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伶也猜到了她害怕。
特意在下山前,送来一堆符箓还有一柄剑。
细心嘱咐。
“你总不能和我一样这辈子都待在灵植园和这些花花草草作伴吧?你看看我,进宗门已经三百余年,依旧只能管理灵植,没有机会能得到磨炼。”
女人说到此,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倒也是,阮眠向往的就是像前任掌门人一样,持剑除魔扫荡天下的风范。
可是,自己只是个杂灵根的外门弟子,注定不会有所成就。
而且她这辈子要走的路早就确定了,只想在五百年后回到寂月林,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紫伶摸摸女孩的头顶。
“这次的机会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遇到危险就躲在宋师兄身后,他会保护你的。”
没办法拒绝了。
阮眠只得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装进储物袋里,不情不愿离开小院。
晨曦初现。
女孩远远就听到了宋闻景特有的温润声音,“小师妹到了,我们出发。”
在他旁边背着剑的是沐风。男人身后的剑身漆黑似墨,闪烁着寒光,剑鞘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沐风有意无意瞥了她一眼,眸光晦暗。
总的二十多人,路上倒也热闹。
出了山门,修真者不必走路。
其余人皆开始御剑而行,只剩下懵懵的阮眠手足无措。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轻轻牵住。
“小师妹还没学此术吧,和我待一起就行。”
是夕月。
她今日穿的一袭淡绿色宫缎长裙,袖口上用银丝线勾出了几朵莲花,以白玉簪子挽起长发。
举止投足之间端庄娴雅。
再次被帮忙,女孩的好感度升高,“麻烦您了,师姐。”
脚下的风景飞速掠过,阮眠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风像刀子似的刮得脸疼。
她想找个人说话转移注意力,可小圆又开始沉默,怎么呼唤也不出声。
时间过了大半,风景不再是青绿色的山脉绵延,出现了有人居住的城镇。
“我们就快到了,小师妹可有不适?”
夕月心细,为了照顾修为低的她,落后了队伍大半截。
少女长睫扑闪着勉强睁开眼睛,声音翁翁的。
“没事儿,师姐我很好,没关系的。”
她不想成为队伍里的拖油瓶,即便难受也忍住。
正午时分抵达。
在人界还是得遵循当地的规矩,宋闻景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步行进城。
这就是青石镇,靠近边陲的一个普通城镇,最近却怪事频发。
“我听说,前天晚上那余家媳妇儿也没了。”
“嘘,可不敢瞎说,她丈夫都疯了,要是被听见怕是要怨我们头上。”
路边卖菜的两位大娘在闲聊,宋闻景礼貌地拿出两块中品灵石递过去。
借此打听了些消息。
自两个月前开始,他们的生活逐渐发生变化。
初时,某家和平常一样娶了新娘子,操持的宴席盛大,欢歌载舞庆祝。
然而。
当晚却有人发现女子吊死在屋内,死状凄惨,令人心惊胆战。
她的丈夫受到惊吓过度,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自此之后,每当城中有人娶亲之时,不久之后新娘子便会以离奇的方式莫名其妙地死去。
这种诡异的现象引起了人们的恐慌和疑虑。
也有些人对此不信邪,他们趁着太阳最为炽热的时刻,阳气充沛之际,敲锣打鼓地迎娶新妇。
下场也是一样,最近的一起就是投井的余家媳妇儿。
什么办法都没用,根本避不开这个忽然出现的恐怖诅咒。
不少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到有些惊慌了,阮眠也是其中之一。
宋闻景找了家客栈住下,先商议对策。
“目前没办法确定究竟是诅咒还是恶鬼所为,青石镇人口繁多,要找那东西可得耗费不少时间。我的建议是不打草惊蛇,等待合适的机会。”
沐风是第一个反对的。
“至于么?是人是鬼我一看便知,要是恶鬼斩了便是,别浪费时间。”
其余弟子众说纷纭。
夕月赞同宋闻景的看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贸然行动怕是会惊扰到对方,得不偿失。”
沐风“啧”了声,皱眉不再说话。
视线投向角落里的阮眠,她应该是被“恶鬼”这个词语吓到了。
少女身披和其余弟子一样的浅蓝色罗裳,衣摆轻拂地面。
可又有别样的韵味。
女孩一束乌黑的秀发被简单盘起,露出她纤细的颈项,如白玉般娇嫩动人。
沐风不禁凝视许久,她眉弯如画,精致的五官散发着一股清丽的气息。
以前好像没发现这个笨蛋长得漂亮,骤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男人倏地变脸,皱眉。
阮眠用余光瞧着他,自己又没惹到对方,为什么突然冷冰冰的样子。
最后讨论出结果。
宋闻景和沐风、夕月三人分别带弟子从不同位置去搜寻情报线索,晚上的时候回到客栈汇合。
均分后还剩下孤零零的阮眠,三道不同的目光瞥向她。
想起来紫伶师姐的嘱咐,宋师兄实力最强,跟着他应该很安全。
脚步迈开,被夕月喊住。
女人语气调笑着说,“小师妹,不想和我一队么?”
回想起来一路上自己受到的照顾,有点尴尬,是不是会让师姐觉得她太自私了?
见状。
沐风敛眸,率先出门,他身上凛冽气息越发寒冷,吓得后面的弟子都战战兢兢,害怕惹怒他。
夕月也带着人离开,客栈留出大半的空间。
宋闻景最后垫底,给她递过来一条手链。
语气温柔,“这里面存有我的灵力,如果遇到危险就把它捏碎,能保护你,同时我也会感知到你的位置。”
男人略显担忧,补充到,“要不小师妹你还是和我一队吧……”
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催促声。
女孩恰好没听见这句话,道谢后急匆匆去追夕月她们。
田家老宅。
自从他妻子死后,男人不想触景伤情就搬走了,屋子没人住也闲置下来。
高耸的墙壁上一层层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了颜色暗淡的砖石。
门扉已经腐朽,只剩下几根残留的木梁,岌岌可危。
阮眠从踏进这里,就感觉到一阵阵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她不由自主想往后退。
“小师妹,别怕,你留在前厅找找有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