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纪则是个很开朗爱笑的男孩。
不像现在阴郁沉默,一点也不像个高中生。
这一切还得拜姜南书所赐。
她挑了挑眼尾:“他如何跟我没任何关系。”
心里直叹气:【原身真是不挑人事做,难怪周围的人这么讨厌她,算了,我也不是来掰扯这些人的好感,就这么着吧,背锅的感受还是挺烦的。】
姜乐依脸上神色震惊,看着姜南书久久回不了神。
【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被我的冷血无情吓到了?嘿嘿,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姜南书吃饱喝足,也跟着走了,悠悠然留下一句:“还不快去追那个小屁孩,别在学校出事,我不想摊上麻烦事。”
直到姜南书的身影消失。
姜乐依才整理着刚刚听见的心声。
什么叫“原身”,什么叫“背锅”。
所以这具身体里真的不再是以前的“姜南书”。
而是哪里来的阿飘?
可,不对啊。
如果真是不知来处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跟三年前的姜南书喜好这么相同。
一样爱亮晶晶的宝石,一样喜欢吃小酥肉。
姜乐依只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不能被别人知道得秘密。
她走出京大食堂,神色有些恍惚。
纪则紧张的来到她的跟前:“乐依姐姐,她,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姜乐依回神,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坏,她不见得路过谁都要救一下……那天巷子里,只是因为你出现了,所以她才会赶跑那些欺负你的人。”
纪则揉了揉眼睛,手背有些湿润:“真,真的吗,可她说,让我以后就当没她这个姐姐。”
姜乐依哭笑不得:“那你就真的跟她断绝关系了?小则,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关心她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是假的。”
纪则似想到了什么,也不再说话了。
姜乐依带着他出了京大,才慢慢道:“你跟我说说,你以前跟她的故事呗,我挺想了解一下,她以前是否跟现在一样。”
“才不是。”纪则这次很快就反驳了:“以前的姐姐不是这样的,她很喜欢我,很喜欢我们的家,最喜欢妈妈煮的菜,最喜欢跟爸爸去河里钓鱼,她从来不会让别人欺负我。”
提到以前,纪则有些难过:“所以,当她说出她是姜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时,我们是不信的,但是姐姐她把妈妈推倒在地,就来京城了,后来她被认了回去,就开始说爸妈对她不好,虐待她,可这些根本就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谎。”
纪则不知道,但是姜乐依知道。
那时候的姜南书性子跟刚到的时候截然相反,她想家里人重视她,于是就编了养父母虐待她的拙劣借口,以博取可怜。
“还有呢?除了这件事,你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比较异常的地方。”
异常?
纪则眼里有些疑惑。
仔细的想了想。
“我爸妈好像特别害怕姐姐生病,因为她一生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姐姐六岁那年发了高烧,第二天清醒就要把她从小养大的小花猪杀了。”
“爸妈拗不过,就真的杀了,等过了几天,她似乎又生病,醒来的时候,知道她的宠物猪死了,哭得一整天没吃饭。”
纪则抓了抓头发:“这我也是听说的,我爸妈还以为我姐姐中邪了,去找了神婆给她算了算,后来就没事了……我那时候还小,不是特别了解。”
“嗯,我知道了,你回学校上课吧。”姜乐依笑着点头,催促纪则回学校上课。
纪则依依不舍的看着她:“那好吧……乐依姐姐,要是她欺负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姜乐依朝他挥手:“快去吧。”
纪则不见后。
姜乐依才凝着眉思索,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
所以这个姜南书是不是原来的姜南书。
她一个混娱乐圈的,感觉得去报个玄学班了。
想不明白她也不想了,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请姜南书帮忙,她就是个在娱乐圈摸爬打滚的,总不能所有的男明星都拒绝交流吧。
就看明天能不能套出一些秘密……让她少走点弯路。
……
陆家老宅
这处别墅占地极大,不在城区,而是修建在半山腰。
一辆银色的豪车缓缓驶进庄园。
从车上下来一个妆容干练,不苟言笑,穿着高定长裙的贵妇人。
她长得很美,但因为冰冷的表情,为她的美貌打了折扣,莫名多了几分刻薄。
沿路的佣人皆停下来打着招呼:“太太。”
贵妇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脚上的高跟鞋踩在石板上哒哒的响。
她走进别墅大门,里面还坐着两个人。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抖擞,面容红润的老人。
还有一个即便到了中年,容貌依旧俊逸的男人,男人给老人斟了一杯茶,语气恭敬:“爸,喝茶。”
陆老爷子也板着张脸,看见贵妇人进来,放下杯盏:“时序,你来了。”
陆母并未理会老爷子,而是把目光投放在中年男人的身上,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狠狠地丢男人脸上:“陆廷湛,你好好看看,你弄出来的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陆父的脸上被刮出血丝,他正要怒,就听清陆母的后一句,连忙拿过照片看。
这是那视频里被截图放大的男模,有一张跟陆清衍五分像的脸,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这五官跟他像了八分!
比陆清衍还像他。
他一颗心激动到战栗,他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他并没有被面前这个女人害得只有陆清衍这一个儿子选择。
陆父隐秘的神情刺痛了陆母的心,她没忍住一巴掌扇他的脸上:“你这个畜生!”
陆父手背的青筋迸起,哪里还有刚才温文尔雅的样子,双目红得下一秒就要打回去一样。
“你敢打我?商时序,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呵,我过分。”陆母紧咬着牙似乎要把面前的男人撕碎:“你弄出这么大的私生子,我没弄死他都算不错了,你还敢说我过分。”
“你想做什么?你别动他!”陆父神色紧张,转头看向陆老爷子:“爸,这是我流落在外的亲骨肉,我必须把他接回家!”
“你敢!”
面前的闹剧吵得陆老爷子脑袋疼,他拐杖狠狠杵地:“够了!”
眼神晦暗的落在照片上:“既然是陆家人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但是,陆家正统的继承人只有小衍一个。”
“廷湛,你要是答应就回来,要是不答应就让他在外自生自灭,陆家有小衍一个足矣。”
陆父考虑再三,才轻轻点头,语气莫名带上几分心疼:“我没有意见,这些年他在外面流浪,辛苦了。”
陆母死死攥着手,流浪?辛苦?
这个孩子比她儿子都还大一岁!
在她被陆廷湛骗着结婚怀孕之前,他已经在外面播了种,陆母只觉得生理性犯呕。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贱种,回来抢她儿子的一切。
陆母一张脸冷艳,眼睛没有一丝情绪的看着陆老爷子:“爸,如果你非要接这个贱种进门,那你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以点头让他进来,但是条件是小衍必须跟姜家那草包退婚。”
她眉眼间爬满了厌恶:“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配不上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