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降临,将墨兽清扫的一干二净。
老宋济掰着手指,皱眉道:“这些墨兽不是天而生之,而是人为造之。”
他这话说完,包括钱塘与胡嬷嬷等人,齐齐看向他。
此时此地,符箓造诣最深的就是宋济,而与这些相同的山水地势、阵法咒术等,也只有他最是了解。
老钱塘腾身扫了一眼远方,重新落地道:“你的意思,咱们已经在别人的阵法之中了?”
“这个可能性最大。”
宋济点头,随后伸出手一甩,一艘纸质行舟在众人脚下浮现,拖着所有人升之半空。
接着他指点着眼前灵气河流交织如网的大地,“你们看,所有灵气汇聚的河流,以福地为圆心,向外辐射十六条路径,在这之后,每一条又划分十六条层层叠加,要不是刚刚那些最外围定势的灵气脉络流淌过快,恐怕我到现在还未必能看的出来。”
“这个布置阵法的人,即耐心又心思缜密,真是好算计”
一直没说话的胡嬷嬷,指着福地道:“这么大的一个阵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成型的,而且这么大阵仗的阵法,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完成,所以,这个人在福地显现之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而他选择开启大阵的时间正好是福地开启,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最起码现在我们才发现,这说明他成功了。”
老钱塘摸索着腰间的酒葫芦,这一次他并没有喝酒,“那这座阵法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这些他造出来的妖兽?如果只是这样,那我还真有点瞧不起他。”
一个大阵,很早以前就开始布置,如果最后产生的作用只是这样,那真是太对不起浪费的时间了。
老钱塘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明白,这座大阵的启动,到现在他才知道,说明,厉害的还在后头。
唐临问道;“那我们知道在大阵之中了,那我们还在这呆着?”
他是经历过林影院子中的阵法的,当时给他的震撼很大,一个好好的人,在阵法之中就如同废了一样,那种感觉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所以,他才觉得,那既然在大阵之中了,那还不出去?
“阵法已经形成,我们不清楚这座大阵到底如何运作,要是贸然向外闯,或许会进入另一座大阵。”
宋济拍着唐临的肩膀,继续道:“能花这么多时间,布置这么大阵仗阵法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你要记得,我们面对‘一’还没有破解办法的时候,进入二那就更复杂也更危险。”
唐临点头,老宋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要是这座大阵高明,闯入二过后,会与一交织,那样很危险,要是二外面还有三,四等,那才是最可怕的,但,你们不用担心,那么大的阵法要想维持,那需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灵力。”
宋济微笑,朝着身边的少年们解惑,本来微笑的脸,突然间停滞。
只见他再一次看向福地方向,那滔天的金白灵气光华依旧向外肆虐奔流,一时间,宋济嘴唇抖动。
“咱们先回镇子。”
宋济转头,与老钱塘胡嬷嬷目光交接,随后一挥袖袍,众人脚下行舟破风前行。
在返回小镇的途中,那些原本等在镇子里的大人们,都踩着飞剑或是奔腾如虎的去接自家弟子,从他们的面色上能看出来,情形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刚回到小镇巷子中,一位身着青衫,头裹青色方巾的老儒出现在巷子口,正是阮玉他们那帮小童的老先生。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稚嫩孩童,男孩儿女孩儿乖巧的跟着,只有阮玉朝着唐临招手,但他也没敢私自走出行列。
青衫老儒在老钱塘身前停下,拱手道:“东土圣洲儒家学宫孟岩。”
老钱塘拱手还礼,“天下漂泊客,钱塘。”
“药神,天下扬名。”
“你孟夫子,一样威名远播。”
老钱塘直起身抬头,“现在可不是互相吹捧的时候,这里已经被人布置了大阵,孟夫子有何见解,就尽管说吧。”
宋济也道:“此时,我们应当众志成城,方可破灭这座大阵。”
胡嬷嬷领着少年少女还有那些孩童去了自家院落,拿出各式各样的吃食,还说着给他们做饭,保管好吃的那种。
唐临虽然也跟着胡嬷嬷走了,但他心里还是想不明白,到底这座大阵如何,为什么老钱塘他们不想让知道呢?
也许怕拖后腿?
想到这里,唐临觉得可能就是这样的,毕竟让他们这些人皱眉,遇到的事情必然不一般,自己这种修为半瓶的,还是别添乱了。
但,胡嬷嬷给他拉倒一旁,跟他说,不管将要发生什么,院子里所有小辈儿都交给你唐临了。
唐临点头,这他倒是能帮得上忙。
此时,钱塘宋济与孟岩,已经站在镇子最高的那栋楼阁之上,望着被灵气河流包裹的小镇。
孟岩率先开口道:“这座大阵,不简单,而且,它是靠着福地内的灵气运转的,可谓布置的尤为奥妙。”
宋济道:“我刚才已经想到过这点,维持这么大的阵法,灵力消耗不可谓不大,而他借助福地灵气爆发,这才是他胆识过人之处,这样有耐心有狠辣的对手,不好对付。”
老钱塘面向孟岩,“大阵阵法形成之初,孟夫子可有试过?”
孟岩叹了口气,摇头道:“试过,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而且我一人也难推演这座阵法的运行轨迹,想要找到阵眼是一件很难的差事。”
每一座阵法,都会阵眼,就像系绳子一样,就算那个绳结再多,捆绑缠绕的再复杂,总归会有一个解开全局的活结。
就算是死结,只要找到绳头,一样能解开,只是消耗时间多寡而已。
宋济道:“一会儿那些人都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与中间人的长老,还有其他人一同去探查,然后回来推演,找到阵眼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我们现在最要担心的,是接下来这座阵法将会如何。”
孟岩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点。”
老钱塘一拍脑门儿,皱眉道:“不怕对手有千万般手段,就怕连人都见不到面,那怎么拆招?”
宋济笑道:“他只要发动阵法,就是在出招,到时候我们与他回回便是。”
孟岩面色也轻松下来,“那要看我们能撑过他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