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临又和冯毅说了会儿话,重新走出那个地库,来到院子中与赫连城同时坐下,烘烤着地上的火苗,虽然是春季来临,可夜间还是有点凉凉的,在地里位置上来说,此地算是东土圣洲的北方,春天的夜晚没有想象中的温暖。
唐临将刚才和冯毅聊得,与赫连城说了个明白,然后他们发现,陈示这家伙还真是很配合人,说的话大多都是实际的。
陈示看着眼前两人,说道:“求两位大爷,我想去撒野。”
唐临看了一眼,而后道:“转身,撒。”
陈示愣了一下,转身就撒尿?这有点尴尬大,但你总不能憋着吧,他还是转身脱了裤子洒水。
等他撒完,转身继续坐在地上,将头靠在残垣上闭目养神,今天他可有点悲惨,受到了那个小童的拳脚相加,那可真的疼。
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的那么惨,想着他跟着师傅,在宸妃的手下做事,每天行走间都是神气威武,在吴国这地方除了那个坐在皇位上的国君冯阳,还有几个修为高深的大臣,剩下的就是他师徒二人了。
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面上现在要做的降服,可心里一直在说,等我师父来了,让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我才会把今天受到的委屈,全都重新撒回你们身上。
想到这里,陈示突然感觉有点开心。
他是知道的,师傅是不会抛下自己不管的,最关键在于,他不会放过这样立功的机会,如果这次做成了,那师傅就能被宸妃支持,做一做那个空出好好几年的国师了。
七境大国师,这在吴国可是头一遭呢。
毕竟不能和唐国相比,那里是儒家学宫所在,七境在那里好像都排不上名号,在这里,他也能理解师傅,为什么委屈在吴国这样的弹丸之地了,那就是你在这里,能享受比在别的地方,享受不到的尊严与权力。
而师傅他老人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可不是因为七境大宗师的修为,最关键的在于他用毒的本事,尤其是五毒功心法练就的炉火纯青了。
想到这里,陈示越发的高兴,感觉马上就要自由了一样。
这时,赫连城突然从地上坐起来,嗅了嗅鼻子朝着唐临道:“你有没有闻道一股子怪味儿?”
唐临摇了摇头,在嗅觉方面,就算他四境巅峰修为变强,可还是没有赫连城这种天赋的人厉害,后者就是靠着这个,找草药一找一个准的。
陈示忽然道:“我也闻到了,而且,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最进才配制出来的两种毒药之一,第一种毒性猛烈,就这么一滴便能将一头凶兽杀死,第二种就是这个,在人不知不觉中,突然感到很累,全身完完全全失去力量。”
唐临与赫连城两人对视一眼,感到眼前一片模糊,赫连城突然道:“唐临,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困啊?”
说话的同时,赫连城一头栽倒在地,躺在篝火旁一动不动。
唐临看到这里,使劲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直立,指着眼前的陈示,说不出话来,而后看着对方笑着倒下。
在他还有些感觉之际,陈示冷笑道:“跟你们说过,师傅他老人家可是用毒的高手,你们自己不争气啊,不把我师傅放在眼里啊,怎么着,现在知道他老人家的厉害了吧。”
说话间,陈示站起身,朝着远处拱手鞠躬,“师傅,您来啦。”
一位身着褐衣的中年男人,从夜色中走出来,就像是生长在黑暗中的魔君一般,朝着陈示挥了挥手,然后来到篝火旁,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
“就他们两个?其他人呢?”
陈启将目光从地上人挪开,看向一边有些狼狈的陈示,平常干净利落,被人习惯称为小白脸的徒弟,现在看上去狼狈的就像是个乞丐。
这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徒儿,你受委屈了啊,这两个人怎么处置都随你。”
陈启说罢,点了点头。
作为受了一整天委屈的人来说,此时听到这话的陈示,都想哭了。
他在心里都已经想过无数次,用成千上万中方式,来对付两个人了,眼下,他终于有机会一展折磨人的技艺,想想又觉得很高兴,想笑。
但,正事他绝对不会忘记,指着那边的废墟道:“他们都藏在里面,还有一个扛着长枪的小子,还挺厉害的。”
“能有多厉害?能逃得过我这无色无味,溶于空气中的毒药?”
陈启说罢,朝着废墟那边忘了一眼。
陈示连连点头,确实,在他师傅眼里,那个白衣小童算什么,还不是被捏在手心的命?
陈启转身面对那个废墟的残垣,得意道:“要是他真有那么厉害,不早就出来与我斗了?”
作为弟子的陈示,连连点头,师傅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我现在出来,算晚么?”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落在陈启师徒二人面前,那一身的白衣与黑夜相对,一点都没有落下风,再有他手中握着的长枪,气象波动散着层层流光,更显得犹如神只一般。
苟矩望着眼前有些惊讶的师徒二人,说道:“就算晚了点,你们也就凑合着看吧。”
陈示惊道:“你怎么会没事?”
他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师傅的毒散发出来,除非是修为境界高深的圣临境之上的大人物,其他人都要被麻翻才对,而眼前的小童,根本就没有那么高的境界。
陈启自然也有些惊讶。
苟矩挥舞了一下手中长枪道:“岂止是我一个人没事儿。”
话音落下,陈启面部肌肉抽动,转而看向篝火旁的地上,发现原先躺着的两个人,已经不在了。
“让你们失望了,讲道理,我这百毒不侵的解药,还真挺有用的。”
赫连城杵着巨剑,站在陈启的背后,说道:“玩药的这件事儿,好像我也挺擅长的。”
唐临从一边走出来,拿着手里的如意道:“如果解药不那么难吃,或许就会更好。”
赫连城有些难为情的道:“这时候,能不能不挑毛病?”