愤怒地骂了好几句,才发现女儿已经跑了。
但家丑不可外扬,他只是告诉阮眠,会再认真处理的。
村长视线往下一扫,“死丫头,哪个城里人穿得像她那样!”
明明连眼前这位矜贵的小姑娘身上的裙摆都遮到了小腿处,根本不像他女儿说的。
男人背着手走了。
“第一个任务完成,奖励十积分,目前余额170。”
少女拂开遮住眼眸的碎发,仰头望着接近山顶的地方。
有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外围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房前屋后占地面积很宽,门口还停着几辆黑色的豪车,应该就是男主封予寒家了。
据说他本来在国外名牌大学读书,可患上了某种怪病,找遍名医都不管用,所以来到了山清水秀的乡下疗养身体。
和自己同岁,性格阴郁从来不出门。
她低下头不再看,可余光瞥到别墅二楼的窗帘似乎被拉开了。
一双幽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阴暗湿滑,像毒蛇般紧盯着少女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